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原本扼殺的火苗再次被點燃。


    這是一種來自女人骨子裏的虛榮——在絕望時被上位者拯救。


    女人天生容易被這種身份行為感動,


    隻是她還記得昏過去的司機,啞著聲道,“車翻了,司機還在車裏,能幫我一把嗎?”


    談津墨叫上邵庭,三人一起把院車司機抬上了車。


    重新回到溫暖車內,雙手被談津墨握著,容聆很快緩過勁兒來。


    她再次查探司機情況,呼吸微弱,但至少有。


    邵庭車子開得很慢,三十分鍾後進入台風眼,車速就恢複了正常。


    三人很快到達醫院,司機被送入急救,而容聆也發現自己手臂竟然脫臼。


    還好不用手術,經過複位後用繃帶固定。


    半個小時後,司機蘇醒,還好沒事。


    容聆也算鬆一口氣。


    此時已經快十點。


    容聆擔心他倆都不在,孩子們會害怕,但又擔心回去路上不安全,會再出什麽事,一時下不了決心要不要回去。


    談津墨看出她擔憂,“邵庭和我訓練過,這種天氣行車開飛機都不在話下,不用擔心。”


    於是三人又往回趕。


    回到老宅已經十一點多。


    蘭姨告訴他們孩子們剛睡,容聆也就沒進去打擾他們。


    一天下來,她已經疲憊不堪,加上手臂脫臼不舒服,她簡單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


    可沾了床,她反而睡不著了。


    想起她茫然無措那一瞬,他像天神一樣出現。


    那一刻,她就覺得內心決堤,已然失守。


    是她自己不夠堅定,還是老天要和她開玩笑?


    他中意別人,如果她中意他,注定是一場無疾而終,她還要執迷不悟嗎?


    已經受過一次傷,還要再經曆一次嗎?


    談津墨洗完澡出來,看見她睜著眼睛在發呆,便問了一句,“還不睡?”


    容聆失神雙目看向他,問出心中疑惑,“你怎麽會突然出現?”


    他把毛巾扔在沙發上,繞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上床。


    雖然是睡的一床被子,但是彼此睡在床邊,中間根本碰不到對方。


    即便如此,容聆依然感覺的心跳加快了一瞬。


    她垂著眸,遏製著失控的心髒。


    談津墨偏頭看她,“我打你電話沒人接,又打去醫院才知道你坐院車下班,你們院車有路線,我順著路線開。”


    想到剛才那種情景,他微微歎氣,“再生氣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容聆想說,她真的沒有生氣。


    她隻是給自己設了底線,不希望自己越線。


    可站在他角度一想,可能真的會覺得她在生氣吧。


    她垂著眸,沉默著沒有反駁。


    談津墨傾身,伸手握住她腰肢,將她往自己這邊攬。


    她仰躺著,而他在她上方,四目相對。


    漸漸,容聆臉上熱度攀升,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他目光深邃,黑黢黢瞳孔裏是某種掙紮,但最終還算歎一口氣,轉身在她身邊躺下,兩雙眼睛盯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男人聲音壓抑低沉。


    “我父母是聯姻,兩人感情原本還不錯,但是在我十歲那年,我父親不顧我母親反對,收養了一個女孩。”


    容聆側臉,看著他淩厲下頜線,已經微微眯起的眼。


    他這是要和她說他父親的事了嗎?


    談津墨察覺她的視線,也側過臉,抬手反折於腦後,像是要長談的意思。


    “她叫蕭窈,是我父親初戀的女兒。當初我父親和母親聯姻後,那個初戀也嫁人了人生了個女兒,隻是那個丈夫嗜賭成性,還家暴,那個初戀逼於無奈隻能離婚,但對方不肯,於是我父親出手讓兩人離了婚。


    我母親為此大鬧一場,甚至懷疑蕭窈是我父親私生女,後來查dna才證實不是。”


    說到這談津墨頓了下。


    容聆也覺得這個故事似曾相識。


    又一想,這不是改編版她和沈西渡,還有安南月的故事嗎?


    看來豪門也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精致讓人羨慕的表麵,都是肮髒不堪的內裏。


    談津墨在短暫的停頓後繼續道,“那個女人離婚後,生了重病,彌留之際請求我父親收養蕭窈,不然隻怕她會落在親生父親手裏。我父親答應。


    在她死後,不顧爺爺和我母親反對,甚至斷絕和談家關係,也要收養蕭窈。為了她,我父親和我母親離了婚,放棄了談家的股份,離開了談家。”


    這就是一個看似癡情,實則無情的故事。


    容聆勾了勾唇,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她遲疑了一下,問,“你是覺得我和你母親遭遇相似,所以對我動了惻隱之心,之前才一直那麽幫我是嗎?”


    談津墨沒有否認。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我母親沒有你堅強,她離婚是一時衝動,但是離婚後她走出不來,一年後就自殺了。”


    容聆怔忡,沒想到他母親的死是這個原因。


    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也許此刻的他也不需要安慰,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太久,傷口早已經結痂愈合。


    沉默此時像一麵窗,很好地阻隔住某些真相。


    隻要她不好奇,不推開那扇窗,她就不會有知道的可能。


    但談津墨今天和她促頸長談,就是為了告訴她真相,所以當他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容聆下意識想他閉嘴,但理智還是告訴她要忍住。


    她麵容微微發白,聽他闡述少年心事。


    “十五歲那年我去找父親,第一次見到她,那時的我恨她,捉弄她,把她一個人關在了鬼屋,她膽小懦弱,哭著求我,我滿足了惡劣的心思,同時也對她產生好奇,於是天天跟蹤她,發現她經常被人欺負,終於有一次我出手幫了她。後來,我們成為了朋友。”


    談津墨的聲音有些低,有些沉。


    容聆靜靜聽著,心卻像漏了風,嘩啦啦的冷風吹進來,吹得她心涼涼的。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經曆。


    年少時的感情最是珍貴,甚至曆久彌新。


    容聆不敢想,經過十幾年沉澱,他對那個女孩的感情會有多深。


    她嚐試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不想再聽了。


    可談津墨沒有放過她,“我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不是朋友,是在她被其他男生表白的時候,我和她說了自己的想法,她嚇壞了,並拒絕了我。”


    “容容……”


    他忽然叫著她的小名,大概是想要看她反應,伸手過來。


    容聆不知道該以什麽表情來麵對,避開他的手,趕緊“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聽到她的聲音後,他才繼續。


    “你和她完全不一樣,你是玫瑰,是木槿,是淩霄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有夢想,是獨立女性。可她就像一株菟絲花,依附著我父親而活,懦弱不知道自己要什麽,隻擔心自己會讓父親失望,怕被他拋棄。”


    容聆心想,他知道的花還挺多,一般男人做不出這比喻。


    可她不喜歡。


    無論好與壞。


    她不想從他口中聽到他把自己和其他女人放在一起比較。


    維持著這一點小小自尊心。


    她終於開口,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她再不好,可你喜歡她。”


    “談生,你和我結婚,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娶不了她,所以隨便娶誰都可以。而我,嫁過人,又識趣,不會給你提要求,所以和我結為期兩年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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