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她姥果然出手幫著拒絕了,小孩正在長個子,一天一個樣,有條件了多捯飭也無妨,現在這種情況做到幹淨、樸素,已經難得了。


    兜兜轉轉又買到了一斤羊肉,已經快倆小時了,供銷社掛的大鬧鍾上已經下午七點了,外頭的太陽才稍稍西斜,邱玉玲是懂這種時差的,不過也該回去張羅晚飯了。


    李青梅摘下門把手上的條子,上頭寫著“任務”倆字,她就知道周傳武今天又不回來了。


    “傳武不在,羊肉就先不做了,等他回來再吃。”


    “就是,這兩天我吃的比過年還好,留著等四姐夫回來吧。”


    邱玉玲沒意見,聽大家夥兒的。


    “哪擱得了那麽久,沒事,咱吃咱的,這邊離牧區近,菜比肉難得,咱先吃。”


    李青菊一再堅持,拗不過索性把羊肉切成丁,炒了一盆肉臊子,厚厚的羊油糊在上頭,放個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邱玉玲打算和麵的,姥姥說她小姑娘家家的沒力氣,讓李青桐上。


    晚飯便是醋泡蘿卜絲,配著羊肉揪麵片。


    李青菊試了下,能吃得下,也不反胃,許是和心情也有關吧,先前她吃不下這些。


    因著明天就要送李青桐回去,吃罷了晚飯,大家夥兒早早就睡了。


    一夜好夢。


    嘹亮的軍號,擾人清夢。邱玉玲揉揉眼睛坐起來,有那麽一瞬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裏,一直到她姥姥說話聲傳來,才猛地記起。


    “娘,我買了四個囊,還有一兜酥梨,裝給青銅路上吃,這會兒咱吃包子。”


    李青菊記掛著小弟今天回程,早早便醒了,現在天熱,路上也不能帶太多熟食,來不及吃完會壞。


    這囊就很合適。


    李青桐這會兒也不推拒,兩口一個醬肉包子,吃的滿嘴流油。


    他一會兒蹭解放軍大卡去市區坐火車,火車是下午八點開的,這會兒走其實有點早,但大解放就是早晨發車,為了少折騰,他提前到火車站等著也沒啥。


    邱玉玲麻溜的起床洗漱,牙刷蘸上牙粉,已經刷的似模似樣,李青菊抽空還誇了一句,小孩子就是學東西快。


    李青桐原不是那種臭顯擺的性格,但是邱玉玲勸他穿新鞋,拿舊鞋,誰會不長眼的偷他那快透底的破布鞋,解放鞋就不一定了,火車站人來人往,丟了就丟了。


    李青桐一聽,還真是這麽回事,樂嗬的把鞋換掉了。


    “路上就按玉玲兒說的,少亂講話,安生的到家,知道不?”


    “知道了娘,我還能趕不上個孩子不成。”


    “嘁,別說,玉玲還真比你讓人放心。”


    也不知道為啥,雖然外甥女也有任性的孩子氣的時候,但很多時候就是莫名讓人放心。


    有這種感覺的豈止是李青菊,就連她老娘也是這麽覺得。


    邱玉玲默默的擦了把嘴,最後嚇唬她四舅一次。


    “四舅,拐子可不光拐女人,男人也不放過,拐去給那說不上親的女娃家做上門女婿,一天打三回。”


    李青桐:......


    真當他是小孩呢,騰出兩隻手,揉亂了外甥女的頭發。


    兩下收拾停當,他們便提前去門衛處等著部隊運物資的車去了。


    “娘,四姐,還有玉玲,回去吧。”李青桐坐在大解放上,探出身子搖著手。


    “娘,走,咱回吧。”


    李老太就是來照顧女兒的,除了把有限的食材翻著花樣的做意外,就是把攢好的細細軟軟的棉布,一塊一塊裁剪成尿戒子,和縫製成貼身小衣物。


    這活兒邱玉玲特別感興趣。


    她窩著脖子,穿針引線。


    “噗,娘,咱家終於有繼承了您衣缽的的了。”李青菊越看小外甥女越有意思。


    “玲玲娃有韌勁兒,幹啥都在心裏抻著勁兒呢,不愁幹不好活計。”


    老太太一點都不覺得女兒是打趣,她也覺得孺子可教。


    邱玉玲咬斷了線,舉起來看了一下,真不錯。


    “四姨,你們供銷社那兒還有縫紉機呢,有人送過去嗎?”


    供銷社有個老裁縫,有人不會做活計的,或者想要針腳更密實的,就送過去了,李青菊專門去看過常嫂子家的襖子,做工確實不一樣。


    “當然有了,活兒多的要排隊呢。”


    “部隊上的家屬也沒有縫紉機嗎?還以為就咱們這樣的沒有。”


    “都一樣,好多嫂子也都是農民出身的,再一個,縫紉機票可不容易得。”


    聽常嫂子說一營的營長也是立了個了不得的軍功,部隊上才獎勵了一張縫紉機票,稀缺程度可見一斑。


    好吧,邱玉玲的計劃暫且擱淺,再等等先,過兩年了想個由頭,從係統給淘換一張縫紉機票出來。


    “玉玲家裏坐不住,外頭玩回去,飯妥了叫你。”


    李青菊看外甥女坐臥不寧的,想著她小孩子家家的,悶在屋裏也不是回事,便提議讓邱玉玲出去玩會。


    正合她意。


    邱玉玲斜挎著自己的小書包,和姥姥四姨打了聲招呼便真的出門了。


    她記得剛來那天出門有一排房子前頭圈了小花園來著,沒看錯的話是鬱金香。


    邱玉玲憑著記憶走走停停,還沒找到栽花的營房,卻先一步有了收獲。


    一路上撿了羅布麻、金魚草、美人蕉、艾冬花、還有零星的野月季和玫瑰花(別名叫筆頭花的那種,可以做鮮花餅)。


    連同野草一起拔了,路上有人見了,也隻當小姑娘愛花,邊摘邊扔。


    一株兩積分,邱玉玲盡可能的把草籽捋在手心,除了移植以外,她之前撒進去的草籽也都發芽了的。


    不知不覺便到了鬱金香園子那兒,邱玉玲這輩子第一次看到,且不說它全草入藥了,這花也極具觀賞價值啊,她上輩子不喜歡那些名貴的花草,就愛這口。


    她蹲在園子那,小小的身子,為了看的更清楚,伏的極低。


    “哎,幹啥呢?”


    一聲尖利的聲音把全神貫注的邱玉玲,嚇得一哆嗦,好好地一朵花就這麽折在了手裏。


    “誰家的孩子,沒看花圃是圈起來的麽?怎麽還不知分寸亂摘呢。”


    緞瑤不悅的看著她花圃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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