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本來也對這些人沒了希望,現在又知道自己懷孕了,不哭不鬧也不看人,捂著肚子一言不發。


    知道我的時間不多,見當事人都已到齊,烏恩二話不說,沒頭沒腦的就跪了下來,提了幾次阿木爾,然後就磕了一個。


    感覺應該還是以我是阿木爾請來的奴仆為由,現在竟被害的如此這般,還請王妃做主之類的作為開場。


    場麵一時又被點燃,大王子一個跨步靠近烏恩,拎小雞一樣的抓著他的後衣領給拎了起來。那幾個本來是拉著他的家奴袖手旁觀,任大王子出手毆打。


    拉偏架?惡心人是不?


    我見烏恩似乎沒有還手的意思,不知道會不會要鬧到有人把大王或者阿木爾也叫來才能收場。


    既然沒人看著我,我幹脆爬起,一個猛子衝過去,順勢將大王子扒開,一把將烏恩拽回到身後,牢牢護住。


    我氣喘如牛,眼睛牢牢盯著一屋等待著命令要上前的壯漢們,也不知道喊什麽能震懾住他們,於是隨便喊了一句:“欺負他算什麽本事!衝我來啊!”


    也不管有沒有人能聽懂,反正我這一嗓子是喊出了這身體裏全部的氣勢,讓他們回憶起了鬥場裏的我。


    有人躍躍欲試,有人躊躇不前,有人想趁我病,要我命。


    總歸那群人是動了,打人的大王子站在一邊準備看我被拍成爛泥再來報仇,我顫抖著支撐身體,拉開架勢,準備戰鬥。


    “……!”


    就在此時,有人大喝,是個男人的聲音。我餘光微動,循聲找到聲如洪鍾的那個人。那人站在王妃身後,雖不起眼,但是也有商人的狡黠。烏恩曾與我交代,這個人是大王子的舅舅,他說話,大王子得聽。


    那舅舅屏退幾個慌忙停下的家仆,滿臉堆著偽善的笑容走到我麵前:“你知道你剛才衝撞的是誰麽?”


    “管他是誰,總歸不能動我主人!”


    沒想到這個舅舅通商的交流能如此順昌,我想他估計是不想我死在這裏汙了帳子才出言喝止,喘息著聽他廢話幾句。


    “管不住自己還想當忠犬,你也有臉!”


    烏恩聽得他這通羞辱於我,拉著我就上了王妃麵前,大概就是說,既然都不信我是個將死的廢人,大可以找個大夫來看看的意思。


    看熱鬧的人多,找個大夫不難,一會兒就被拽進來個自告奮勇的。搭了脈,直搖頭,如實稟報。


    烏恩又說了一遍約定好的開頭,指著那個女人,開始質問老四。一見如此,王子妃抹著眼淚還記得命人拉下帳子,不能再把熱鬧變成笑話傳出去。


    一群人終於在烏恩逼迫老四的情況下了解了來龍去脈,那個羞辱我的舅舅聽得直擦汗。老大也在那兒被王妃訓斥跪地,直搓手。


    事情都這樣了,那老大還在為這女人求情,看來是真的迷戀。


    可那女人卻是拒絕,扯了衣袖,露出滿是齒傷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在告狀呢,還是在做實我的清白。


    語言不通,真的是很難控製局麵,我還是得想想辦法填補這個問題。


    如我所料,那個羞辱我的舅舅又盯上了我,畢竟如果我是清白的,這女人是怎麽上了我的床,還是要有個原因,既然大家都避開不談,那就還是有人不清不白。不管是不是有了身子,不明不白的王孫肯定是不能出生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躺在一起的,但是那時的情景看起來就像是烏恩安排的。烏恩會這樣害我麽?我找不到理由。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麵對那舅舅的追問,我深吸口氣,望向那個女人:“你那晚到底把我當成了誰?主人的帳子裏躺著我,你為什麽會在哪裏?我當時燒的迷糊,可你又是誰?”


    那女人似乎聽出我一直是在追問她,低下頭,向人群瑟縮的瞟了一眼。


    “如果那時床上的不是我……”


    “那是你主人的帳子麽?”那舅舅總算是找到了突破口,再次確認道。


    “那是我在阿木爾營中歇腳的帳子。那夜這廝高燒,我也不會照顧,於是送去那裏讓奶娘幫忙照看。隻是一會,回來就見那女人爬上了床!她見我進帳,慌慌張張的,我以為她是喜歡這廝,於是退了出去,把帳子留給他們。我也是後來聽了傳聞,才知道這裏關係複雜,壓根不是四弟說的隻是個遠房逃婚的表妹這麽簡單。求人調查了這個女人的來處,發現難以擔責,這才鬥著膽,扛著這個要死不活的東西來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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