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舒剛要說是自己胡亂問的,請女子不要介意時,那女子便帶著哽咽的聲音說:“因為我若重生,至親必死。”


    慕雲舒瞪大雙眼看著她,這?是什麽操作?


    那女子繼續說:“我被至親心頭血鎮壓,如若強行衝破鎮壓,那至親之人必心髒暴裂而亡,我活著時,因一己私欲害他們無辜枉死,這一世,就把她們交給你吧。”


    \"你被鎮壓在哪裏?為何之前從未見過你?\"


    \"不知何故,這幾日來鎮壓的符咒氣息較弱,我才能來見你。\"


    “那,為何選擇今日?”


    “或許是因為今日你的紅裝讓我想起我嫁他時的喜悅吧。”


    \"他?難道是?\"


    “是,是二皇子鳳子裕。”


    “你可知他……”


    “我知道他為我下了蠱,毀了我的名譽,我也知道他最愛的是歐陽雪,我知道他娶我的目的,所有的一切我都知曉,可這又有何妨,我不是依舊風風光光的嫁去了裕王府,做了他的王妃嗎?”


    “那你為什麽還那麽傻?”


    那女子仰頭擦了擦眼淚,像是自嘲一般:“你醒來時,玄冰入體,從我那縷殘缺的天魄裏看到了前世種種,唯獨沒看到嫁給他是是因為我心生歡喜,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沒有緣由。”


    慕雲舒替她遇人不淑感到不值,可這感情之事,旁人無從評價對錯。


    一見蕭郎誤終身的癡情女子比比皆是,這女子也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慕雲舒又試探性的問:“你可後悔過?”


    那女子低著頭,慕雲舒看不到她的神情,隻是聽到她低啞著聲音說:“愛時不悔,生時不悔,可錦兒被剜心,母親被欺辱,父親和慕府所有人枉死時,我,後悔了……我恨他……恨他們,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那女子說到最後竟是咬牙切齒的痛恨。


    慕雲舒又問:“那鳳淩雲呢?”


    女子聽到鳳淩雲的名字,猛的抬頭,秀發遮住了額頭,慕雲舒竟有些看不清她的臉了,那女子幽幽的說:“攝政九王爺,上輩子不懂他的深情,是我欠他太多,就還給他一個完整的你吧,我配不上他的深情,他是你的,一直都是……”


    那女子的語氣倍感淒涼,她說著話,人卻直直的走向了慕雲舒,慕雲舒一個後閃身,厲聲問:“你想做什麽?”


    那女子速度極快,直貼在慕雲舒身上說:“別怕,我還九王爺一個純粹完整的你……”說著不待慕雲舒反應過來,便把額頭貼在了慕雲舒的額頭上。


    霎時間,那女子冰涼刺骨的感覺從慕雲舒的額頭傳遍了四肢百骸,慕雲舒覺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被抽走,很多很多關於鳳子裕和歐陽雪,以及前世裏不堪的記憶統統從腦海裏被消除。


    她覺得身子一震,仿佛被壓著的什麽東西重新填滿了四肢,腦海裏浮現的是和鳳淩雲的點點滴滴,是慕相夫婦對她的關愛,是院長媽媽的悉心栽培……是那些讓人覺得溫暖向上的瞬間。


    她再也沒有了那種因為自己而拖累了很多無辜之人的負罪感,包括曾嫁過、曾留戀鳳子裕床榻的自卑感也蕩然無存,那些曾經經曆的齷齪肮髒的事情,似乎她隻是一個看客,再也沒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覺。


    整個人覺得異常輕鬆,像是心口的石頭被人砸碎又搬走一樣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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