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三十萬蠻子鐵騎呈包圍之勢,圍困三側。


    獨留南城門一側,空無一兵、一卒。


    朝堂大殿之上,一女子高坐金色龍椅之上,在她下方是恭敬站立的文武百官。


    隨著太監一聲上朝的高呼,百官之聲隨後而至:


    “曌帝萬年!”


    如此浩蕩的聲威在大殿之中蕩漾開來。


    眾人無敢抬頭仰望龍椅上高座的女子。


    “平身。”曌帝聲音冷漠的輕喝一聲,眾大臣這才敢直起腰身。


    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


    那端莊的樣子,仿佛一個個木頭樁子一般,呆板。


    “事到如今,我大梁王朝已經到了死戰之地。”


    “繼續拖遝下去,於我等毫無益處。”


    “諸位愛卿可有戰法?”龍椅之上,曌帝那股王者之氣瞬間蕩開,聲音無差別的傳入所有人的耳畔。


    可麵對曌帝的詢問。


    無一人應答。


    文官目不斜視,鼻觀口、口觀心。


    武將則是整齊地將腦袋低下,默不作聲。


    尤其是各路勤王軍,他們已經抵達城內許久。


    但編製未經整合,一直是各自為戰。


    守城亦是如此,所有人都在怕自己守城之日來敵攻打城門,損傷自家力量。


    這種情況下,誰敢言戰、誰又敢言戰法?


    能拖到蠻子大軍南退就是勝利了。


    曌帝看著這一幫大臣竟然無一人應答自己,一時間眼眸內的陰沉冰寒徹底爆發出來。


    北境終究不是她的支持地。


    這些武將、文官,竟然皆不用心。


    如果此刻是在南境,憑借自己在南境的威望,那絕對是一呼百應,連兵卒都能聚起百萬之數,何止都城內這區區二十萬?


    想到此,曌帝大手一揮:


    “既然無有戰法,那便不拖。”


    “棄城南遷!”


    話音落下。


    原本還淡定的滿朝文武頓時慌了。


    一個個地直接拜倒在地上,口中高呼:


    “陛下不可啊!梁都於此已有數百年,何故南遷啊。”


    “打天下,何時有南境北伐一說?全是北境南伐,自古如此,南境之兵不可戰。請陛下三思”


    “我們隻有二十餘萬兵卒,而且還是不足,放棄國都,無異於自殺,請陛下慎重。”


    “...”


    曌帝看著一眾文武終於不再裝死。


    冷笑連連。


    之前問你們計謀的時,你們一個個地低頭不語。


    現在用不到你們了。


    我決意要南遷了,你們全都站出來反駁本帝,終究是本帝手段仁慈了。


    “我意已決。”


    “今夜我將組織五萬禁軍從南城殺出。”


    “若爾等願意死守都城,那便死守。”


    “待蠻子退卻,爾等守住梁都者,封公!”


    “散朝!”


    話音落下,曌帝寬厚的龍袍衣袖用力一甩。


    呼呼的風聲伴隨她的衣袖帶出,可見其心中之氣。


    等曌帝離開。


    滿朝文武站在原地,一個個麵麵相覷。


    誰都不敢開口。


    大太監總管梁召忠還沒走呢!


    這個時間點他們胡亂說話,很可能被這大太監抓走祭旗。


    梁召忠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由得輕笑一聲:


    “你們這麽盯著咱家,又有什麽用呢?”


    “已經要南遷了,曌帝也不在,咱家還能參你們一本不成?”


    “趁著還能將眾大臣聚起來,我看諸位還是暢所欲言吧。”


    梁召忠的大方提醒,讓眾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隻聽一個武將開口道:


    “曌帝南遷之行定然行不通。”


    “我看咱們還是將南城門的守備工作做好吧,等曌帝帶人出去,直接封死南城門,死守梁都絕對是最好的辦法。”


    他的話音落下,頓時引得一片讚同聲。


    倒是文官,有人歎息有人愁,這可是他們家業所在地。


    今夜出逃,恐怕那麽多的家業根本帶不走。


    要遺落在梁都內,到時候哪怕再回到北境,這些家產還屬不屬於自己,那可真是未知了。


    “曌帝怎麽就這麽想不通呢,據城而守,蠻子怎麽進得來。”一個文官輕聲抱怨。


    不等別人附和。


    就見梁召忠立刻抽出一把刀,閃身到了那人的身前,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被梁召忠的刀架住脖頸,文官一雙眼睛瞪大。


    嘴唇輕顫,結結巴巴的說道:


    “梁...梁大人這是何意?”


    “不是說今日之言,不會稟告曌帝嗎?”


    麵對文官的質問,梁召忠眯著眼睛,輕笑道:


    “是不會稟告曌帝,但今晚,還缺一個祭旗的。”


    “剛好你送上門了,諸位先聊著,這人我就先帶走了。”


    話音落下,梁召忠這才帶人離開。


    一時間偌大的宮殿內,落針可聞。


    等梁召忠的身影消失後,他們看向周圍站著的小太監們,也失去了聊天的興致。


    紛紛離開了大殿,回府籌謀今夜如何接管下南城門城防之事了。


    ......


    夜幕降臨。


    曌帝一雙眼眸冷的可怕,她在五萬禁軍的身上來回掃視,今夜...偌大的都城內,竟然隻有她這一隻軍隊決定南遷。


    餘下諸將全都打算留下死守。


    好一群貪生怕死之徒。梁曌帝心中暗罵一聲。


    但也沒有繼續在此事上糾結,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大太監梁召忠,問道:


    “準備可充沛?”


    “充沛。”梁召忠點頭應答。


    “火牛陣也準備好,圍三缺一,我們至少要麵對三萬蠻子的騎兵伏兵,但我軍有牛八千隻,足夠破陣。”


    說到這裏,梁召忠生出一股自信至極的氣勢。


    看的曌帝心安不已。


    “既如此,那便下令,開城門吧。”


    “剿滅三萬賊軍後,無馬者奪馬,一路南下。”曌帝點頭,應下。


    她們大梁缺馬,哪怕是禁軍,哪怕是四處征調,也不過湊了兩萬匹馬。


    這還是將各路勤王軍的馬匹都征調來了。


    “諾!”梁召忠應了一聲。


    待到梁召忠去下令安排,曌帝看著被囚禁在自己身邊,坐在囚車上的暮帝,問道:


    “弟弟可做好了準備?”


    麵對曌帝的詢問,暮帝一雙眼眸緊閉。


    根本不給出任何的回應。


    這讓曌帝心中生出一絲火氣,手掌在頭發上拔出了一根簪子,輕輕朝著暮帝的腳指甲戳了進去。


    絕大的疼痛讓暮帝瞬間睜開了眼睛。


    可為帝之威,讓他硬生生地忍住沒有發出慘叫。


    隻是用那一雙帶有絕望的眸子死死等著曌帝。


    “你倒與北境的那些官員不同,他們啊...都是軟骨頭。”


    “唯獨你這帝王,是個硬骨頭。”曌帝話音落下,將發簪抽出,隨手丟在路旁。


    梁都南城門大開,五萬禁軍盡皆衝出,一路南下。


    聽到馬蹄的蠻子瞬間躁動集結起來。


    一個個的麵露興奮,在他們將軍的號令下,翻身上馬。


    對著禁軍傳出動靜的方向衝了過去!


    ‘殺!’蠻子喊著他們特有的語言,瘋狂迫近南城門。


    而那些禁軍,卻停在了南城門外一千米處,中間位置的甬道讓了出來。


    瞬間,八千隻尾部捆綁了火油布的牛群同時被點燃,衝了出來。


    蠻族靠近,看著對麵盈盈燃燒牛群,輕聲問道:


    “什麽東西?”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


    扇形的火牛陣就和他們數萬鐵騎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撞擊力硬生生將他們這些重甲騎兵撞停當場,可那些狂躁的牛群卻沒有停下,一路破陣,鑿穿!


    三萬鐵騎,在八千火牛的衝擊下徹底落敗。


    禁軍抓住機會,梁召忠收中國年提著一人人頭,高聲大喝:


    “隨我衝鋒!”


    “屠殺蠻夷。”


    “南遷之機,盡在於此!”


    “大梁威武!”士卒自然看到了蠻族被火牛陣大破,高聲應和。


    戰意昂揚。


    與此同時...天空之上落下點點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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