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方周快步走進警政大樓，一個身穿警司製服，正站在前台跟幾個年輕女警聊天的的中年男人看到他，趕忙迎了上來，邊跟隨上他的腳步邊道：“邢總，簡副處長在十九樓會議室等您。另外華聯辦的李副主任來了，也在十九樓會議室。”
邢方周在電梯前站住腳，伸手按下電梯，轉身問道：“他來幹什麽？”
警司湊上前去，低聲道：“據說是o記接到線報，說有一些異常情況，李副主任怕林院士那邊有什麽閃失，所以先來問問情況。”
邢方周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道：“也好。”
聽到邢方周說“也好”，警司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他不好多問。尤其是osns和華聯辦的事情，那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國安處情報科警司能打聽的。
隻聽邢方周又道：“你那邊有什麽情況沒有？”
警司看了看邢方周，正要說話，電梯卻到了。
邢方周走進電梯，看了看跟進來的警司，道：“老黃，你那邊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你知道我說的是中午淺水灣那個案子。”
警司頓了頓，道：“是dcs的兄弟出的現場，現在應該還在那兒。不過我聽說rcu也去了，所以這個案子應該沒那麽簡單。”
“哦？”
邢方周轉頭看向警司，卻見他盯著地板，不知在想什麽。
正要問話，電梯門卻開了，走上來幾個身穿製服的人，其中一個年紀跟黃警司差不多的警司對警司道：“黃警司，來匯報工作？”
未等黃警司回答，他又對一旁的一個年輕人道：“這位是國安處情報科的黃友德警司。”
說著又轉頭對黃友德道：“這是剛剛調到我們單位的曾偉豪見習督察，香港中文大學畢業，碩士學位。”
黃友德笑了笑，對曾偉豪點了點頭，又轉向跟自己打招呼的那個督察道：“詹警司，你好！我陪osns執法部的邢總去十九樓開會。”
詹警司看了看邢方周，伸手道：“邢總你好，我是詹盛華，你也可以叫我詹姆士，商業罪案調查科警司。”
邢方周伸手跟他握了握，道：“後麵可能會有事找你。”
詹盛華愣了愣，隨即笑道：“隨時歡迎。”
到了十九樓，邢方周和黃友德下了電梯，徑直走到會議室，果然看到裏麵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穿著製服的人，旁邊坐著的，正端著杯子在喝茶的，不是李三秋又是誰？
邢方周走進會議室，和簡副處長握了握手，道：“簡副處長，有些情況要向你匯報。”
簡副處長笑著道：“李副主任來，也是為了同一件事。當然，我們也收到一些情報，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和二位一起商討一下。”
他看了看黃友德，道：“黃友德警司，你先說說情況吧！”
黃友德頓了頓，開口道：“三天前的深夜，在西貢碼頭南岸，有八個人登陸。因為當晚林老在西貢碼頭的遊輪上吃飯並住宿，因此西貢碼頭戒備森嚴。其中南岸那邊，是和利勝下屬的紅星堂負責巡邏的。據o記的線人匯報，上岸的人中有一個壯漢和一個白頭發老人，兩人都操大陸口音，另外有六個黑人，其中一人說普通話，說的很標準。當時麥家俊差點跟那個壯漢打起來，但後來又沒有，因為那個壯漢自報家門，說是馬來西亞新山堂的褚清風。他讓麥家俊幫他聯係中環的曹省身，麥家俊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後來是曹省身開了一輛校車，來把這些人接走了。不過線人聽到曹省身叫那個壯漢作老板。”
李三秋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邢方周，笑道：“既然有堂口，還敢自報家門，那說明不是一般的偷渡客嘛！”
邢方周點了點頭，問道：“能不能查到這幾個人是從哪裏來的？”
黃友德搖了搖頭，道：“查不到。我們查了監控，出了西貢碼頭，監控便找不到這輛校車了。cstcb說，可能監控被黑客抹掉了，他們也正在調查之中。”
簡副處笑了笑，對李三秋解釋道：“cstcb，就是網絡安全及科技罪案調查科。”
李三秋點了點頭，又問道：“情報科沒有一點消息嗎？”
黃友德遲疑了一下，道：“還是o記的消息，他們在十九k的線人匯報，十九k在大嶼山的一個秘密基地，三天前的晚上被人襲擊了，據說死了很多人。當然，這個消息還沒有被證實，那個地方是私人地方，監控很嚴，我們沒有辦法進到裏麵去調查。”
見幾人都看著自己，黃友德又繼續道：“還有一個消息，來自水警。四天前的拂曉，在大澳外海，疑似發生了海盜襲擊漁船事件，但是水警接到漁民的報告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看到一些漁船的碎片。緊接著在大澳漁港，發生了一起船老大失蹤事件，這個船老大，正是四天前從南海回來的。港口那邊的消息證實，他是上岸了的，船也在港口，就是人不見了，是他的家人報的警。”
李三秋看了看邢方周，問道：“邢總，國安公署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邢方周頓了頓，道：“無可奉告。”
李三秋和簡副處長對望了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簡副處長道：“那邢總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邢方周想了想，道：“我需要向上級匯報這幾件事，再做決斷。但是我提醒一下各位，如果這些事真涉及到國家安全，那我希望各位能夠遵守保密守則。”
李三秋笑了笑，道：“那是當然。不過這幾天出了這麽多事......我就是擔心這些事和林院士回港有關，所以才叫你來。當然，警務處這邊不可能不調查，隻是有些事需要跟你協調，免得到時候他們觸了雷還不自知。”
邢方周看了看李三秋，見他滿臉笑容，臉色不由得緩和了一下，道：“我會隨時跟黃警司保持聯係的。”
走出警政大樓，邢方周對送出來的黃友德道：“黃警司，你有沒有空？”
黃友德愣了愣，道：“現在嗎？邢總你有什麽吩咐？”
邢方周道：“我想去淺水灣天禧十一號看看。”
黃友德愣了愣，他知道淺水灣天禧十一號，就是中午發生命案的現場，剛才邢方周就在電梯裏問了他這件事。
當然，他也知道，dcs和rcu，也就是重案組和總區重案組的人都在那裏，邢方周如果自己去，大概率是進不了現場的。
想了想，黃友德當即便道：“好的，我陪你去。”
到了淺水灣天禧十一號，果然這裏已經被警方封鎖了。
黃友德出麵跟幾個外圍的軍裝解釋了一番，又打了電話讓裏麵總區重案組的人出來接，這才帶著邢方周走進了謀殺案現場。
天禧十一號是一座兩層小別墅，有個小院子，門口還有兩個停車位。要知道淺水灣這邊都是豪宅，造價輕輕鬆鬆過半億。不過港島的豪宅也就是價格貴而已，這種上下兩層的小別墅，其實麵積也就一百四五十個平方。
不過這個房子的位置相當好，在半坡上，餐廳和客廳的視野都很開闊。
進了餐廳，一個三十歲上下，穿著格子襯衣和牛仔褲的便衣走了過來，對黃友德道：“黃警司，這位是？”
黃友德笑道：“這位是osns的邢方周部長，你叫邢總就行。”
他又轉頭對邢方周道：“這位是港島總區重案組的方仲勳督察，他負責這個案子。”
方仲勳對邢方周笑了笑，道：“那麽，邢總，你想知道什麽？”
邢方周看了看地上畫的屍體輪廓，又走到窗前看了看，回頭對方仲勳道：“你們有沒有頭緒了？”
方仲勳愣了愣，道：“子彈是從北麵打過來的，警署的兄弟已經去那邊排查了。死者是太陽穴中槍，他中槍的時候正在吃飯，所以是側身倒在地上的。但是法醫沒有找到子彈，所以懷疑凶手用的是冰彈。但是從這裏到最近的那棟樓......”
他走到窗前，指著前麵一棟民宅道：“起碼有三百米遠，而如果是冰彈，那距離不能超過五百米，否則會影響子彈的精度，所以我們隻需要重點排查五百米以內的民宅就行了。”
邢方周點了點頭，轉身便向外走。
黃友德急忙跟上去，問道：“邢總，你不看了？”
邢方周邊走邊道：“這位方督察很專業，我等結果就好了。”
黃友德轉過身，對方仲勳比了個大拇指，隨即又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方仲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邢方周和黃友德離開，隨即走到露台上，摸出一支煙來點燃吸了一口，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大叫道：“小周，小周......”
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從門外跑了進來，道：“老大，什麽事？”
方仲勳沒好氣地道：“商業罪案調查科的人來沒有？”
叫小周的年輕人道：“應該快到了吧！”他頓了頓，又道：“老大，你說把二樓的書房保護起來，但是剛才總區的人說，他們要把電腦帶回去調查啊！”
方仲勳把吸了一半的煙往露台外一扔，拔腿便走，邊走邊道：“那幫子蠢貨，難道不知道那電腦是通了電的嗎？很有可能有數據自毀裝置，他們一動就完蛋。”
小周笑道：“我告訴他們了，所以他們在等電腦專家過來。”
方仲勳站住腳，神情奇怪地看向小周。
小周正在莫名其妙，不料方仲勳猛然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罵道：“臭小子，老子那根煙才抽了一半，待會下班你給我買一包去。”
說完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正好看到一個年輕人下了出租車，走到了警戒線前，摸出一個證件對軍裝說道：“我是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曾偉豪見習督察，我找方仲勳督察。”
方仲勳回頭對跟上來的小周道：“他們怎麽派了個嘴上沒毛的來啊？你沒告訴他們這是大案子嗎？”
小周還沒說話，方仲勳已經迎了上去，笑容滿麵地伸出手道：“曾偉豪是吧？你好你好，我是方仲勳。”
曾偉豪急忙伸手跟他握了握，然後道：“你好方督察，詹盛華警司派我來協助你調查。”
方仲勳笑道：“好的好的，先說說情況吧！”他轉身邊走邊道：“死者名叫弗朗索瓦.馬丹，是法國人，有港島居留證，在帝豪國際商貿集團做高管。我們在他的書房裏發現了一些東西，可能涉及到商業罪案，因此請你們來協助調查......”
來到二樓書房，方仲勳徑直走到書架前，從褲包裏摸出一副手套遞給曾偉豪，自己又摸出一副戴在手上，然後拿出一本書，翻開，從裏麵摸出一張紙交給曾偉豪。
曾偉豪戴上手套，將那張紙拿過來一看，隻見這是一張匯票的回單，匯票上寫著收款方是：東印度作物科技有限公司緬甸分公司，而下麵的匯款事項是：自願捐贈。
再看匯款金額，曾偉豪吃了一驚，因為在匯票的金額那一欄裏，赫然寫著：伍仟萬美元。
還未說話，就聽方仲勳道：“這位馬丹先生，在帝豪國際商貿集團的年收入大概六百萬港幣，另外他還有一些股票和基金，年收入大概能到一千萬港幣，可是他卻自願捐贈伍仟萬美元給這家公司。”
說著他又從另一本書裏摸出一張紙遞給曾偉豪，道：“更神奇的是，這位馬丹先生，曾經投資了這家公司的一個生物科技項目，從中獲取了五千一百萬美元的分紅。而他投資的錢，是一百萬美元。”
曾偉豪一怔，接過那張紙看了看，果然是一張匯票，金額是五千一百萬美元，隻不過跟剛才那張匯票的收款人和匯出人換了個個兒。
看著兩張匯票，曾偉豪想了想，道：“這也不算洗錢啊！”
方仲勳笑了起來，道：“可是這是脫了褲子放屁啊！你說說，他這麽幹是為了什麽？就是想把伍仟萬美元倒來倒去玩兒？”
曾偉豪低著頭看了看兩張匯票，忽然道：“時間是一年。”
方仲勳愣了愣，道：“什麽時間是一年？”
曾偉豪道：“這兩張匯票中間的時間，相差一年。也就是說，這筆錢在馬丹手裏，能夠掙到......”他說道：“按照匯豐的利息，能夠掙到起碼百分之三的利息。如果拿出去放貸，能掙到超過百分之十的利息，如果炒股或是買期貨，則有可能大大高於這個收入。”
“挪用公款？”
方仲勳道，隨即又說道：“可是他們是兩家公司啊！”
曾偉豪笑了起來，道：“所以很有可能，在這家東印度作物科技有限公司裏，有一個人，他跟馬丹聯合起來幹的這件事。”
邢方周在電梯前站住腳，伸手按下電梯，轉身問道：“他來幹什麽？”
警司湊上前去，低聲道：“據說是o記接到線報，說有一些異常情況，李副主任怕林院士那邊有什麽閃失，所以先來問問情況。”
邢方周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道：“也好。”
聽到邢方周說“也好”，警司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他不好多問。尤其是osns和華聯辦的事情，那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國安處情報科警司能打聽的。
隻聽邢方周又道：“你那邊有什麽情況沒有？”
警司看了看邢方周，正要說話，電梯卻到了。
邢方周走進電梯，看了看跟進來的警司，道：“老黃，你那邊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你知道我說的是中午淺水灣那個案子。”
警司頓了頓，道：“是dcs的兄弟出的現場，現在應該還在那兒。不過我聽說rcu也去了，所以這個案子應該沒那麽簡單。”
“哦？”
邢方周轉頭看向警司，卻見他盯著地板，不知在想什麽。
正要問話，電梯門卻開了，走上來幾個身穿製服的人，其中一個年紀跟黃警司差不多的警司對警司道：“黃警司，來匯報工作？”
未等黃警司回答，他又對一旁的一個年輕人道：“這位是國安處情報科的黃友德警司。”
說著又轉頭對黃友德道：“這是剛剛調到我們單位的曾偉豪見習督察，香港中文大學畢業，碩士學位。”
黃友德笑了笑，對曾偉豪點了點頭，又轉向跟自己打招呼的那個督察道：“詹警司，你好！我陪osns執法部的邢總去十九樓開會。”
詹警司看了看邢方周，伸手道：“邢總你好，我是詹盛華，你也可以叫我詹姆士，商業罪案調查科警司。”
邢方周伸手跟他握了握，道：“後麵可能會有事找你。”
詹盛華愣了愣，隨即笑道：“隨時歡迎。”
到了十九樓，邢方周和黃友德下了電梯，徑直走到會議室，果然看到裏麵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穿著製服的人，旁邊坐著的，正端著杯子在喝茶的，不是李三秋又是誰？
邢方周走進會議室，和簡副處長握了握手，道：“簡副處長，有些情況要向你匯報。”
簡副處長笑著道：“李副主任來，也是為了同一件事。當然，我們也收到一些情報，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和二位一起商討一下。”
他看了看黃友德，道：“黃友德警司，你先說說情況吧！”
黃友德頓了頓，開口道：“三天前的深夜，在西貢碼頭南岸，有八個人登陸。因為當晚林老在西貢碼頭的遊輪上吃飯並住宿，因此西貢碼頭戒備森嚴。其中南岸那邊，是和利勝下屬的紅星堂負責巡邏的。據o記的線人匯報，上岸的人中有一個壯漢和一個白頭發老人，兩人都操大陸口音，另外有六個黑人，其中一人說普通話，說的很標準。當時麥家俊差點跟那個壯漢打起來，但後來又沒有，因為那個壯漢自報家門，說是馬來西亞新山堂的褚清風。他讓麥家俊幫他聯係中環的曹省身，麥家俊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後來是曹省身開了一輛校車，來把這些人接走了。不過線人聽到曹省身叫那個壯漢作老板。”
李三秋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邢方周，笑道：“既然有堂口，還敢自報家門，那說明不是一般的偷渡客嘛！”
邢方周點了點頭，問道：“能不能查到這幾個人是從哪裏來的？”
黃友德搖了搖頭，道：“查不到。我們查了監控，出了西貢碼頭，監控便找不到這輛校車了。cstcb說，可能監控被黑客抹掉了，他們也正在調查之中。”
簡副處笑了笑，對李三秋解釋道：“cstcb，就是網絡安全及科技罪案調查科。”
李三秋點了點頭，又問道：“情報科沒有一點消息嗎？”
黃友德遲疑了一下，道：“還是o記的消息，他們在十九k的線人匯報，十九k在大嶼山的一個秘密基地，三天前的晚上被人襲擊了，據說死了很多人。當然，這個消息還沒有被證實，那個地方是私人地方，監控很嚴，我們沒有辦法進到裏麵去調查。”
見幾人都看著自己，黃友德又繼續道：“還有一個消息，來自水警。四天前的拂曉，在大澳外海，疑似發生了海盜襲擊漁船事件，但是水警接到漁民的報告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看到一些漁船的碎片。緊接著在大澳漁港，發生了一起船老大失蹤事件，這個船老大，正是四天前從南海回來的。港口那邊的消息證實，他是上岸了的，船也在港口，就是人不見了，是他的家人報的警。”
李三秋看了看邢方周，問道：“邢總，國安公署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邢方周頓了頓，道：“無可奉告。”
李三秋和簡副處長對望了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簡副處長道：“那邢總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邢方周想了想，道：“我需要向上級匯報這幾件事，再做決斷。但是我提醒一下各位，如果這些事真涉及到國家安全，那我希望各位能夠遵守保密守則。”
李三秋笑了笑，道：“那是當然。不過這幾天出了這麽多事......我就是擔心這些事和林院士回港有關，所以才叫你來。當然，警務處這邊不可能不調查，隻是有些事需要跟你協調，免得到時候他們觸了雷還不自知。”
邢方周看了看李三秋，見他滿臉笑容，臉色不由得緩和了一下，道：“我會隨時跟黃警司保持聯係的。”
走出警政大樓，邢方周對送出來的黃友德道：“黃警司，你有沒有空？”
黃友德愣了愣，道：“現在嗎？邢總你有什麽吩咐？”
邢方周道：“我想去淺水灣天禧十一號看看。”
黃友德愣了愣，他知道淺水灣天禧十一號，就是中午發生命案的現場，剛才邢方周就在電梯裏問了他這件事。
當然，他也知道，dcs和rcu，也就是重案組和總區重案組的人都在那裏，邢方周如果自己去，大概率是進不了現場的。
想了想，黃友德當即便道：“好的，我陪你去。”
到了淺水灣天禧十一號，果然這裏已經被警方封鎖了。
黃友德出麵跟幾個外圍的軍裝解釋了一番，又打了電話讓裏麵總區重案組的人出來接，這才帶著邢方周走進了謀殺案現場。
天禧十一號是一座兩層小別墅，有個小院子，門口還有兩個停車位。要知道淺水灣這邊都是豪宅，造價輕輕鬆鬆過半億。不過港島的豪宅也就是價格貴而已，這種上下兩層的小別墅，其實麵積也就一百四五十個平方。
不過這個房子的位置相當好，在半坡上，餐廳和客廳的視野都很開闊。
進了餐廳，一個三十歲上下，穿著格子襯衣和牛仔褲的便衣走了過來，對黃友德道：“黃警司，這位是？”
黃友德笑道：“這位是osns的邢方周部長，你叫邢總就行。”
他又轉頭對邢方周道：“這位是港島總區重案組的方仲勳督察，他負責這個案子。”
方仲勳對邢方周笑了笑，道：“那麽，邢總，你想知道什麽？”
邢方周看了看地上畫的屍體輪廓，又走到窗前看了看，回頭對方仲勳道：“你們有沒有頭緒了？”
方仲勳愣了愣，道：“子彈是從北麵打過來的，警署的兄弟已經去那邊排查了。死者是太陽穴中槍，他中槍的時候正在吃飯，所以是側身倒在地上的。但是法醫沒有找到子彈，所以懷疑凶手用的是冰彈。但是從這裏到最近的那棟樓......”
他走到窗前，指著前麵一棟民宅道：“起碼有三百米遠，而如果是冰彈，那距離不能超過五百米，否則會影響子彈的精度，所以我們隻需要重點排查五百米以內的民宅就行了。”
邢方周點了點頭，轉身便向外走。
黃友德急忙跟上去，問道：“邢總，你不看了？”
邢方周邊走邊道：“這位方督察很專業，我等結果就好了。”
黃友德轉過身，對方仲勳比了個大拇指，隨即又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方仲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邢方周和黃友德離開，隨即走到露台上，摸出一支煙來點燃吸了一口，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大叫道：“小周，小周......”
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從門外跑了進來，道：“老大，什麽事？”
方仲勳沒好氣地道：“商業罪案調查科的人來沒有？”
叫小周的年輕人道：“應該快到了吧！”他頓了頓，又道：“老大，你說把二樓的書房保護起來，但是剛才總區的人說，他們要把電腦帶回去調查啊！”
方仲勳把吸了一半的煙往露台外一扔，拔腿便走，邊走邊道：“那幫子蠢貨，難道不知道那電腦是通了電的嗎？很有可能有數據自毀裝置，他們一動就完蛋。”
小周笑道：“我告訴他們了，所以他們在等電腦專家過來。”
方仲勳站住腳，神情奇怪地看向小周。
小周正在莫名其妙，不料方仲勳猛然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罵道：“臭小子，老子那根煙才抽了一半，待會下班你給我買一包去。”
說完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正好看到一個年輕人下了出租車，走到了警戒線前，摸出一個證件對軍裝說道：“我是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曾偉豪見習督察，我找方仲勳督察。”
方仲勳回頭對跟上來的小周道：“他們怎麽派了個嘴上沒毛的來啊？你沒告訴他們這是大案子嗎？”
小周還沒說話，方仲勳已經迎了上去，笑容滿麵地伸出手道：“曾偉豪是吧？你好你好，我是方仲勳。”
曾偉豪急忙伸手跟他握了握，然後道：“你好方督察，詹盛華警司派我來協助你調查。”
方仲勳笑道：“好的好的，先說說情況吧！”他轉身邊走邊道：“死者名叫弗朗索瓦.馬丹，是法國人，有港島居留證，在帝豪國際商貿集團做高管。我們在他的書房裏發現了一些東西，可能涉及到商業罪案，因此請你們來協助調查......”
來到二樓書房，方仲勳徑直走到書架前，從褲包裏摸出一副手套遞給曾偉豪，自己又摸出一副戴在手上，然後拿出一本書，翻開，從裏麵摸出一張紙交給曾偉豪。
曾偉豪戴上手套，將那張紙拿過來一看，隻見這是一張匯票的回單，匯票上寫著收款方是：東印度作物科技有限公司緬甸分公司，而下麵的匯款事項是：自願捐贈。
再看匯款金額，曾偉豪吃了一驚，因為在匯票的金額那一欄裏，赫然寫著：伍仟萬美元。
還未說話，就聽方仲勳道：“這位馬丹先生，在帝豪國際商貿集團的年收入大概六百萬港幣，另外他還有一些股票和基金，年收入大概能到一千萬港幣，可是他卻自願捐贈伍仟萬美元給這家公司。”
說著他又從另一本書裏摸出一張紙遞給曾偉豪，道：“更神奇的是，這位馬丹先生，曾經投資了這家公司的一個生物科技項目，從中獲取了五千一百萬美元的分紅。而他投資的錢，是一百萬美元。”
曾偉豪一怔，接過那張紙看了看，果然是一張匯票，金額是五千一百萬美元，隻不過跟剛才那張匯票的收款人和匯出人換了個個兒。
看著兩張匯票，曾偉豪想了想，道：“這也不算洗錢啊！”
方仲勳笑了起來，道：“可是這是脫了褲子放屁啊！你說說，他這麽幹是為了什麽？就是想把伍仟萬美元倒來倒去玩兒？”
曾偉豪低著頭看了看兩張匯票，忽然道：“時間是一年。”
方仲勳愣了愣，道：“什麽時間是一年？”
曾偉豪道：“這兩張匯票中間的時間，相差一年。也就是說，這筆錢在馬丹手裏，能夠掙到......”他說道：“按照匯豐的利息，能夠掙到起碼百分之三的利息。如果拿出去放貸，能掙到超過百分之十的利息，如果炒股或是買期貨，則有可能大大高於這個收入。”
“挪用公款？”
方仲勳道，隨即又說道：“可是他們是兩家公司啊！”
曾偉豪笑了起來，道：“所以很有可能，在這家東印度作物科技有限公司裏，有一個人，他跟馬丹聯合起來幹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