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夜如同孤狼一般遊蕩在武院裏,他手中的黑刀又無情地砍死了幾條狗。


    這幾條狗並非流浪狗,而是女弟子們精心飼養的寵物。


    “我的泰迪被他砍成了八塊。”一個女子泣不成聲,雙手顫抖地抓著衣角。


    “我的金毛被他切成了臊子。”另一個女子癱坐在地上,眼神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我的哈士奇隻是因為看了他一眼,就被他追著活活砍死。”


    藍裙女子哭得撕心裂肺,聲音都變得沙啞。


    “嗚嗚嗚,誰能對付這個魔鬼。”


    “李長夜真是太可惡了。”


    這些女生雖然十分憤怒,卻在李長夜那一臉煞氣的威懾下,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暗自飲泣。


    這些女生雖然家裏非富即貴,可她們卻明白,眼前的李長夜她們得罪不起。


    落魄的南地王世子,終究是世子。


    李長夜砍了一路的狗,最終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廂房,卻在門口遇到了武院主管。


    “李長夜,你該交住宿費了。”老者麵無表情,平靜地說道。


    “我不是交了一年的嗎?”李長夜滿臉詫異,眉頭緊皺。


    老者顯得很尷尬,他低下頭,小聲道:“銀子被你家的人要回去了。如今不隻是住宿費用,其他費用也是如此。你要重新交。”


    李長夜愣了一下,他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悲涼:“好好好,幹得真漂亮。”


    他怎麽也沒想到,李梟竟然做的如此決絕。連已經掏出去的銀子都能想方設法要回去。


    李家可是真正的王府,軒轅家更是大炎第一富。


    就算是李家的一個寵物,一天的花費,也比這個住宿費高出十倍不止。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毫不留情地這麽做了。


    李長夜看向了宿管,臉上再無往日的暴戾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決絕:“三天,給我三天時間。”


    “好。”宿管老者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轉身緩緩離開了。


    李長夜緊緊攥緊手掌,指甲嵌入肉中都渾然不覺,他眼神冰冷無比,仿佛能將眼前的一切都凍結。


    此時的他,真有一種想要一走了之的衝動。但他心裏清楚,自己不能這麽做。


    他之所以一定要留在武院,並不是因為他能在這裏學到多少東西。


    畢竟他的金手指主要依靠殺敵來提升。


    真正的原因是即便他不承認,他依然是李梟的兒子。


    隻有在天玄武院,他才能勉強活下去。


    如果去了外麵,他分分鍾就會被李梟的仇家找上門砍死。


    李梟作為連大炎皇帝都忌憚的南地王,仇家可謂是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李長夜虎視眈眈。


    天玄武院內部管理極為嚴格,更有宗師坐鎮。


    任何人膽敢在武院胡作非為,或者刺殺學生,都會遭到鎮壓。


    李長夜迅速找到了王富貴,不由分說地從他口袋裏借了五十兩銀子。


    王富貴滿臉心疼,卻還是掏出了銀袋。


    “放心好了,我會還給你的。”李長夜一邊說,一邊開始數銀子。


    王富貴小心翼翼湊了過來:“大哥,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李家好像放棄你了。”


    李長夜數銀子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神戲謔地看著他,嘴角上揚道:“怎麽?後悔跟我混了?”


    王富貴幹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我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已經上了你這條船,徹底下不去了。”


    “我隻希望你要是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


    “那是自然。”李長夜神色平靜,目光認真地看著他。


    他心裏清楚,王富貴是他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至於原因很簡單,像王富貴這種血條比狗還短的人,根本不可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王富貴幹笑一聲,低下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我聽說陳家的人已經準備對你動手了。”


    李長夜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們打算做什麽?”


    王富貴歎了一口氣,警惕地看向四周,確定無人後,這才湊近李長夜說道:“放心好了,你畢竟是南地王的長子,他們並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你動手。”


    “但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規則了。”


    “他們有很多辦法堂堂正正地殺了你。”


    “比如生死台,設個局引你上去。”


    “比如在某次武考,和你切磋的時候,裝作失手把你殺了,還不需要負什麽責任。”


    “總之,這些大家族的手段多得很。你可要千萬小心了。”


    李長夜冷笑一聲,眼神中不僅沒有恐懼,反而充滿了興奮:“如果他們直接派武道宗師來砍我,我肯定必死無疑。”


    “至於靠這種手段,那就看誰更強了。”


    王富貴幹笑一聲:“陳家沒那麽厲害,沒有武道宗師。但陳家也算是不錯了。有二十個罡氣境,還有一個靈識境大佬。”


    “無論是朝廷,還是軍中,陳家都有關係。大哥,你可要小心呢。”


    李長夜點了點頭,與他閑聊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等他走出去沒多久,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如同一座山峰般擋在了他麵前。男子一身黑色華服,眼神陰冷無比,仿佛藏著千年寒冰,全身爆發出可怕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陳武聖。作為內院的天才學生,此時的他目光中滿是仇恨,死死地盯著李長夜:“你就是李長夜?”


    李長夜抬起頭,偷偷瞥了一眼他頭上的血條,剛剛那桀驁不馴的態度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我就是。”李長夜平靜說道。


    “就是你殺了我表弟?你很有本事嘛。”


    陳武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李長夜不卑不亢:“沒辦法,他已有取死之道。”


    “既然你這麽喜歡死鬥,敢不敢和我去一趟生死台?”


    陳武聖步步緊逼,氣勢洶洶。


    麵對他的咄咄逼人,李長夜卻挺直了腰杆,義正言辭,理直氣壯的喊道:“我不敢!”


    陳武聖氣得臉都漲紅了,腦袋上青筋暴起,怒吼著:“你不是喜歡以命相搏嗎?來啊,和我打。”


    李長夜冷笑一聲,卻沒有回答。


    開玩笑,他血條比自己長那麽多,拿頭去打?


    “看來,你不過是欺軟怕硬的窩裏橫罷了。”陳武聖冷冷譏諷道。


    周圍的人聽到這樣的話,頓時狂笑起來:


    “哈哈哈,還真是。”


    “說到底,他就是一個窩裏橫。”


    “李長夜你不是喜歡死鬥嗎?怎麽不敢了?”


    李長夜神色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憤怒,他看向了陳武聖:“你們這些豪門公子,從小吃各種珍奇妖獸肉,服用靈丹妙藥,每日藥浴打熬身體。從小更有名師每日教導。”


    “而我真正踏入武道的時候,還不足半年。”


    “你要是想和我打,沒問題,給我半年時間。”


    “好,我就給你半年時間。”陳武聖看著他,一臉的傲然:“我倒要看看,你這半年時間又能成長到何種地步。”


    “別忘了,你刀道天賦再強,根骨也不過是凡品最下等,而我的根骨卻是靈品上等。”


    聽到這樣的話,周圍圍觀的學生紛紛點頭議論。


    “是啊,根骨決定了修煉速度。”


    “哈哈,凡品最下等的根骨,也算是前古無人了。”


    “我們這些非武道生,根骨起碼是中等啊。”


    “凡品最下等?我家狗都比他強。”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反駁道:


    “可是李長夜砍死了陳無敵師哥啊。“


    ”那又如何?內院的弟子,隨便一個,都有淬骨境界,甚至某些天才妖孽,已經到達了真氣境。”


    “李長夜這輩子注定呆在煉體境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情。”


    “對啊,凡品最下等的根骨,要如何修煉才能突破境界?就算一天十二個時辰全用來修煉也不夠。”


    眾多學生議論紛紛,聲音此起彼伏,都有各自的意見。


    但對於李長夜突破不到淬骨,大家卻是達成了共識。


    在武道的世界,根骨決定了一切。


    “李長夜,半年後就是你的死期。”陳武聖說完,瀟灑離去。


    唯有李長夜,神色平靜,思索著接下來變強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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