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被哪個好事的看了去,第五家和師父都被喊了回來。


    第五家的拉了霞兒去看,感覺也沒有受傷,便與師父寒暄了幾句就帶著人走了。


    師父雙手環胸等我哭完,似乎覺得我這一下就是咎由自取。隻是實在是見我有點收不住了,才摘了戒指,把我扛在肩上帶回家。


    “都這麽高了,還愛哭。”他拍我屁股,算是揍了:“我比你還想哭,可惜不會了。”


    “你又哭啥?”


    “剛來的時候以為是大漢,我還躊躇滿誌,結果見了同事,發現是東漢中期,我恨不得一頭撞死。你覺得我想哭麽?”


    “想……”


    “想想還不到末年,還可以幹點啥,結果技不如人,真的想哭。”


    我笑了,因為真的覺得他確實可以哭出一個新的雲夢澤。


    “你還笑,我都安穩躲了那麽多年,就想著把你送走了,我就找個地方實觀末年,也可以寫個比較真實的三國史留給後世。你倒好,跟誰都能攪和,現在還跟個小姑娘糾纏不清。”


    “我也不想糾纏……”我倒吊著腦袋,跟著他晃悠,暈乎乎的快要睡著。


    “其實也沒什麽,小孩子麽,想糾纏也正常,找到分寸,以後也就不會這麽麻煩了。”


    他就像被我打開了一個鎖鏽死的話匣子一般,一路上長籲短歎的感慨他那比別人長了一大截的人生,絮絮叨叨,就像催眠曲。


    梳理過去,可能整理行裝的必備工作吧。


    妖怪學院的學生們其實膽子都挺小。晚上醒來肚子餓的嘰裏咕嚕,我從屋裏出來想摸些吃的,幾個沒見過我的,嗖一下就不見了,我還嚇了一跳,正想看看是個啥,一個抖如琴弦的聲音就開始求饒。


    “小哥哥,你看著點腳下……”


    我先是一愣,不明所以抬高了還沒落下的腿,一個小小的雪白毛球縮在那裏,感覺一腳就能被我踩癟。


    見我腳沒有落下來,它偷偷抬臉看我。我本以為雪白的小東西臉也應該是雪白的,哪想那臉雀黑,隻剩小眼睛裏還有點白光。


    “謝謝哥哥!”那小玩意看我一臉愕然,呲溜一下就沒影了,旁邊似乎還跑了個全黑的,有點嚇人。


    這好玩啊!我瞬間腦子裏就亮了,抓了憨憨而過的小棕熊就問:“剛才那倆是啥?”


    “啊?哦,是雪貂啊!不知道怎麽串的,比我還黑。”


    雪貂啊!沒想著這麽可愛!比那黑白無常二位可是好看。


    心想著下回見著還要逗它們一逗,我一進廚房就驚了!盛肉的盆子扣在地上,時不時還動一下,這是扣了個什麽在裏麵?不能一開口就跳起來咬我吧?


    我想了想,拿袖子包住了手,輕輕撩開那個木盆,裏麵竟然還有一隻陰陽分明的憨憨,隻顧吃,生死不顧。


    “嘿!”我拎了它的脖頸子,它警惕的抱著一條豬肝,死也不撒手。一半黑一半白的小家夥戰戰兢兢的凶狠,有點好笑:“學校裏吃不飽麽?需要偷?”


    “仙君們不給肉吃!自己卻偷吃!”那小東西還挺凶,呲著牙,似乎想卷起身子踹我兩腳。


    “啊?”


    我看了看這個廚房,確實是師父和仙君給我開小灶的,灶王的小像也在那兒安穩的笑著,肯定沒搞錯。那這豬肝,估計也是因為我睡著了才暫時放在這兒的。現在都扣了,虧大了!


    “你吃我的還凶我,不好吧?”


    “你又是誰?”它被我搞懵了,壓低眉眼警惕的看我,看來不傻。


    “這廚房是我的,你吃的也是我的,你道個歉,我還讓你來。”


    “真的?我可有六個兄弟姐妹,雖然吃的不多。”它將信將疑,警惕不減。


    “可以。”


    四下環顧,我找了片包肉的草簾,將豬肝碎包進去折起,又用草繩係上拎給它看。


    “隻要不偷,每日都有,如何?”


    “那行吧!小弟是貂家老大,也不知道如何給大哥道歉才算誠懇,不如從此跟隨大哥!貂家六兄妹從此為大哥馬首是瞻,效犬馬之力!”


    這算是傳說中的拜把子麽?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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