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自然知道他這個底氣來自什麽,心裏默默罵了一聲他小人得誌。


    她權當是為了隻隻,腳尖一轉,走進了廚房。


    蘇姐朝沈西渡尷尬笑笑,也去幫忙了。


    沈西渡麵無表情地看著,隨手把報告扔在了客廳,扯著領帶上了樓。


    容聆打開自己買的食材,正要準備,蘇姐偷偷和她說,“還是我來吧,您在旁邊看著就行。”


    容聆本也不是真心要給沈西渡做飯,蘇姐這麽說,她便開始打下手。


    蘇姐正在處理烏雞,突然想起,“夫人,幫我去院子裏摘點蔥吧,先生喜歡的。”


    容聆點了點頭,“好。”


    她擦幹手,走了出去,到了院子裏才發現自己種的花很多過了花期已經枯萎,還沒來得及處理,空出來的一小塊地方被蘇姐種了些香料和蔬菜,多了很多生活氣息。


    沈西渡是個考究的人,絕不會允許院子裏雜亂無章,如今卻放任了,可見上半年他真的忙到顧不上了。


    容聆拔了幾根蔥,轉身回去,經過客廳時,被茶幾上的一份文件袋吸引住。


    她下意識看了眼周圍,沈西渡不在,她沒有猶豫,立刻走上前打開來看。


    果然是配型報告。


    她快速放下看,看到最後,是配型成功的結果,也終於徹底放心鬆了口氣。


    她還是不放心,想要確認。


    不是她多疑,而是一種職業習慣,總要親自看一眼。


    她把報告塞了回去,放回茶幾,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回到廚房,一轉身卻看到沈西渡從樓上下來。


    被抓了個正著,容聆有點尷尬。


    沈西渡站在台階上,嗤笑,“滿意了?”


    容聆咳了一聲,“我隻是確認一下。”


    “那你確認完了沒?“


    容聆瞥了他一眼,沒搭理,直接往廚房去。


    沈西渡看著她進去,緩緩走到茶幾旁,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袋,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留這一手就是為了防她,女兒在她心裏太重要,事事要親自確認才放心,可惜,再小心也逃不過他有些隱瞞。


    沈西渡心裏憋得慌。


    他今天甚至在公司發布了一條消息,隻要參與配型的員工都可以拿十五個月薪資,一旦配型成功獎勵一套房產一輛車,還可以升一級職位。


    如此重利之下,人人都會去做檢查。


    隻希望,在被她發現之前,能盡快找到合適的人。


    晚飯很快做好,容聆和蘇姐把飯菜端上桌後,就打算走人,卻被沈西渡拉著坐下,“陪我一起吃。”


    容聆不願意,沈西渡威脅她,“不然我不吃。”


    容聆,“……”


    她很想把一盆枸杞烏雞湯倒他臉上,他吃不吃,會不會貧血致死以為她會在意?


    可現在,隻隻需要他的骨髓。


    她冷著臉,坐在他麵前。


    沈西渡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眉頭皺了下,“怎麽這麽清淡?”


    容聆氣不打一出來,正想甩他一句愛吃不吃,可理智讓她忍住了。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都是補血的,這段時間為了女兒你忍一忍。”


    沈西渡撇了撇嘴,“是不是但凡我不能為女兒捐骨髓,你正眼都不會瞧我一下?


    ”


    眼看著兩人的談話又有些劍拔弩張,蘇姐動了動嘴,還是沒說,轉身回廚房呆著去了。


    兩人都沒注意到蘇姐離開,容聆勾著唇,淡淡的,甚至是溫柔的語氣,“這是明擺著的事,給你配補血餐也好,答應你不離婚也罷,你心裏應該清楚,我是為了女兒。”


    她沒有一絲隱瞞,近乎無情,像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沈西渡垂眸,臉色有些蒼白,倒真像是貧血一樣。


    他沒有再懟回來,倒讓容聆有些意外。


    一時的沉默讓她有些不習慣,她隨手舀了一碗湯,遞給他,“補血的湯,多喝點。未來一周一日三餐我都會讓蘇姐幫你按照菜單準備,你配合點。”


    沈西渡喝了一口,淡淡道,“你來做,不然我不吃。”


    容聆,“……”


    她忍了忍,“我還要照顧隻隻,分身乏術。”


    沈西渡理所當然,“你早上要幫隻隻做早餐,順道做我的,吃點補血的對隻隻也有好處,午飯你早上做好,一菜一湯就好,我中午帶去公司,晚上我去醫院接你回來一起吃晚飯。”


    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讓容聆不得不猜測他早就打好了主意。


    算了,一周而已,她忍得起。


    見她默認了,沈西渡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一頓晚餐,被容聆指使著這也要吃,那也要吃,放在平時,沈西渡不會有這個耐心,可此時此刻,他卻希望,時間再停留一刻。


    吃完晚飯,她囑咐了一句,“睡覺前把補血的補劑喝了,我先走了。”


    她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沈西渡卻突然開口,“如果我無法為隻隻捐骨髓,是不是你現在為我做的一切都會收回。”


    容聆停住腳步,轉過身,麵上過於冷情,“沈西渡,有些話不用說,你我都應該心知肚明。”


    似被利劍穿心而過,沈西渡手掌緊握成拳,“所以為了隻隻,你是不是什麽都能做?”


    容聆不明所以,和他四目相對。


    沈西渡一步步走近,緩緩道,“如果我要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呢?”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容聆麵容瞬間變色,揚起手就要一巴掌甩他臉上,卻被沈西渡趁勢抓住,一把將她扛起。


    容聆心驚,拳打腳踢,“沈西渡,別發瘋。”


    沈西渡沉默不語,將她扛進臥室,扔在了大床上。


    他氣息不穩,猛地將套頭的針織衫扯下,露出精壯的身材,他欺身過來,將容聆堵在床頭。


    想到她離開的半年,眸色越發濃稠,“有沒有和談津墨發生過關係?”


    容聆瞳孔睜大,深覺被侮辱,她巴掌甩下,一下子打在他清俊的臉上。


    他沒躲,語調喑啞,“這一巴掌是我欠你的,我受了。”


    “放開我。”


    容聆死死地瞪著他。


    沈西渡嘲諷她,“你不是為了女兒什麽都肯做嗎?再說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如今不離婚了,該履行的義務是否應該照常履行?”


    容聆心慌意亂,揣測著他是故意嚇她,還是來真的。


    如果他要用捐骨髓來和她交換,她能同意嗎?


    容聆臉上失去了血色。


    沈西渡垂眸看著她,將她的不情願看在眼底,心底像有一簇火再燃燒。


    她厭惡自己的觸碰並非一天兩天。


    沈西渡腦子越發不清醒,越想越恨。


    他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薄衫,恰好此時,容聆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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