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怒目而視,馬林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終於出來了,前麵鋪墊這麽久,不正麵剛一下怎麽能釘死姚家。


    姚母罵得這些話他聽了反而高興,現在罵出來總比以後說要強,他先堵住這個口子,以後姚家要拿這個說事兒,別人就要幫馬紅梅說話了。


    “秀芬嬸兒(姚母),大夥兒都說姚建設十七八歲就跟江寡婦搞破鞋,咋能是我姐方的(克人)。他初中時候跟女人親嘴,上班跟郵局女職工鑽小樹林,下鄉跟女知青不清白,還跟寡婦睡糧垛,那暫(時候)我家都不認識你家。”


    伸出手招呼周圍人,“大夥兒來評評理,剛才我講的有一句說姚建設以前就亂搞男女關係嗎?我有說過姚建設以前就是大流氓嗎?我有說姚建設是強尖犯嗎?”


    在場的人回憶了一下,人家馬林就說抓殺人犯,有人抓到姚建設和江寡婦搞破鞋,這也是捉奸的隊員說的。


    別人說姚建設初中就跟女生親嘴,他還還愣了下,明擺著人家不了解姚建設是啥人。


    江寡婦男人活著時候就知道兩人搞破鞋,那也是江寡婦說的啊。


    姚建設說江寡婦男人不是他氣死的,是另一個老男人,金小寶猜到是牛書記。


    後來就說馬金鳳介紹姚建設給他姐,馬林認為姚母知道兒子在外麵玩女人,這話有錯嗎?


    沒錯。


    所有話都是捉奸隊員、江寡婦和姚建設說的,人家馬林啥都沒說,太欺負人了吧。


    現在姚母還罵馬紅梅,把人家老實人欺負成啥樣了,黑土地熱情仗義的人看不得惡人囂張。


    金小寶一挺肚子,“人馬林可啥都沒有,人家說江寡婦急眼啥都說,是我猜的你兒子和東溝大隊老牛頭一起睡寡婦。”


    周袁紹感受到馬林淩厲的眼神,‘哈’一聲跳出來,“秀芬嬸子,你兒子搞破鞋,還強尖寡婦,爛大街的臭流氓,還怪人家馬紅梅方人,人家女的清清白白的。你養的兒子就是個爛貨,自己沒教好,怪人家,你生兒子也是人家方的?”


    “就是啊,人家都沒跟你兒子結婚,啥就克夫,腆個大臉往人家身上潑髒水。你兒子在外麵搞破鞋那麽多年,要說克人也是你這當娘的克子。”


    馬林雙眼噙滿淚水,聲音哽咽,“謝謝大夥兒仗義執言,我是小輩兒,按說不能跟大人頂嘴,但是今天秀芬嬸汙蔑我姐是破鞋,這事打死我也要說個明白。”


    “秀芬嬸,你說我姐是破鞋,是你看見了還是你聽說的?你要看見,是哪年哪月哪日在哪裏?我姐天天從製衣作坊下了班就回家,你說出具體日期,我把人證都給你找全。”


    往前大跨一步,惡狠狠盯著姚母,大家看不清他的眼神,隻當是一個少年的激動。


    “要是你聽說的,誰說的,我去他家找他去,必須說明白的,我姐馬紅梅怎麽就是破鞋了?要是都沒有,那我今天就砸了你姚家,讓你滿嘴胡說八道,我姐的名聲容不得一個強尖犯的母親玷汙,因為你姚家不配。”


    “說的好大林,姚建設臭不要臉的,他娘也是老比養的,滿嘴噴糞。自己兒子搞破鞋,她還罵人家破鞋,自家褲襠係不緊,跑出那麽個幾把玩意兒。”


    周袁紹逮著機會,嗓子破音喊著:“馬哥,大夥兒眼睛雪亮的,誰是誰非心裏明明白白,姚家一家子不要臉。她這麽著急出來給馬紅梅潑髒水,是不是怕查出來她自己搞破鞋,心虛了。”


    看到馬林給他一個獎勵的眼神,周袁紹感覺頭上瘌痢癢癢的,要長頭發。


    “你別說啊,以前聽人說過,秀芬嬸結婚前跟黃龍他爹就膩歪,後來突然就分開了,她嫁人後不到十個月就生下姚建設。”


    “那她不就是老破鞋嗎?龍生龍,鳳生鳳,破鞋的兒子搞破鞋,破案了。”


    “我瞅著前兩天秀芬老嬸子還去找黃廣福呢,讓他參加姚建設的婚禮。”


    “親兒子的婚禮能不來嗎?”


    姚母伸手要抓撓馬林,“我才沒搞破鞋,小比崽子讓你埋汰我。”


    馬林腳尖快速踢到姚母腳踝,姚母胳膊伸到一半,疼得身子一歪,馬林趕忙扶住,“嬸子,你兒子犯法了,我知道你著急上火,你也不能像條瘋狗一樣亂咬,我姐哪兒得罪你了?你救你兒子啊,總跟我使勁幹啥。”


    馬林一手托著姚母手臂,另一隻手老虎鉗子一般使勁掐著姚母的腰,劇痛之下姚母臉都白了,一點聲發不出來,眼淚已經疼得溜出來。


    “嬸子你別哭,大夥說你跟黃廣福幹事認識,你找找他唄,看在親兒子……你兒子的份上幫幫忙。還有啊,牛書記應該認識你,要不是姚建設和江寡婦互相揭短,牛書記也想放過姚建設的。哎呀,怪不得姚建設去東溝大隊強尖寡婦。”


    馬林嘴皮子非常快,滴嚕嘟嚕一大串話說完,咬字清晰聲音洪亮。


    “你認識牛書記,牛書記肯定關照姚建設啊。本來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得了,要不是當場被抓牛書記也會放過他,虎毒不食子,這語不對,是無毒不丈夫。你快找找牛書記,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看在兒子的份上,讓他幫幫你。”


    馬林一臉焦急,“哎呀,我腦子好亂,語無倫次不知道說啥了,大夥兒幫我扶著嬸子回家吧。”


    姚母肚子又挨了兩拳,岔氣時聽到馬林給她頭上安的罪名,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一黑,身子軟下來。


    已經沒有人注意馬林和姚母,被馬林那番話勾的聯想到很多。


    “姚建設到底是黃廣福的兒子,還是牛書記的兒子?”


    “這老娘們四處亂搞,估計她自己也記不清跟誰了,反正不是老姚頭。”


    “我見過牛書記,姚建設長得不像老牛頭,跟黃龍挺像的,哎呀臥槽,那應該叫黃建設。”


    “你說內個姚……黃建設進郵局是不是黃廣福找人兒了。”


    有人撇嘴,“親兒子唄,還有老情人的麵子,那不得往死了幫忙。”


    也有人故意拍大腿裝吃驚,“那老姚叔多可憐啊,媳婦好幾個情人,兒子也不是自己的。”


    馬林瞧過去,這幾個是嫉妒姚建設當郵遞員,還是嫉妒姚建設要結婚的,語氣多酸啊。


    周圍的人九成跟姚家沒仇,嫉妒和落井下石,順手潑一勺大糞,看人出醜才是他們的目的。


    你老姚家憑啥兒子當郵遞員,還要漂亮娶媳婦,別人家飯都吃不飽呢,你兒子外麵玩女人,家裏還要娶一個。


    不知道光棍的夜晚多難熬,坑席子蹭禿嚕了也沒老婆。


    不管咋地,都是熱心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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