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便把兩人協議這事說了。


    紀早瞠目結舌,還來不及反應,容聆繼續剖白,“但是我現在喜歡上他了,小早,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配不上他,還喜歡他。”


    這事憋在心裏好久,紀早來了,終於和她一吐為快。


    紀早半天沒反應過來,一聽她自嘲這話,正色反駁,“胡說什麽,看對眼了哪有什麽配得上配不上,他不就是比你有錢有地位?你救了多少孩子的命,挽救了多少家庭,他比得上嗎?”


    “十個手指還各有所用,人的優勢也不一樣,沒必要妄自菲薄。”


    容聆失笑,“快半年不見,你怎麽道理一套一套的。”


    紀早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聽多了,自然就懂了。”


    她再次安慰,“能和你結婚,說明他眼光不錯,至少比沈西渡眼光好百倍千倍,關鍵他不介意孩子們,這樣的極品去哪兒找啊。所以,容容,沒必要顧慮太多。”


    容聆垂眸,“可是我聽說他心裏有人。”


    “有人又怎麽了?誰心底角落沒個初戀白月光的,他能主動和你結婚,而且聽你這話,他為你做好多,肯定也喜歡你。”


    “小早,你這半年經曆了什麽,感情上怎麽這麽通透了?”


    容聆驚訝地看著她。


    紀早苦笑,恰好菜也上了,她也沒多說。


    直到兩人找個安靜的小酒館,紀早才把這半年多的事情說了,原來初戀回來找她,她原以為是破鏡重圓,誰知道是喜帖一封。


    她一氣之下租了個男朋友去參加了初戀的婚宴。


    這個男朋友不是別人,竟然是金駿庭。


    容聆錯愕,等緩過一陣才問,“你來港城是不是因為他?”


    紀早,“……”


    你要不要這麽敏銳?


    她臉一紅,容聆就知道了。


    金駿庭曾是她離婚律師,也是談津墨好友,但是兩人並不熟。


    想起兩人可能認識的時間,容聆心裏大概有數了,“是隻隻生病那段時間?”


    紀早點點頭。


    容聆調侃,“那以後你們成了,隻隻還是小紅娘。”


    紀早臉紅,喝一口酒緩解尷尬,“對了……”


    她想起一事,”我和沈西渡同一班機來港城,他不是剛宣布要結婚,怎麽會這個時候來港城?”


    容聆對於他這麽快又回港城有點意外,但也沒多想,“大概是生意上的事吧。”


    -


    兩人聊到十點就散了,畢竟明天還要上班。


    容聆隻喝了一點點酒,但還是能聞到酒氣,她怕熏著兩小隻就沒有去吵他們,回老宅後徑自回房洗澡。


    談津墨作息一向穩定,十二點睡六點半起,幾乎雷打不動。


    因此容聆洗完澡出來看到他已經半靠在床上,拿著ipad看股票信息並不驚訝。


    聽到動靜,談津墨抬頭,告訴她,“隻隻和嘉辰已經睡下。”


    “你給他們講故事?”


    容聆坐在床沿擦身體乳。


    談津墨淡淡“嗯”了一聲,眼神平靜地看著她的手撫過筆直光滑的小腿,喉結迅速滑動了一下。


    容聆擦完,轉頭朝他感激道,“謝謝。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了。”


    談津墨眼尾微調,“就一聲謝謝,沒實質表示?”


    暖黃燈光下,是他深邃墨黑的眼,眼中是細碎的光芒。


    被他這樣認真看著,容聆難以遏製心跳的加速。


    她故意問,“那,我給你講故事?”


    談津墨側過身,伸手捏她的下巴,“如果你講故事能講到我睡著那也無妨,如果不能,我是否能拿你做懲罰?”


    至於什麽懲罰,他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容聆再沒有經驗,也是個成熟的女人了,自然明白會發生什麽。


    可她沒有做好準備。


    她掙紮間,談津墨的吻已經湊過來,緊接著將她身體摟過來放平。


    容聆抬頭撐住他胸膛,“你該睡覺……”


    談津墨沒理,抓住胸前的手,繼續吻她。


    容聆以為今夜他肯定要繼續,誰知道吻了一陣後,他忽然翻身躺下,閉著眼睛喘息,“容容,我等你願意。”


    容聆微微吐氣,對他感激。


    她並不是介意這種事,既是夫妻,沒道理避開這種事。


    隻是好想還需要一個契機。


    談津墨細心,察覺到她緊張,並未做好準備,也沒有勉強。


    他忍了一陣,倏然從床上躍起,“我去洗澡,你先睡。”


    她剛想問他不是洗過?


    再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不由一紅,翻了個身,準備先睡。


    剛想把手機放好充電,連續進來兩條消息。


    這麽晚,會是誰?


    容聆怕是工作群裏發消息,打開來看,卻發現是沈西渡發來的。


    【我在港城,有話想和你說,你明天有沒有空?】


    【是關於孩子們的事,我想和你見麵聊。你放心,上次的事不會再出現。】


    容聆冷冷地看了一眼,並未回複,鎖屏睡覺。


    然而翌日剛要下班,就被沈西渡堵在辦公室門口。


    她沒想到他敢來工作的地方找她,臉色一冷,“沈西渡,你什麽意思?”


    “我知道上次的事讓你恨我,我也知道做錯,特意來道歉。”


    沈西渡擋在門口,口中說著道歉,但行為依然霸道。


    容聆不耐,“不需要。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清楚。”


    “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


    沈西渡神色複雜看著她,“我隻是想和你吃頓飯,聊一下孩子們安排,不會對你做什麽?就算為了隻隻和嘉辰,你不能再信我一次?”


    容聆抬眸,眼中都是譏諷,“現在知道用孩子們來當借口了?他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上次你和他們相處一天,陪他們做什麽了?你既然做不到,以後就不需要再見。”


    說完,她轉身要去撥內線叫保安,卻被沈西渡鎖門,拔掉電話線。


    容聆臉色徹底難看,“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說了,一頓飯時間,聊孩子們,我接下來工作有改變,想和你商量。”


    他語氣倒是誠懇,“我真的沒別的意思,你信我一次。”


    容聆吸氣,“和你吃飯,我沒有胃口,旁邊咖啡店坐一下,你有事就說。”


    見她肯退一步,沈西渡低聲應,“好。”


    兩人一前一後去咖啡廳。


    落座後,沈西渡問,“你喝什麽?”


    “我喝水。”


    沈西渡看了她一眼,點了兩杯馥芮白。


    咖啡端來,他遞給她一杯,見她靜靜坐著,記憶裏竟沒有兩人這種相處的場麵。


    反而是離婚後,能坐下來喝杯咖啡,也是諷刺。


    “你有事就說,我還要回家吃飯。”


    容聆語氣很淡,對談話內容也不抱什麽期待。


    沈西渡知道她煩自己,沉沉解釋,“我在港城有個新項目,算是開拓這邊市場,最近會搬過來,到時候也可以經常和隻隻嘉辰見麵。”


    容聆愣了下。


    但很快就冷笑,“你以為我還會放心把孩子交給你?”


    沈西渡捏著杯子的手一緊,“我說了,上次是我錯,是我不甘心。但現在我和南月也要結婚,我已經對你放手,我會承擔起父親的責任。”


    說完,又怕她不信,找補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下次隻隻嘉辰和我見麵,你可以跟著。”


    他如此信誓旦旦,容聆倒也不好說什麽。


    但她始終有戒備,畢竟上次離開港城時,他還一副不死不休的態度。


    “那就等下次再說。”容聆冷漠問,“還有其他事嗎?”


    沈西渡看了她一眼,還是說到,“南月也會搬過來待產,孩子拿個港城身份,以後上學也更容易。”


    容聆勾了勾唇,“祝賀你倆。”


    擱在腿上的手指彎曲,沈西渡麵色不顯,“以後我們各自有家庭,以前的一切恩怨是否能一筆勾銷?”


    “可以,隻要你們不打擾我們生活。”


    容聆並不是個拘泥於過往的人,沈西渡能否放下,說實話與她並無太大關係,隻是他若能放下,對孩子們倒是更好,至少不用夾在他們之間難做。


    容聆並未久留,咖啡一口都沒喝,說完後就走了。


    回到別墅,孩子們在陪兔子玩,容聆問了一聲,“daddy還沒回?”


    兩小隻戳戳樓上,“在書房。”


    容聆上樓,準備和他說沈西渡找他的事,然而剛到門口,就聽到他在打電話,聲音裏透著憤怒,“蕭窈,你要做什麽決定,是你自己的事,別來問我。”


    容聆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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