李青梅也追累了,一再保證不打了,邱玉玲才停下,“過來娘跟前,娘跟你好好說話。”


    都拿姥姥發誓了,李青梅不會整幺蛾子了吧?邱玉玲想了想,讓萬金一邊去,剛差點先後把她和邱母都絆倒。


    邱玉玲坐過去,邱母沒任何反應,她剛垮下肩膀,李青梅反手就把她撈過摁到腿上,“啪啪啪”的三巴掌。


    “你都用你娘發誓了,說好的不打,怎麽還打呢?”邱玉玲也是信了她得邪。


    “我用你奶發的誓,你爹又不在,也沒人反對。”


    邱玉玲:......還能這樣呢!替她婆婆謝謝她。


    “說,今兒就咱倆,你給我一次性交代清楚,你都是怎麽倒騰的?”


    “......我就每回過去,說,我爹在那邊等我,派我來買啥啥啥,他們一般都信,畢竟不是大人派的,我哪來的錢不是。”


    “嗯,你哪來的錢呢?你那仨瓜倆棗的,也置辦不了這好些。”


    “嘿嘿,我把我那份兒小金魚破開了。”


    “什麽?”尖利的嗓音直破雲霄,李青梅顧不得其他,先氣急敗壞的去地窖了,果然少了兩根,算這丫頭有分寸,隻拿了自己那份。


    不是,什麽有分寸?!這個欠打的貨,就說她手咋那麽鬆泛呢,合著是偷家了,虧自己還想著給她多給點錢票,把她那份兒填補起來,總不好讓碎娃自己搭給全家過活...


    李青梅是真動氣了,呼哧帶喘的不說,眼淚都急出來了,邱玉玲本來想好了一肚子嗆人的話,見她這般,反倒不好那麽著開口了。


    換了個話術,心平氣和的開解她,“娘,你也說一人一份兒,我那份我心甘情願拿出來貼補家用的,至於以後,我有手有腳又會念書,隻會更好。


    問題是現在這也緊著,那也缺著,吃不好穿不暖的,都攢攢攢,攢著全家都麵黃肌瘦,腦子不靈光,然後到時候花錢吃藥、買媳婦是不?”


    “......還剩多少錢?”李青梅心累了,這閨女主意太大了,小嘴叭叭的,不說則以,一說準要說服才行。


    “剩多剩少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看著安排,你隻管相信我,成嗎?”


    麻蛋的,老娘的那份兒不要了,“成,不過不算花你那份兒,算公中的,剩下的到時候重新分配,不管剩多剩少,都你們兄妹四個平分。”


    沒說的是,要是都吃了、喝了、用了,她也認了,他們這破家,先把日子過下去為算,子孫後代的福,沒那條件就不攢了。


    “你也別手太鬆,該買的買,不該買的別瞎倒騰,你拿走兩根,按說也不老少了,記個賬,回頭以後有啥了,娘好跟他們說道。”


    邱玉玲呼口氣,她總算和大領導互通有無,達成共識了!


    她娘甚至默認她是從外頭黑道道上淘換出來的,連所謂遠方的人脈都不用她編了,她以後隻管從空間往出拿東西,其他的邱母也會讓合理合法化的。


    兩個人嘀咕完,邱母按下心事重重,把鍋裏的油渣攪了攪,不死心的又問,“兩根小魚都折換掉了?換了多少?”


    “都換了,換的比爹多些,兩根換了一千五。”一想到她閨女身上揣著這好些錢,連花兩分都糾結的李青梅,覺得胸膛裏的物什又砰砰跳的不聽使喚了。


    “這麽多錢,你交給娘收著,娘定期給你拿,還有以後讓你大哥跟著。”


    得,又繞回去了,她又沒真上過黑市,連那地界兒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現在又是卡錢,又是上人的,她哪裏還有運作空間,前頭這麽多,不白鋪墊了?


    “不行,你也不用重新分配了,我就拿了我那份兒,怎麽花,花在哪兒,何時花,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許插手,也不許讓其他人監督我。”邱玉玲直接耍賴起來。


    她也理解,這筆巨款容易讓大人不放心,但邱母的條件不適用於她。


    兩人一番拉鋸後,邱玉玲保住了五百,上交了一千,邱母想好了,這一千,自己兩口子再給她勻一根,幾個娃也算公平了,就這麽著吧,心好累!


    邱玉玲同樣心累,她要隻圖自己安逸,完全可以大撒把,總歸短缺不了她自己什麽。


    還不是朝夕相處,她真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裏的一份子。


    李青梅打發閨女回去學習,她畢竟跳級了的,麵上不說,但肯定比那些大孩子們學著吃力一些,所以她自己現在下工了不打草,直接回來張羅飯食。


    把熬好的豬油舀到瓦罐裏,豬油渣拌了白菜、粉條、蘿卜、蔥、薑、蒜...調成了餃子餡兒,她又在檔隙和了麵,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才把背書的閨女叫出來包餃子。


    邱玉玲擀皮兒,她捏餃子,兩個人合作的天衣無縫,最後一個餃子剛捏完,邱建設和邱大山也都進門了。


    “洗手吃飯吧。”沒有邱大樹一驚一乍的捧場,其餘的人都是有什麽吃什麽,哪怕是頓稀罕的,眼睛亮了,嘴上也不會多嚷嚷。


    至此,李青梅似是默認她的家邱玉玲也當得,買什麽置辦什麽,見了也沒見她多稀奇,隻是偶爾還是會欲言又止,找機會把閨女拉過去嘀嘀咕咕咬耳朵。


    邱玉玲今年也得了兩件花棉襖,一個薄的,一個厚的,腳上的棉窩窩,也才進了十一月就穿上了。


    在去給姥姥送襖子回來的時候,還額外帶回來一件兔毛馬甲,一雙羊皮小靴子。邱玉玲試了試,都略大了一丟丟,可能是專門做大的吧。


    馬甲還好,大了能穿,小了也能穿,靴子就不行了。邱母又對著煤油燈,趕了兩個晚上,第三天靴子裏就墊了一雙厚厚的氈毛鞋墊子。


    邱玉玲沒有鏡子,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穿著這身,躥到農場小屋照了個夠。


    上下一身毛絨絨的,像個小獵手,好看的緊。


    “玉玲,你家兔子多,還有沒有多餘的皮毛,我回去跟我奶說了,我奶讓我問問,她想跟你們換幾張兔皮...”許久不纏著她得王愛紅,下午放學的路上攔住了她,期期艾艾的問道。


    “我回去問問我娘,還有沒有剩的。”邱玉玲把本事早都教會家裏人了,邱母讓她心思放在學習上,家裏的活計她如今操心的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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