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早起看著金蘭扭著腰走來走去忙活,“你停一會兒,這一大早轉得我眼暈。”


    金蘭坐下剝了一個茶葉蛋放小碟子上,聽馬林又說了一句,“又不是小姑娘,搔首弄姿的給誰看。”


    金蘭拿起茶葉蛋一口咬下一半,才不給這個沒良心的吃呢。


    桌上早餐吃幹淨,馬林摸摸肚子,“還是自己國家的早餐舒坦,走了。”


    “你中午回來吃嗎?”


    “沒空。”


    金蘭嘟囔了一句,看著碗裏的白粥,鹹菜就剩點湯,“屬豬的,真能吃。”


    到學校跟老師銷假,經過協商馬林又領了下學期的教材,他這工農兵大學估計不能安心讀下去了,又要上班當科長。


    優秀的人就沒個歇口氣的時候,操勞命。


    中午跟包鬆河一起吃了食堂,老包看著手裏的五糧液,“還是出口的呢,哪兒弄得?”


    “給你就拿著,對了,你上次怎麽跟班上同學說我口語好呢?出賣我?”


    老包憨憨一笑,“這怎麽話說的,反正咱班沒有比你口語好的,算不上出賣,讓你在女同學麵前露臉呢,你還不謝謝我。”


    馬林正要跟老包說這件事的嚴肅性和嚴重性,食堂排隊那邊班上女生發現了他。


    “馬林來了,我就說早上看著他了。”


    “消失這麽多天,聽說當翻譯去了,口語肯定又進步了。”


    “可恨,已經這麽優秀了還在偷偷進步,今天必須抓住他跟我們練口語。”


    馬林聽到跳起來大喝一聲,“老包感謝你糾正我的口語,還是你發音準確,這瓶酒是我的謝禮。”說完就跑了。


    老包拿著酒瓶發愣,“不是,咱不說酒的事兒嗎?你怕啥啊,啥口語啊?”


    身邊香氣繚繞,下意識藏起白酒。


    “好啊包鬆河,原來你口語最好,你都給馬林糾正口語,還說自己口語不行。”


    “就是,還讓我們去找馬林練口語。”


    “你都能給馬林糾正口語,人家都送你酒了你還謙虛啥啊?真不像個男人。”


    “怕我們超過你啊,小氣勁兒的。”


    包鬆河滿臉通紅,“不是,我口語不行,剛才馬林送我酒,不是糾正發音,哎呀。”內蒙的草場漢子不善言辭,一著急語無倫次不知道說啥。


    馬林跑出學校大門,回頭哼哼兩聲,臭老包,讓你知道知道出賣我的下場。


    “師父。”


    轉身看到小臉興奮的羅敷,馬林露出一個笑容,“喲,我徒弟來看師父了,你咋知道我今天回來了?”


    “我告訴她的,我站你眼前你看不見我?”


    “文君大姐啊,變漂亮啊沒認出來,這省城就是養人,幾天不見就變樣了呢,上哪兒說理去。要不咋說,你就站在我眼前,看你幾分像從前,不像不像,那時候禮河灣古墓灰頭土臉的,跟丐幫三袋弟子似的,還是現在好。”


    “誰是大姐。”卓文君額頭冒青筋。


    “那啥,你過來辦事啊?那你忙吧,我跟我小徒弟要學英語去。”


    卓文君攔住馬林,“我找你有事兒。”


    “我馬上就當科長了,你還能讓我當副處?你自己都不是正科呢。”


    “師父,文君姐真的找你有事兒。”


    “你個叛徒。”


    “哎喲~”羅敷捂著腦門眼神可憐巴巴,師父敲腦門真疼。


    卓景鴻、苗前軍見馬林進來,兩人起身抱拳,“恭迎馬英雄。”


    馬林擺擺手,“那就磕個頭吧。”


    二人臉上訕笑兩聲,開了一瓶汾酒滿上,“聽聞馬爺在朝北大殺四方,一對兩百人還能殺出重圍,真讓我等羨慕敬佩,來,敬馬爺。”


    馬林拿起筷子夾菜吃,“你倆有病,大中午不吃飯喝什麽酒?誰跟你說我一對兩百人,是十五萬零兩個。”


    苗前軍端著酒杯有點尷尬,“十五萬?就有點懸乎了。”


    “師父,這是我點的地三鮮,還有糖醋裏脊和拔絲地瓜。”


    羅敷指著菜介紹,除了地三鮮,其他兩個馬林都不太愛吃,“先吃飯,吃飽肚子再說事。”


    包間推門進來一夥計,滿滿一盆醬大骨放桌子中間,“本店特色醬骨頭,幾位同誌請品嚐。”醬骨頭  馬林齜牙一樂,“嘿,誰點的?甚合我意。”


    他就好醬骨頭這口,羅敷在旁邊當剝蒜小妹,馬林拿過黃瓜條,“羅敷啊,吃大骨頭配黃瓜和水蘿卜最好,解膩。而且這醬骨頭裏的棒骨最過癮,龍骨更入味。”


    用筷子敲走卓景鴻和苗前軍的筷子,“這麽大個人沒吃過骨頭啊,給我徒弟留點。”


    “師父,我吃一個就夠了。”


    “多吃,長身體,他們兩個都停止發育了,不用吃那麽好。”


    苗前軍放下筷子氣得翻白眼,他才19歲,咋就停止發育了?說的是個人話。


    卓景鴻看向大姐卓文君,馬林還是這麽難說話啊,你來兩句,打開尷尬的局麵。


    半小時後,一盆骨頭吃的幹幹淨淨,馬林剔著牙,“自古飯無好飯斷頭飯,宴無好宴鴻門宴,三位今日請我和我徒兒吃飯,可是準備攤牌後圖窮匕見?”


    “誤會了,昨天聽說你的英雄事跡,這不就想請你吃頓飯嘛,要給闖蕩的朝北英雄敬杯酒。”


    馬林摸著酒杯,“前軍,是這個意思?”


    “就這個意思,想跟你加深下了解。”


    “卓家人我不太信任,苗家湊合事吧,你三哥在朝北沒出賣我,那我信一回,有啥要說的抓緊說,喝完這杯酒再說我就不應了。”


    卓景鴻急了,“馬哥,你咋老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們有事找你商量。”


    馬林看了眼卓文君,意味深長說:“當初我就掉你姐的套路裏,現在兩清了,你找我辦事吃一頓飯是我給你麵子,而不是談判的門檻。找個能拍板釘釘的跟我談。”


    卓文君輕吐出一句話,“衛駿喆腿殘了,肖可可手腕可能廢了,這個消息夠不夠?”


    馬林搖搖頭,“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提起舊識亂我心,我也不煩憂。遇飲酒時需飲酒,該吃肉時且吃肉。心正不怕天雷打,樹直豈懼狗尿多。衛駿喆和肖可可和我馬林有什麽關係?”


    “卓文君,昨夜惡犬想咬人,今朝鯉魚跳龍門,如今我的資曆和功勞,你卓家人也不好拿捏我,有底牌早點亮,我懶得跟你打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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