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卑不亢的聲音。


    讓王清流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心中怒火燃燒,厲聲嗬斥:


    “你一賤婢!”


    “被送來我家的賤婢,怎麽敢和我這一位家中長公子如此說話?”


    “是阿母待你們太過於仁慈了嗎?”


    麵對長公子王清流的嗬斥,他身前這位婢女仍舊不卑不亢,對著馬車內探出頭來的王清流回道:


    “請長公子自展衣袖,確保身無財貨攜帶!”


    這邊的動靜,自然吸引著周圍人觀看。


    當聽到要王清流展示自身沒有攜帶財貨之後,紛紛露出了錯愕之色。


    婢女管理主家的財貨不丟失,管到了長公子頭上了?


    這場麵,可難得一見。


    “一介婢女,質疑我們清流?”


    “擺正自己的身份!王清流,揍他!王沈氏就是對待這些婢女太好了,竟然敢這麽和主子說話!”


    “就算拿了錢又如何?這是人家王家的財產,長子不可以拿?”


    “...”


    明明看熱鬧的人全都是站在王清流這邊的,但他本身做賊心虛。


    並沒有按照起哄的人所喊去做。


    直接將腦袋縮了回去。


    不願意麵對眾人的目光。


    在將金錠子從袖中取出,全都丟回了箱子裏後。


    一臉的生無可戀。


    再次站出馬車後,他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外衣退去,展示給麵前長跪的婢女看。


    這婢女竟然還真的認真仔細檢查。


    目光在他身上所有地方全部掃了一遍。


    這讓他心中更加氣悶。


    “看過了?”王清流對著婢女大聲喝問。


    婢女將腦袋低下,點頭稱是。


    而後就見,‘啪’的一聲,耳光聲炸裂。


    婢女感受著臉上傳來的麻痹感。


    眼都不眨。


    仍舊保持著剛才那副倔強的姿態。


    穿上衣服,王清流這才從車上跳下。


    朝著旁邊走去。


    站在草地上,將身子背過去。


    給人看到還以為是在撒尿,自然也沒有人湊上前來。


    半個時辰後。


    駕駛馬車的婢女發現長公子王清流還沒回來。


    心頭直顫:果然...長公子之前是打算在家中拿財貨離開。


    被自己攔住了。


    眼下半個時辰已經過去,是否要將剛才的事情,稟告主上?


    萬一長公子突然出現回來,主上怪罪如何是好?


    這一拖著,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駕駛馬車的婢女終於忍不住了,從車上跳下,對著一旁的步卒喚道:


    “看住馬車!”


    “我去和主上匯報一些事情!”


    駕駛馬車的婢女話音落下,看著一旁的步卒接過韁繩,直接朝著前麵跑去。


    來到沈茜的馬車外,輕聲匯報:


    “主上!”


    “長公子於一個時辰前,打算攜財貨離開,我三次勸阻無效後,長公子褪去衣衫,確定沒有帶著財貨後,離隊已有一個時辰未歸。”


    “還請主上定奪。”


    坐在馬車中的沈茜聽到婢女的話後,微微一愣。


    果然如同自己猜測一般。


    這老大定然是和那些綁匪達成了什麽秘密合作。


    現在想來,恐怕是拿下紫雲縣!


    想到這裏沈茜眼眸一亮,對著那婢女說道:


    “所以,他打你了?”


    麵對沈茜的詢問,婢女不卑不亢:


    “為主上效忠。”


    “拿著。”


    話音落下,沈茜從車窗裏丟出了一錠50兩的黃金。


    接過黃金之後,不隻是那婢女,周圍的士卒眼睛都直了。


    重賞啊!絕對的重賞!


    之前士卒們立下功勞,雖然都有賞賜,但不過是五兩白銀而已。


    今日賞賜婢女,僅僅是因為婢女挨了一個耳光,就能獲得五十兩黃金的重賞。


    這若是今後為了主上戰鬥負傷,那後半輩子恐怕都不用愁了。


    想著,士卒和探馬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狂熱與期盼。


    戰心十足。


    “將村長喚來。”沈茜對著一旁的探馬下令。


    探馬收到命令,連忙應聲:


    “諾!”


    沈茜車外,那拿著五十兩黃金的婢女呆愣在原地。


    等回過神來,她已經回到了自己駕駛的馬車附近。


    坐在馬車前麵重新接過駕駛的韁繩,看著黃金眼神中閃爍出希望的光芒。


    主上出手大方,今後若是真的有機會放還奴籍,自己也可以置辦一些產業,嫁人成家。


    想到這裏,她再次抬起頭來,朝著主上馬車的背影看去,心中生出濃濃的感激。


    知曉此事的村民輕聲低語:


    “王沈氏真闊綽啊,一出手就打賞了五十兩黃金!”


    “聽說黃金與白銀的兌換一兩最少換二十兩!那可是上千兩白銀!”


    “嘶!我們六七戶的全部家資,就被王沈氏輕易送出去了?”


    “...”


    村長王大闊聽到探馬的傳喚,朝著沈茜的馬車走來。


    站在馬車旁邊,跟著馬車向前行走的同時,問道:


    “王沈氏,這般著急喚我前來,何事?”


    麵對王大闊的詢問,沈茜聲音清冷,說出了令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將王清流,從族譜之中除名!”


    “什麽!”王大闊聽到沈茜要將王清流從族譜中除名,頓時發出驚呼。


    “你瘋了!”


    “王清流是犯了什麽錯,你要狠心將他從族譜除名!”


    “他可是你家唯一的童生,今後還要指望他中秀才呢!”


    “我不同意!無論孩子做錯什麽事情,你都要教育,決不能輕易將他從族譜除名!”


    王大闊不斷拒絕,車內的沈茜聽著,頓感好笑。


    童生?


    二十多歲的童生,連秀才都考不上,家裏指望他,現在估計已經要被餓死,他拿著虛弱的自己去王賴子那換二斤粟米了。


    “你確定?”沈茜笑著出聲,聽得王大闊緊張的吞咽起了口水。


    沈茜這態度...是因何?


    “他,所犯何事?”王大闊不確定的反問,並不敢回答沈茜。


    “謀逆。”


    沈茜平淡、冷靜的吐出兩個字,直接將王大闊聽昏了過去。


    腦袋,重重的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


    王繼祖看到自己阿爺摔在地上,當即撲了上來,伸手用力在阿爺的人中上按著。


    一下接著一下。


    口中大聲呼喊:


    “阿爺!醒醒啊!阿爺!”


    “這是怎麽了?”


    麵對王繼祖的呼喊和按壓。


    王大闊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虛弱的喘著氣。


    “快,快給我扶起來!”王大闊說著,用力抓著王繼祖的肩膀。


    隨著他重新站起來,馬不停蹄的朝著沈茜馬車旁追了上來。


    不敢置信地問道:


    “王沈氏,你所說可是真的?”


    “王大闊他...他謀逆?!”


    王繼祖聽到自己阿爺那不敢置信的聲音,也瞪大了雙眼。


    清流哥不是一直希望高中,當官嗎?


    怎會去謀逆啊!


    “就在一個時辰前,紫雲縣發生了叛亂,估計此刻縣城已經被流民攻占,而王清流,是這場叛亂的指揮者。”沈茜將自己猜測的信息說了出來,但憑她對王清流的了解,此事基本坐實了:


    “村長,是否將王清流從此踢出族譜。”


    “決定權在你手中。”


    “倒是這家譜,我先一步將王清流的名字,除去了。”


    聽到沈茜如此果決的話語,王大闊深知。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


    一張老臉瞬間蒼老了十餘年。


    明明王沈氏家發達了,為什麽老大王清流會那麽想不開。


    去當勞什子的叛匪啊!


    哀嚎之餘,王大闊長歎一聲,揮手說道:


    “拿族譜來!”


    “今日起,王清流從我王家村族譜之中,除名!”


    “昭告先祖與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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