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鮮雖然忠誠,但江湖經驗少,比不上付長工這種老鬼。


    要說找人打聽事,還得用付長工這樣的人,好使。


    馬林拿起一個鳥食罐看,付長工唾沫橫飛介紹,這個罐子是溥儀從故宮裏帶走的,康德年間從奉天偽滿皇宮流出來的。


    聽完付長工口述的故事,馬林把鳥食罐扔到他懷裏,看著他手忙腳亂接罐子。


    “你個龜孫兒,馬爺我歲數不大,也不是你忽悠我的理由。還特麽康德年間,京城帶走的寶貝到天津就揮霍不少,帶到偽滿洲國也被日本糊弄手裏去了,逃亡的時候就帶了兩皮箱首飾玉石懷表。”


    “你聽著,這鳥食罐背後的故事我沒興趣,今天斷你一指,給你點教訓。”


    一摸後腰掏出一把斧頭,空中一抖,付長工左手尾指被砍掉,血噴灑在鳥食罐上。


    付長工顧不得鳥食罐,捂著手臉色慘白,哀嚎了兩聲,馬林抓起他的手,掏出鼻煙壺滴了點靈泉水。


    不到半分鍾血止住了,付長工看到這神奇的一幕,內心反而更害怕。


    跪在地上久久不說話,心裏思忖著,馬爺怎麽會有這麽多神奇的寶貝,難道是長白山裏的山精倀鬼借了人皮囊到人間修煉的?


    想到這裏,聲音尖細地像孩童,“上仙饒命,馬神仙饒命。”


    馬林用腳踩著她的頭,又一個把自己當鬼神的玩意兒。


    “我還會給你一次欺騙我的機會,下次砍掉你大拇指,第三次,是你的腦袋。”


    “不敢,草民不幹。”


    “草民你奶奶個腿。”一腳把付長工踹著滾了幾圈,推門離開,下次再騙他直接弄死。


    回到小院,見屋裏亮著燈,馬林聽到屋裏有兩個人。


    推開院門,進屋後兩把槍頂著他的腦門。


    馬林舉起雙手,像個未經曆社會捶打的孩子,又慫又楞,“你,你,你們誰啊?到我家,幹,幹,幹啥?”


    白胖臉的男人用眼神示意旁邊左耳朵剩一半的男人搜身,一隻耳把馬林身上的零錢和票翻出來,搖頭表示:“菩薩,他身上沒東西。”


    一隻耳推著馬林進屋,屋裏翻得亂七八糟,炕桌上把他囤積的菜做了,吃完也不收拾。


    馬林皺著眉頭,“你們把我家謔謔成這樣,太不講究了。”


    被叫做菩薩的白胖臉男人擠出一絲難看的笑,聲音像破鐵片摩擦,“小兄弟,膽子很大,被兩把槍指著,還敢跟我們叫板。”


    “我又沒錢,你們沒地方住跟我說,我又不會不借你們住宿,嘎哈把我家造這樣?”


    一隻耳笑罵著:“菩薩,這小子彪呼呼的,他怎麽住老封的院子?”


    “這院子還是老封手下買的,辦證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要不誰知道他在禮河縣還有一處房子。”


    一隻耳用槍頂著馬林下巴,“小子,這房子你什麽時候住進來的?”


    “正月十四,我到縣裏工作,特意找個房子住,咋了?我交房租了,再說這房子不是姓封的,租給我房子是個姓付的老頭。”


    “叫啥?”


    “付,付長工,對,他還說他名字成分好。”


    菩薩坐炕沿抽煙,“付長工?以前禮河縣有個下三濫的快腳,好像是叫這個名字,舊社會時候在車站坑蒙拐騙,,後來進去了。”


    一隻耳讓馬林抱頭蹲下,找個凳子坐下,手裏槍指著馬林跟菩薩說話,“老封那皮包在付長工手裏?”


    “不好說。”菩薩手裏轉著手槍,“那小子,你知道付長工住哪兒不?”


    “知道啊,我剛去給他交了房租。”


    “媽的,錯過了,菩薩咱是今晚去,還是明天再去。”一隻耳嘴裏罵著晦氣。


    馬林主動提出,“我把地址寫給你們。”


    菩薩笑得難看又難聽,“真特麽是個傻子,你以為你能跑得了?你不帶路我們怎麽知道你給的地址是真是假。”


    “我明天上班啊,要是無故請假全勤獎就沒了,再說你們找那個老封我見過。”


    “你見過,在哪裏?”


    “就在這屋,他把一個房本交給付長工,收了500塊錢,就放你們說那個皮包裏,包是不是黑色的?”


    一隻耳拎起馬林,用槍抵著腦門兒,“說,皮包在哪兒?有一句謊話我崩了你。”


    “你們是林城黑市的?”


    菩薩讓一隻耳不要衝動,語氣緩和不少,“小子,老封跟你說他是黑市的?他把房子賣給付長工後去哪兒了?”


    “去上禮鎮。”


    “為啥去上禮鎮?他有說去做什麽?”


    “他沒說,我送他去的。”


    “你送的?”一隻耳被馬林繞得糊塗,“去那裏幹什麽?”


    “那裏有個高句麗古墓群,他要去給公主殉葬,說公主是他轉世輪回的愛人,生不同衾死同穴,要死就死一搭搭。”


    菩薩嗬嗬一笑,“小子,早看出你不對勁兒,從進屋你就故意結巴,看到家裏被翻眼裏冒出殺氣,你小子手上有人命。”


    一隻耳打開保險栓,“小子,你最好老實交代,你把老封怎麽了?”


    馬林看著凶狠的一隻耳,還有悄悄把槍對準自己的菩薩,嗤笑一聲,“死了唄,那兩萬塊錢我拿了。”


    “老子崩了……”


    馬林手裏轉著兩把槍,一腳剁爛一隻耳的腳掌,兩個嘴巴打得菩薩在炕上打滾。


    方圓幾百米沒有人,雪未全部消融的荒地上回蕩菩薩和一隻耳的慘叫。


    半小時後,菩薩和一隻耳跪在地上打掃衛生,馬林拿著當初戳熊瞎子那根棍子,時不時抽一下。


    “敢把我家禍害成這樣,快點幹,快點。”


    房間裏煥然一新,廚房的水缸和自來水管都擦了一遍。


    馬林檢查兩個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1294塊錢和15張工業券,兩塊手表。


    想起之前有不少工業券,還沒給馬紅梅買手表呢,一塊手表大概要10-12張券,正好給冬梅也買一塊手表。


    自己空間裏還有四塊,加上戴的和這兩塊,七塊手表。


    手槍是槍械庫流失出來的,這年頭槍支管理有點鬆,市麵上各種槍支泛濫,民國和日偽時期的軍火還在民間流轉。


    關外曾經有一個村專做黑槍,帶頭的幾個人是偽滿時期從奉天造兵所跑回村,天賦高技術好,市麵不少流通的貨都是那個村出的。


    馬林看著跪在炕前地上菩薩和一隻耳,“你們怎麽會到這兒找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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