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仙君講了一堆,我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師父很厲害,但是他隱藏了自己,沒有把任何成果留下,因為他覺得會影響人類的發展進程。但是他把這些給了黑水仙君,因為仙君不是人。然後呢?仙君要用它改變每個人的思考模式麽?這豈不荒謬。


    每個人在不同的情況下會說不同的話。就好像師父在我眼裏就是個特別溫暖,無微不至的人,但是對待別人就很隨性,忽冷忽熱,似乎完全不當回事,除非真的有事兒讓他想做。


    我覺得我也是如此,師父說一,我基本不說二,除非我覺得必須擰著來,就像這次。但是我每次出來,基本全靠隨機應變,似乎也沒有什麽能管得了我,什麽人都敢懟上兩句。


    那口出惡言之人,還有師父說病的很嚴重的慧子,他們的思維能改變麽?改變以後,他們還是他們麽?


    “地球上的人那麽多,都改變了,怕是不可能吧?再說,難道都改成一樣的?”


    “那怎麽可能,知識、眼界、環境、抗壓能力,決定了一個人說話的內容,既然你覺得這次的魔氣入侵了網絡上的語言世界,那麽我們就幹預這些就可以了。”


    “那我不會……”


    “沒事兒,這次就讓你偷個懶,單純的給我幫忙,也讓你見識一下人類煉器的一個巔峰。”


    黑水仙君說罷便興衝衝的跑了,這是天嵐告訴我的。雖然她也不太懂黑水仙君的意思,但是還是原話轉述給我。


    “這幾天你保持直播,如果設備足夠,可以加一個平台,然後把直播記錄節選一些比較貓的部分發給我,我會安排配上圖文再傳給你,你再發布在賬號裏。”


    這個環節太難了,我需要慧子幫忙。


    翌日一早我便努力叫慧子起床。我不知道她每晚睡前吃的藥到底有多厲害,反正是很難醒,即便是起來了,也要很久才能清醒的過來。


    好在慧子吃了早飯,又喝了杯黑乎乎有點酸臭的熱水之後,她醒了。真不明白這個人類到底是怎麽活著的,睡覺靠吃藥,起床靠喝藥,如果師父那晚了幾十上百年的時候很多人也這樣,那他的困擾真的算是種幸福。


    見慧子吃完,我把她的碗筷都推到桌子的另一邊,示意她坐穩。畢竟我連按鈕裏的語音都改了,如果突然被她發現,應該更嚇人,不如老實交代。


    見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等我,我跳下餐桌,按了按鈕,問她。


    “你,還,怕,我,麽?”


    慧子點頭,而且還是非常吃驚的那種表情,果然她還是發現按鈕裏有些聲音不是她的。


    “我,能,說話。你,願意,聽,麽?”


    慧子機械的搖頭,驚訝已經讓她呆若木雞。


    我有點失望,畢竟我還需要她的幫助,但是這種溝通太費事了。


    “你搞循序漸進這套,就是為了讓我接受你會說話?”


    “是的。”


    在還沒有被完全接納的此刻,我還是選擇了按按鈕。


    “你說吧,說得好,我就把按鈕退掉。”


    “你能不這麽摳門麽!”


    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被她這麽一逗,下意識的就懟了回去。不過好在聽到的還是球球發出來的聲音,這樣她也聽不出來我到底是個啥。


    聽到我真的說話了,慧子比剛才更呆了。我也緘默不語,隻是伸直了身體看著她。她難以置信的把頭發撓成了鳥窩,慌慌張張的開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收拾碗筷,就連筷子都掉了幾次,真真的魂不守舍。


    等她洗好碗,突然又把腦袋從廚房裏伸了出來看著我道:“剛才真是你說話?”


    “對啊!”


    “哦……”


    簡單的對話之後,她眼睛一亮,趕緊又退回廚房,真的拿了昨天裝按鈕的包裝出來開始打包。


    “留幾個直播用啊!”


    這下換我慌了,我真沒想到這個女人在這個事上如此認真。


    她一邊還原著出場設定,一邊說:“沒事沒事,我們買的時候就有一單,後麵的是我睡覺前突然覺得要多買的,我把多的退掉,給你留幾個。”


    我看她笑了,也就沒有再繼續阻止她,隻是幫她把距離遠的按鈕扒拉過來,坐著靜靜看她弄。


    “昨天我就納悶,你都是個人了,不會說話不是很奇怪麽?”


    “那你昨日怎的不問我?”


    “我也不能逼你太狠吧?畢竟當個妖貓也不容易。”


    “是挺難的……”我接著話茬跟了一句,轉念一想,不對啊!我是不是又被套路了?還真是人心險惡啊,我這十來歲的腦子跟這隻比我多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比也是容易被套路的。


    “唉!你!”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反正她開心就好了,我嘛,也待不了多久。


    “你想吃肉麽?”她見我似乎生氣了,便開始套近乎。


    “我想吃黃瓜。”


    能夠用語言溝通了,關係就更容易親近了。她幫我選了這兩天比較不像貓妖的片段做了剪輯,配了文字就直接發布到賬號裏。


    既然她會,那我又何必節外生枝的讓天嵐找別人弄呢?於是我就暫時聘請了慧子幫我製作視頻、拍段子,而我自己則用直播的收入給她發工資。


    她是真的很需要錢,既然白給她,她不願意要,那麽我覺得發工錢還是比較好的解決方案。她沒有很排斥,但是對於我說的金額還是很抗拒。隻不過師父教我的那些經營策略還是有效,用來說服慧子接受自己的工作是直播收入穩定的主要因素,還是綽綽有餘。


    然後我們順勢一起設定了一個妖貓主題的故事。她戴著我選的麵具拍了些短動作,然後就用軟件配著特效合成了一個白天上班,晚上貓妖的故事。


    我看了,不由驚歎:“你這視頻做的,我竟一點也看不出破綻。”


    “你也不要太小看我這專業動畫攝影師。我隻是和年輕人拚不過了,又不是技術不行。”


    我一遍遍重複看著慧子給我們做的視頻不由奇怪,她明明這麽厲害,為什麽就幹不了?為什麽又找不到新的工作了呢?於是我道:“你說三十多歲就老了?那你們這個時代是真奇怪。”


    她似乎不以為然,顯然也是習慣了這個現象:“所以啊,有條件的同事都回老家種地了,沒條件如我,隻能找別的工作。可是別的工作也是年輕人擠破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按月給那個家裏生活費。就算去搬磚,我也搬不動,三十多歲,突然變成了廢物。”


    “所以不是隻有你壞了,而是整個時代壞了?”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需要她的肯定或者什麽,繼續問道:“如果我想做些什麽,你覺得應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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