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秦大寨主一聽這話急了,一拍大腿,從門檻上站了起來,“老劉他怎麽了?”


    趕來送信的不是別人,正是寨子裏麵有名的大磕巴,先前那一句,在來路上不知道醞釀了多久,這才囫圇說了出來,現在被秦大寨主這麽一追問,磕巴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句話卡在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來。


    “帶路,直接過去!”秦大寨主也知道大磕巴的毛病,看出來一時半會,這家夥也說不出來個所以,幹脆直接讓大磕巴帶路。


    大磕巴雖然口條不行,但兩條腿還算利索,否則也不會第一個跑過來通風報信。


    跟著大磕巴一路飛奔來到山寨門口。山寨門口這時候早就圍了一圈人,鐵牛寨二寨主,也就是之前和秦漁老爹一起分熊肉的劉叔,此時正躺在地上,胸口處有一道手臂長的劍傷,隱約可以看見暗紫色的內髒跳動,劉家嬸子趴在地上已經哭的沒了音。


    “怎麽回事!來個機靈的給我說話!”秦大寨主嚴肅起來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威嚴在身上的,他這一句話下去,頓時就有那了解事情真相的人站了出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個清楚。


    正如秦漁他們擔心的一般,劉叔帶著山寨裏的年輕人去山裏收取陷阱裏的獵物,果然遇見了所謂的“江湖俠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鏟奸除惡,宣揚正義。


    劉二寨主說是二寨主,其實原本就是劉家村的獵戶隊長而已,一手斬魂飛刀名字取得厲害,其實就是一手飛刀打兔子的功夫,比起尋常人不錯,但在江湖中也就是不入流的層次,按幾人描述,那些出手的江湖少俠們,少說都是二三流的武林高手,劉二寨主哪裏抵得過,對麵派出來一個少年,交手不過十來招,劉二寨主的鋼叉就被打落在地,胸口中了一劍,不省人事。


    按後來人說法,那幾個少俠是看了出手那少年劉二寨主噴了一身血,都不想弄髒衣袍,這才弄了個隻誅首惡的名頭,放了他們回來。


    秦大寨主麵色難看的搖了搖頭,這一劍下手極為狠辣,劉二寨主雖然未有立時斃命,但內髒被劍氣嚼碎,此時還能支撐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


    “大當家,求求你,快救救老劉啊,快救救老劉。”劉家嬸子恢複了些理智,跪在地上就要朝秦大寨主叩頭。


    秦大寨主長歎一氣,上前把二寨主扶起,手抵在劉二寨主背上,卻被劉二寨主伸手拉了下來。


    “秦哥,別,別浪費力氣了,自己的傷勢我知道,那群人武功高強,咱們寨子不是對手,別去招惹,我走了,家裏幫我看顧一些。”


    說罷扭頭看向劉嬸。


    秦大寨主臉色陰沉的讓眾人散開,讓老劉和自己夫人做最後告別。


    “不行,這氣老子忍不了!”秦大寨主一巴掌拍在寨門上,直把寨門打的咣啷一下,險些散架。


    “大當家,咱們給二當家報仇去!隻要你一聲令下,兄弟們都不是吃軟飯的!”人群中有人開口。


    秦大寨主壓製住火氣,雖然劉二寨主的死讓他憤怒異常,但他身後畢竟還有著鐵牛寨好幾百口子人的性命,貿然出手,若是沒能報仇,又或者是報完仇,被那些江湖少俠家裏給找上門來,都不是什麽好事。


    “來十個膽子大的,跟我一起,咱們換了打扮,去替老劉報仇!”秦大寨主想了下,隨即拍板,寨子裏還有一些從官差身上扒下來的衣服,一行人偽裝一番,保管不讓人懷疑到鐵牛寨身上。


    劉二寨主平日裏在山寨負責教導帶領打獵的事情,在年輕一輩裏威望極高,秦大寨主這一聲令下,立馬就有二十多個人站了出來,秦大寨主把那些家裏頂梁柱都給踢了回去,把剩下幾個要麽是家裏孩子已經能夠獨當一麵的,要麽就是老光棍,沒什麽牽掛的。


    秦大寨主換了一身捕頭的衣服,除了有點緊身,看著還真像那麽回事。


    “走!”一聲令下,秦大寨主帶著十名兄弟就下了山,直奔老劉遇險的地方趕去。


    秦漁搖了搖頭,偷摸跟了上去。自家這個老爹也不是個省心的主,自己不過是三流高手,對手可能是二流高手,他這腦子一熱就莽上去,到時候再來個英年早逝,秦胡氏不得哭死。


    搖了搖頭,秦漁一路摸在了隊伍後麵,看見一行人氣勢洶洶直奔遭遇敵人的地方,轉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動手那撥人,最終隻能黑著臉吩咐人在各處守著,看到人就回來通知,自己悶悶的黑著臉帶著人回了鐵牛寨。


    秦漁跟在後麵鬆了一口氣,要是秦大寨主和那些人碰上了,秦漁就不得不出手了,現在沒遇見,正好自己偷摸解決了那波人,省得秦大寨主有危險。


    秦大寨主他們隻搜了西山附近,東山因為忌憚青龍寨諸多人馬,倒是沒能探查,秦漁在目送秦大寨主他們回去之後,悄摸避開留下的眼線,又複上了東山。


    昨天夜裏,秦漁拿著天妖袋在東山掃蕩了一宿,山裏大隻的野獸都被收拾的差不多,此番再上東山,一時間竟然還有些安靜。


    秦漁來了東山也不多想,抬腿直奔青龍寨,一路上果然看見山道上橫著不少青龍寨嘍囉,屍體餘溫尚存,可見出手之人必定才離開不久。


    又往上百餘步,未見其人,先聽其聲,但聽得刀劍相交的碰撞聲,時而夾雜著幾句罵人的方言俚語。


    秦漁小心翼翼湊上前去,躲在了一處隱蔽位置探出頭,朝聲音傳來方向觀瞧


    隻見場麵上分做兩撥人馬,這第一撥人俱都是少年公子打扮,從十四五歲到十七八歲不等,都做一身白衣打扮,身下馬匹也都是清一色的白馬良駒,俗話說的好,要想俏一身孝,這麽一打扮,就算是醜人也能生出三分瀟灑來,更別提這群公子哥們本就相貌不俗。


    和這群公子哥比起來,剩下那撥人可就要醜陋寒酸的多了,一個個胡子拉碴,頭發油的打綹,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髒的都看不出原本顏色,隻有為首的兩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還算整潔,但比起那群公子哥的穿著,就顯得格外寒酸,正是青龍寨一方。


    兩方人馬兵兵乓乓的都在一起,就好像芝麻糊裏麵突然攪進來一大塊豆腐花一般。


    秦漁認出來,青龍寨為首的那兩個使著鬼頭大刀的正是青龍寨的三寨主豬皮龍金寺和五寨主賴皮龍金午,這兩個人乃是親兄弟,早年拜師在五虎門學藝,後來因為和同門爭執,下了殺手,這才逃亡到大兜嶺這一帶,成了青龍寨的三寨主和五寨主,都是三流境界的好手,更因為是親兄弟,兩人聯手,比起一般的二流高手也不差。


    這兩人性情又殘忍好殺,若是過路行商遇見青龍寨其他幾位寨主,老老實實奉上買命錢,說不定還有活路,遇上這兩位,那就準是一個死。


    然而就是如此凶威赫赫的兩個凶人,這時候卻被那群公子哥裏麵看著年紀最大的一個十七八歲青年給死死壓製。


    那青年手執一柄三尺長劍,劍法飄渺靈動,金寺和金午兩個把鬼頭刀都快揮出來殘影了,也依舊沒能突破那青年手中長劍。


    至於剩下的幾人,雖然實力不如這個青年,但也有三流高手的實力,對付尋常嘍囉不在話下,若非是這群公子哥明顯閱曆不足,經常被那些山賊用一些下三濫手段擋住,戰況怕是早就已經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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