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渡抓著她手腕的手失控用力,瞳孔震動地對上她毫無血色的臉,“白血病?”


    他這個反應讓容聆有了一絲希望。


    她紅著眼眶,“隻要有合適的配型,她就有希望治愈。可是整個骨髓庫都沒有能匹配上的,連我和嘉辰都沒有。你是他父親,你有四分之一成功的可能。你能不能……”


    下一秒,沈西渡鬆開了她,一字一頓地問,“所以,你回來不是因為你後悔離婚了,而是要我的骨髓?”


    聽出他這語氣不對,容聆皺眉,“你是她的父親,還要計較這些嗎?”


    沈西渡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剛才因看到她產生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已經悄然褪去,他轉身就走。


    容聆怎麽可能放他走?


    她追上去,攔住他,“你什麽意思?女兒現在有生命危險,你要置之不理嗎?”


    沈西渡冷冷地推開她,“當初如果不是你執意要走,女兒怎麽會生病?現在女兒這個樣子,你還有臉回來求我?”


    他想起自己曾經追到港城求她,她對自己的冷淡,又想起這半年來自己水深火熱的生活,太陽穴青筋鼓動,他忍不住惡語相向,“容聆,你賤不賤?”


    眼淚冒出眼眶,容聆不在乎他怎麽罵自己,她隻要他肯去配型,肯救女兒。


    她再次求他,“沈西渡,你怎麽恨我都沒有關係,隻隻是你的女兒,你忍心看著她死嗎?”


    沈西渡冷笑一聲,不置可否,轉身上了車。


    容聆追過去,絕望地拍打著車窗,“沈西渡,求求你,去醫院看看女兒。”


    然而回應她的是沈西渡無情的側臉,隨之而來的是跑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油門轟響,蘭博基尼絕然而去。


    容聆追之不及,跌倒在地。


    但是她沒有放棄,爬起來又追出去,叫了一輛車子,追去沈西渡的公司。


    誰都沒有注意到還站在院子裏的安南月。


    沈西渡因為容聆一出現就展現出來的失態,安南月看在眼裏,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把她給忘了。


    昨夜她陪著他應酬,好不容易留在了錦園,卻是睡在了兒童房。


    原以為無論是不是睡在了兒童房,至少留宿了,兩人關係也更近一步,卻還沒來得及高興,容聆回來了。


    安南月氣的渾身發抖。


    她為什麽還要回來?


    沈隻隻得了白血病?怎麽不死了呢?死了容聆和沈西渡之間就少了牽絆。


    嘉辰隻少對她還有點感情,到時候她還怕拿不下沈西渡嗎?


    安南月滿心都是詛咒。


    至於沈西渡,他飆車出去幾公裏後,心情漸漸平複下來,想起女兒可愛永遠充滿活力的小臉,他方向盤一轉,同時打了個電話給秘書。


    “給你十分鍾,調查隻隻是不是在市中心醫院。”


    吩咐完,他掛斷電話,朝市中心醫院開去。


    容聆跑空了一趟。


    到了沈氏得知他並沒有來公司,想到什麽,又立刻折回醫院。


    等她終於趕到醫院,看到沈西渡正在病房和隻隻說話,女兒看到他明顯驚喜的表情,容聆沒有推門進去。


    她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西渡從裏麵出來,和站在外麵的容聆四目相對。


    他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往外麵走。


    容聆心中沉悶,深深呼氣後,上前拽住他,忍著怒氣問,“都來醫院了,你還不打算救女兒嗎?”


    沈西渡甩開她的手,目光冰冷,“救了她,然後呢?看著你和她,還有談津墨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容聆一時失語,片刻後才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聲音淒厲,“我說了我和談津墨之間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樣。沈西渡,隻隻是你的女兒,你卻為了置氣不救她?”


    她想到剛才在錦園門口看到的安南月,低低一笑,“你是打算和安南月在一起了,你們甚至有孩子了?所以,隻隻就可以舍棄了是嗎?”


    “我原以為,你就算把嘉辰送人,至少這些年來做到了父親的責任。報複我,我恨你,這也是你我之前的事,不涉及孩子。”


    “我從不在孩子麵前詆毀你,從而樹立你父親的形象。”


    “我錯了,沈西渡,你不配做他們的父親,你也不配做人。”


    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是失望,還是更深的絕望。


    這就是自己喜歡了五年的人,自己孩子的父親。


    他每一次帶給自己的都是更深一層對他的認知,也越發同情那個曾經喜歡他的自己。


    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她的喜歡,又怎麽配得上她的原諒?


    喉頭腥甜,她深深忍下,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就不信,上天會對隻隻這麽殘忍,她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找到合適的骨髓。


    容聆轉身欲走,卻被一股力猛地拽住,沈西渡雙手扣住她的肩膀,麵容因為她的辱罵而變得青白,太陽穴鼓鼓跳動,“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


    容聆不明白他氣什麽,嗤笑,“難道我還要歌頌你對自己女兒見死不救的行為嗎?”


    沈西渡氣得喘著粗氣,卻又對她的毒舌毫無辦法。


    他閉了閉眼,“我會救女兒。”


    對於他態度的轉變,容聆頓了頓,似乎不太信。


    “但有條件。”


    容聆一聽這後半句,氣不打一處來,她很想轉身就走,可理智讓她忍下來。


    “什麽條件?”


    “取消離婚訴訟。隻隻生病,不會希望我們分開,你如果真的愛女兒,就不該這個時候讓她傷心。”


    嗬!容聆心裏冷笑。


    她還真是了解沈西渡。


    早在回南城前,她已經和金駿庭說明了情況,取消了二次訴訟,雖然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女兒,但她也不是沒猜到沈西渡會拿這個來要脅她。


    如今果然如她所猜,還真是半點沒冤枉他。


    她心裏憋屈,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隻要你能救隻隻,我暫時不提離婚。”


    “五年內不準再提!”


    給他五年時間,他有信心能讓她回心轉意。


    他們可以再生個孩子,他一定會好好對她們,彌補之前所有的一切。


    容聆卻氣得緊握成拳,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她僵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就算隻隻骨髓移植成功,還需要幾年康複時間,她可以忍受這幾年。


    反正她也沒打算離婚再嫁,為了女兒能活,她無所謂。


    她咬著唇,冷言冷語,“前提是你和隻隻配型成功,如果不成功,這個條件不成立。”


    “好。”沈西渡也很爽快。


    兩人交換好條件,沈西渡如他所承諾的那樣,立刻做了骨髓配型,配型結果要幾天後出來。


    翌日,沈夫人和沈淮儒以及容盛華,都知道了隻隻的病情,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世俗的壓力,都來醫院做了配型。


    沈夫人雖然對擅自帶著孩子離開頗有怨言,但現在這個節骨眼,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三天後的結果上。


    這些天,沈西渡一下班就到醫院陪隻隻,隻隻總算是感受到了自出生以來一直缺席的父愛。


    可在容聆看來,如果可以交換,她隻要隻隻健康地活著。


    三天後的早晨,沈西渡帶著早餐來醫院,容聆昨晚陪護,今天一早去酒店洗漱換衣服,還沒有回來。


    索菲亞在陪著隻隻。


    看見沈西渡,她立刻站起身,低著頭站在一邊。


    這個沈先生渾身戾氣,沒談先生親切,談先生雖然也總事板著一張臉,但從來沒什麽架子,可沈先生正眼都沒瞧過她。


    索菲亞撇撇嘴,縮著胖胖的身體,隻希望能夠隱形。


    沒過多久,醫生推門而入,看見他,“沈先生,配型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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