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是口渴,一會兒肚餓,再一會兒想和隻隻和嘉辰說話了。


    這會兒孩子睡午覺了,他又說要擦身。


    一個下午就沒消停過。


    容聆站在床邊無聲看著他,心裏閃過很多想法,但都被他的好掩蓋了。


    他昨晚湖裏出來之後沒洗澡,直接動了手術。


    身體會癢也正常。


    她微微歎了一聲,“我去打水。”


    談津墨以為她肯定要拒絕的,沒想到竟然沒有任何反對的同意了。


    這讓他很意外。


    看著她端著水從洗手間出來,他突然感覺到幸福來的太突然。


    甚至讓人有些惶恐。


    他拽住她要撩他衣服的手,“你怎麽了?”


    容聆拿著毛巾的手腕被他握著,輕抬眼皮,像是故意沒聽懂似的,“幫你擦身。”


    好像沒有任何問題。


    但談津墨就是覺得此刻的她心事重重。


    “是不是爺爺和你說什麽了?還是大姐找你了?”談津墨想起談薈韻對容聆的敵意,解釋,“她從小把我當兒子養,難免控製欲強了些,她人不壞,想通後會好的。”


    容聆並沒有生談薈韻的氣,也沒有資格。


    站在她的立場接納不了她無可厚非。


    反正……兩年後等她和談津墨分開,談薈韻對她的排斥也會消失。


    容聆突然好奇,問出了女人最喜歡問的一個問題,“如果在我和你姐姐之間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他毫不猶豫,“你。”


    容聆愣住,繼而明白他在哄她,她笑了笑,沒說話。


    “你以為我說假話?”


    容聆搖搖頭。


    是她想法卑劣,問出這種問題。


    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陰暗麵,喜歡被選擇。


    可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不會讓自己陷於這種被選擇的境地。


    人性經不起考驗,也對談津墨不公平。


    憑什麽呢是不是?


    她後悔自己竟有這種低智問題,想來是受了爺爺和薄硯的影響。


    想要擠走心中這點陰暗,於是低聲勸誡,“你不該這麽做,大姐是你親人,你們姐弟從小相依為命,而我隻是個外人。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再次如果遇到昨天這種情況,你先保全自己好嗎?”


    “外人?”


    談津墨臉色一沉,身上徹底沒了那股懶洋洋的勁兒,驟然緊繃的氣息讓容聆意識到他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於是故意轉移話題,“還要不要擦身了?我彎著腰好累。”


    談津墨漆黑瞳仁裏滿是不高興,但還是放開了她。


    毛巾已經涼了。


    她重新在熱水裏過了一遍,走到他身後,撩起他寬鬆病號服,小心避開傷口,輕柔的擦拭。


    動作太過小心翼翼,被她擦過之後的皮膚好像更癢了。


    他忍了忍。


    很快,她繞到前麵,溫熱的毛巾伴隨著她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膚上,談津墨忍不住吸氣,收緊小腹,露出整齊劃分腹肌。


    容聆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冷靜,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等上身終於擦完,她直起身體,公事公辦的問,“下麵需要擦嗎?”


    談津墨一愣,眼中蘊起絲絲薄怒,“容聆,你!”


    他深呼吸,開始秋後算賬,“你是不是幫很多人擦過?”


    容聆歪頭想了一下,“沒有很多。”


    他臉色好一點。


    容聆撩唇,“有你這種要求的病人,不多,最近也就幾個吧。”


    想象剛才的場麵,男人多雲的臉立刻又轉了陰。


    “我就說你怎麽不拒絕?原來是熟練工了。我是不是該慶幸,到我這已經是熟手?”


    這酸味已經熏酸整間病房。


    容聆雙手插袋,好笑地看著他。


    他一張俊臉滿是怒容,“還笑?”


    容聆一本正經問他,“你多大了?”


    生著氣呢,被她突然打岔,他一愣,脫口而出,“三十二。”


    “哦,三十二了啊,我還以為你和隻隻嘉辰一樣大,不,比他們還小,目測隻有三歲。”


    聽出她語氣裏調侃,談三少惱羞成怒,作勢要下床,容聆被他嚇一跳,連忙阻止,“你幹什麽?傷口要裂。”


    他抬頭,沒好氣,“不是你造成?”


    手被他拽著,容聆歎一口氣,“你忘了我是哪科醫生?”


    “兒科咯,怎麽了?”


    談津墨漫不經心反問了一聲,然後似是想到什麽,唇角彎起,天氣立刻陰轉晴,接她之前的問題,“你要幫我擦我也不介意。”


    容聆朝他笑了笑,無情地走了。


    然而重新側躺的男人,唇角就沒有下來過。


    -


    談津墨住院上了癮,不想走了。


    每天能見到工作中的容聆不說,她對自己還有著用不完的耐心,幾乎他提出什麽要求,她都能滿足。


    一想到回到家可能就沒這待遇,談三少頓時覺得家裏不香了。


    怪不得有人說小孩生一次病刁一次,談津墨這三天已經被三歲小朋友附身,變成容聆身上掛件。


    看著在替他收拾東西的容聆,他忍不住問,“不能再多住一天?”


    容聆轉身看他,“可以,不過這兩天周末,我就不來了,你如果非要住,我讓蘭姨過來照顧你。”


    說話間,男人已經走到門口,“走吧。”


    容聆忍笑。


    兩人回到老宅,先去老爺子那裏請了安才回了自己那棟樓。


    蘭姨見他回來,立刻朝牆上照片鞠躬,“多虧老太太、太太在天上保佑,少爺才能平安無事。”


    談津墨提醒她,“蘭姨,她們已經投胎。”


    蘭姨不信,“十八年還沒到,沒那麽快。”


    趕緊對著照片拜了拜,“三少的話,你們就當沒聽到。”


    蘭姨幾年如一日興致。


    讓談津墨總有一種她們還沒離開的錯覺。


    他笑著搖頭,去了書房。


    容聆見他要處理公事,也就沒有打擾,隻叮囑他要小心傷口,不要大幅度動作。


    走之前還貼心給他拿了軟枕。


    看著她事無巨細的模樣,談津墨忍不住扣住她手腕問,“這麽對我,是醫生本能,是關心我,還是因為我救嘉辰?”


    四目相對,她微微動唇,“是關心,也是因為你救嘉辰。”


    關心,但如果沒有嘉辰的原因,她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因為關心裏帶著愧疚的成分。


    談津墨自嘲不知道在期待什麽,兀自放了手。


    容聆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談津墨看著她背影良久,倏然間桌上的手機響了下,是某個軟件的消息提示音。


    他神色一變,拿起手機,點開黑色軟件。


    談曜則的聲音被揚聲器播放了出來。


    談津墨靠在軟枕上,麵無表情監聽著來自談曜成書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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