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臉色有點奇怪。


    “他們利用一顆丹藥,和這個人做了個交易。”


    “什麽丹藥這麽了不起,竟然能收買我濟雲宗那麽多弟子的性命?!”


    古沐頡忿忿地問道。


    “恒我丹。”


    “竟然還真有那麽一顆丹藥?”張長老吃驚地插話,“我們一直以為那隻是傳說。”


    古沐頡看看張長老又看看江城,“恒我丹究竟是什麽丹藥?”


    張長老趕緊說明:“恒我就是嫦娥的別稱,相傳嫦娥就是偷吃了後羿的不死藥,所以才能飛升的。


    幾百年前,修真界流傳著一則小道消息:有人從秘境裏得到一顆恒我丹,服用之後可以馬上飛升。”


    這下連古沐頡的臉色都變得奇怪了。


    “聽起來怎麽感覺飛升變得這麽容易?那人後來服用了沒有?”


    “不知道,後來就沒有消息了。”張長老搖頭說。


    “有人猜測也許那人已經馬上服藥飛升,也有可能他自己沒服用留給了後人。”


    於回看大家都在沉思,於是他也開口了。


    “如果雲收門手上真有那麽一顆丹藥,那他們怎麽舍得拿出來給別人啊。


    濟雲宗再是個大宗門,所有資源加起來,可還比不上這一顆丹藥的份量。”


    “於師兄說得沒錯,”古沐頡說,“或許就是,他們自己也不能確定這顆藥的功效。”


    淩涯點點頭,“用一顆不確定功效的丹藥,換一個煉虛期來打垮濟雲宗,這筆交易對他們來說,很劃算。”


    鼎方遲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那這個煉虛期是不是也太蠢了一點?不能確定的話,就算拿到了丹藥,難道他還真敢吃?”


    “也許他對這顆丹藥有更多的了解呢?”古沐頡若有所思地說。


    “看他的年齡,應該就是恒我丹出世那會的人吧。也許他也去過秘境?”


    他們師兄妹在討論的時候,江城默默地在一旁聽著。


    對恒我丹的討論不了了之,不過仇家是確定了的。


    “真人,這人的記憶能否提煉出來?他日我們濟雲宗報仇,也好把證據甩雲收門臉上。”


    古沐頡希冀地望著江城。


    “咳,當然可以。”


    江城馬上將剛才搜魂看到的畫麵用溯影珠保存下來,遞給古沐頡。


    還關心地問:“你打算怎麽辦?要是現在就想打上雲收門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了,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個仇,我們要親自報。”


    古沐頡說著,順手把溯影珠又遞給了淩涯。


    淩涯接過溯影珠,恍恍惚惚有種古師妹才是掌門的錯覺。


    江城真人對古師妹,可真是有求必應啊。


    “那這個人……”


    “殺了。”淩涯五個師兄妹異口同聲地說。


    江城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然後退讓到一邊。


    就算那個煉虛期已經奄奄一息,淩涯五個仍然是一人甩一個殺招過去,把那人給滅了。


    最後章有符再扔上一張毀屍滅跡符,那人就真的渣都不剩了。


    大家呆呆地看著空地。


    “他倒是死了幹淨,可憐我濟雲宗那些孩子們……”


    淩涯悲從中來,摸著胸口,想吐又勉強忍住。


    古沐頡說:“想吐就吐吧,別把自己憋壞了。”


    鼎方拍拍他的背,淩涯果然“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倒是把鼎方嚇了一跳。


    “把淤血吐出來就好,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師兄你可千萬別倒。”


    古沐頡看了一眼大殿那邊,“首先,還是把萊過兒他們叫回來吧,遲師兄也該醒了。”


    ……


    遲照睜開眼,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他側過頭,發現自己躺的並不是熟悉的房間,有點像是在……宗門大殿裏。


    他已經醒了,人呢?


    房門被推開,古沐頡走了進來,跟遲照剛好對上眼睛。


    “遲師兄,你醒了?”


    “古師妹,其他人呢?”


    “師兄,我們需要你。”


    ……


    遲照被小艾扶著往外走的時候,神情都是恍惚的。


    “師妹,我倒寧願沒被你喚醒。”


    “師兄,說什麽呢,既然是師兄妹,那不應該有難同當麽。”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非在這種時候叫醒我。”


    “早知道你不領情,我就不去找神仙杜肉了。”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沒營養的話,走得再慢也到了大殿外廣場。


    現在是白天,遲照覺得真刺眼啊。


    刺眼的不僅有光線,還有廣場上排列整齊的,那一塊塊白布。


    突然就有點喘不過氣來。


    古沐頡給他喂了一顆丹藥,“師兄保重,要做的事還很多。”


    大概有了丹藥的加持,遲照放開小艾,自己走了過去。


    走過淩師兄和章師兄,走過鼎師弟和於師弟,走過三位長老,走到靈植峰弟子前麵看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地上。


    那一張張年輕的熟悉的麵孔,有時,不忍。


    雖然除了萊過兒和不忍,跟其他弟子還沒有師徒名分,但在他靈植峰上的,就都是他遲照的弟子。


    遲照淚如雨下。


    “萊過兒。”他輕聲喚著坐在舒不忍旁邊的徒弟。


    萊過兒抱著膝蓋不敢抬頭,“師父,我沒照顧好舒不忍。”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遲照摸了摸她的腦袋。


    萊過兒就勢抱著他的腿哭。


    古沐頡剛好走到這裏,見狀也伸手摸了摸萊過兒的腦袋。


    江城真人看到這“一家三口”的畫麵,腦子裏敲響了警鍾。


    略一思索,他走過去,問古沐頡:“這麽舍不得的話,可有想過再續緣分?”


    不僅眼前三人,就連附近聽到的人,也都“刷”地把目光投射了過來。


    像是看到寶物一樣熱切的眼神,讓江城微微後退半步。


    卻被遲照和淩涯同時抓住了手臂,“江城真人,請移步殿內說話。”


    江城感覺自己是被那五個師兄弟架著“請”進殿的,古沐頡、萊過兒和三位長老也跟在後麵。


    被十個人這麽熱切地盯著,江城也不好賣關子了。


    “本來人死如燈滅,他們之後是要下到地府,喝孟婆湯,過奈何橋,然後再次轉世投胎的。


    不過我跟咳,我在偶然間結識一位朋友,這位朋友贈我一燈一符。


    或者,我可以用這一燈一符,讓他們帶著記憶再次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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