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拿人的薛振通氣得眼中滿是紅血絲,他朝門外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傅泠身上:“夫人進來,其餘人等在院中等候!”


    作為當家主母,出了這等子不光彩之事,傅泠自然是要一同去處置的。


    房門被關上,裏頭的哭喊聲,求饒聲此起彼伏。


    春姨娘被人抬了下去,而裝病裝了許久的榮姨娘,似乎一點也不想錯過這場好戲,幹脆讓人搬來了椅子坐下等著。


    屋中,直到薛含淑的哭聲幾乎沙啞,這夫婦二人才走出門來。


    但最妙的是,薛振通仍然帶著滿臉怒色,但傅泠的臉上竟離奇地出現了一絲得意和喜悅。


    這樣的變化,讓原本還在裝病的榮姨娘眉頭都跟著一跳。


    榮姨娘起身相迎:“老爺,四娘這是出了什麽事?可是可是有人欺負她了?定是那外頭的小賊不懷好意,竟敢登堂入室,毀姑娘清白……四娘今後該怎麽辦才好……”


    她這話說的誠懇又親切,幾乎就要當場哭起來。


    但傅泠卻是把眉頭一揚,壓抑著不動聲色的雀躍:“榮姨娘,這話可不是能信口說的。”


    傅泠越是欣喜,榮姨娘便越是不解:“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隻見傅泠道:“雖說有些事情是不光彩了些,但四娘既然與趙三郎情投意合,我與老爺又怎能不成全呢?”


    “什……什麽?”


    聽到“趙三郎”三個字,榮姨娘的麵色一變,終於有了幾分病人的模樣。


    不可置信一般,她小心翼翼問:“夫人說的趙三郎,可是永平侯趙家的……趙紳?”


    傅泠反問她:“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是啊,薛振通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讓薛家和趙家結親,至於嫁的是薛盼柔還是薛含淑,於他而言又有什麽差別呢?


    他氣的是薛含淑堂堂一個大家閨秀,居然做出這麽不檢點的事情,婚前通奸!虧她做得出來啊!


    但事已至此,如果能促成兩家的婚事,他倒是願意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


    雖說這件事情於薛振通而言,沒有任何區別,但對榮姨娘一房來說,可就不一樣了。


    趙紳不僅是薛庭柳費盡心思,才為他這個親妹妹找的婚事,還是他搭上永平侯府的重要一環,如果嫁的是薛含淑……他和薛含淑又不熟,嫁她過去有什麽用?!


    不止如此,原本薛盼柔就要被接回來了,如今這麽一鬧,婚是結不成了,那麽薛盼柔也沒有再回來的必要了。


    除此之外,還會讓薛振通想到,當初薛盼柔大鬧青雲齋那回事。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場胡鬧,這門親事早早就結成了,何至於如今如此曲折?一想到這一點,隻怕薛盼柔的回家之日,更是遙遙無期了。


    薛庭柳再一次看向薛執宜的時候,他的嘴角帶著陰狠的冷笑。


    雖說他沒有十足時的把握這件事情和薛執宜有關,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裏直覺薛執宜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沒有理由,就憑他的直覺。


    憑他這麽多年的機敏和警覺,就如同森林之中的野獸一般,對危險有著本能的察覺。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他這個平日裏看起來單純無害的三妹妹,或許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麵對薛庭柳的眼神,薛執宜也隻是報以淡淡一笑,她就這般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那是一雙小鹿一般的眼,但這雙眼卻敢直視凶狠的狼。


    她就這般盯著,直到薛庭柳收回視線,也沒有任何惶恐或是畏懼。


    或許是沒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榮姨娘有些崩潰。


    “怎麽會是趙紳?怎麽會是他呢?!”


    卻見傅泠淡淡哦了一聲:“難不成榮姨娘早知道四娘房中有男子,隻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趙三郎?”


    “夫人此話何意?”榮姨娘聲音一顫,當即向薛振通解釋道:“老爺!妾身豈能未卜先知?”


    “是啊,榮姨娘不能未卜先知,但不管是提議出門看燈會的時間,還是稱病回府的時間,怎麽就能如此恰到好處呢?”


    榮姨娘急了:“老爺,妾身身子不好,您是知道的啊!”


    傅泠冷笑:“身子究竟好不好,或許還得大夫說了算,榮姨娘,可需要我為你請個大夫?”


    榮姨娘本就是裝病的,這種時候請大夫,豈不揭穿她?


    幸而,薛庭柳反應夠快,他攔住了欲言又止的榮姨娘,對薛振通道:“父親,兒子倒是很奇怪,安兒為何會恰好撞破這一切?”


    話題突然被調轉到了傅泠身上。


    隻見薛庭柳續道:“安兒是母親的貼身婢女,為何會出現在輕綠齋?為何明知輕綠齋裏頭發生了什麽事,卻不立時阻止,也不上報,而是急忙逃竄?”


    聞言,榮姨娘也反應了過來,立馬話鋒一轉:“如此說來,安兒平日都隨侍在夫人身側,今日出門逛燈會,怎就未把她帶上?還是說她要留在府裏,做更為要緊之事?隻不過卻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提前回來,所以才會那般驚慌失措吧?”


    “夫人……奴婢沒有!奴婢冤枉!”隻見安兒跪在地上叩頭不止。


    現狀,傅泠問她:“安兒,你莫怕,便將你今日所見之事一五一十說出來,我定替你討回公道。”


    安兒抽泣著:“回夫人的話……主子們出門前,奴婢見項媽媽往輕綠齋而去,心中覺得有異,便跟了上去,誰料不一會兒便尋不見項媽媽的蹤跡,再然後便覺得脖子被人一擊便昏了過去,等到再醒來時,奴婢迷迷糊糊聽見房中有異聲,心想著此事大為不妥,奴婢一時心中害怕,隻想趕緊向夫人通稟此事……”


    “胡說!”榮新娘當即否認:“我分明讓項媽媽回飛蘆軒去拿鬥篷來,想來項媽媽也隻是路過輕綠齋罷了。”


    項媽媽也立即附和:“老奴取了鬥篷便立即回來了,從未進過輕綠齋啊!”


    “楓露。”榮姨娘乘勝追擊,把矛頭指向那個輕綠齋小女使:“你們在輕綠齋中,可曾見項媽媽來過?”


    幾個人麵麵相覷,楓露壯著膽子搖搖頭:“奴婢們聽見什麽動靜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過去瞧,所以……所以什麽也沒有看見……”


    得到回答,榮姨娘得意一笑:“老爺,妾身瞧著安兒這丫頭實在是不老實,還是嚴刑拷打一番為妙!”


    “你當我是死了嗎?竟敢動我房裏的人?”傅泠大怒:“如此言之鑿鑿,難不成榮姨娘是想說,是我授意四娘與趙三郎私相往來的,安兒則是我派過去通風報信的人?”


    “妾身不敢妄言。”榮姨娘麵有不甘:“可妾身卻也知道,夫人其實一直不想趙三郎與柔兒結親,不是嗎?”


    麵對榮姨娘的質問,傅泠怒上心頭:“大膽!你竟敢這般與我說話!”


    “夠了!”薛振通大喝一聲,讓眾人都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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