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津墨無法回答。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個這麽小的孩子會得這種惡性病。


    他將她抱在懷裏,任憑她捶打,直到她精疲力竭終於安靜下來。


    剛想開口,卻感覺到懷裏的人一軟。


    容聆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醒了?”


    談津墨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水。


    容聆坐起身,接過水喝了一口,就準備走出去。


    “你去哪?”


    談津墨叫住她。


    容聆平靜道,“我去驗血。”


    談津墨走上前,伸手抬起她的臉,逼她看著自己,“我會讓所有人都去配型,你不用太擔心,你隻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我會幫你。所以你不能倒下,隻隻需要你。”


    眼淚又要湧出,容聆紅著眼點頭,“我知道。”


    如今再去怨怪老天已經於事無補,好在她是醫生,這個身份可以給她帶來更多的便捷。


    談津墨說的沒錯,為了隻隻,她不能倒下。


    但如今除了治病,最難的是如何說服隻隻接受治療。


    化療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一想到女兒接下來要承受的一切,容聆心痛的恨不得把心都揪出來。


    回到病房,隻隻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媽媽,我們可以去選小兔子了嗎?”


    容聆蹲下身,揉了揉她的腦袋,“可以。但是媽媽要和隻隻做一個約定。”


    “什麽約定?”


    “隻隻生病了,需要待在醫院治療,買了兔子以後放在家裏讓索菲亞阿姨幫你養好嗎?她會每天拍視頻給你的。”


    隻隻看著她,“媽媽,我生了什麽病?”


    “不嚴重。每個人都會生病的是不是?每一次生病都代表了這個小孩子在長大,我們隻隻馬上就要變成大人了。”


    隻隻“哦”了一聲,聽到門口動靜,看到談津墨進來眼睛一亮,“叔叔也陪我一起去買兔子好不好?”


    談津墨,“好。”


    容聆向謝之揚請了假,給隻隻戴上口罩,抱著她上了談津墨的車。


    三人去寵物市場挑選了一隻雪白的安哥拉兔。


    隻隻喜歡的不得了,但是容聆不讓她抱,“小兔子還沒有打疫苗,身上有寄生蟲,可以摸一下。”


    隻隻很失望,但她是個乖寶寶,媽媽是為她好。


    她隻好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兔子的耳朵,特意囑咐,“媽媽,你一定要讓索菲亞阿姨好好養啊,等我出院了,我可以回去自己養的。”


    容聆還沒開口,談津墨說,“索菲亞阿姨要照顧嘉辰,不如叔叔幫你養?”


    隻隻高興的站起來,“可以嗎?”


    容聆覺得不妥,不說他一個大男人要去想這樣一個小萌寵,就他港城南城兩地跑,他哪裏有時間啊。


    正想要拒絕,談津墨卻已經和隻隻打成了約定。


    “可以。我會每天都給你發視頻,但是你要乖乖配合醫生治病好嗎?”


    “好,隻隻一定會乖乖的。”


    容聆見女兒那麽高興,也就隨她了。


    最後,兔子留給了談津墨,容聆帶著隻隻回了醫院。


    談津墨看著籠子裏的兔子,微微歎了一口氣。


    他開車去公司,半路接到老爺子電話。


    他接通,“爺爺?”


    老爺子聲音中氣挺足,“你回港城這麽久了,天天在做什麽?顧家那邊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談津墨路邊停車,熄火。


    他幾乎很少抽煙,找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機,下車,點燃,眯著眼對著老爺子道,“我不會和顧家聯姻。”


    老爺子不會再被他忽悠,“你如果現在二十出頭,我也不催你,可你現在已經三十多了,家族裏你這麽大的,哪個還單著?你不想要顧家,那也行,你給我找個出來,我不想我眼睛閉之前還見不到你成家。”


    又是老一套催婚。


    談津墨勾了勾唇,打趣他,“三十多急什麽?爺爺你九十多了還老當益壯,那些小保姆小護工不是還上趕著找你?”


    “你這臭小子我說你兩句,你就轉移話題。”


    談津墨低頭吸完最後一口,“爺爺,我現在沒這個心思。”


    “沒這個心思,造也要給我造出來,你最近忙什麽,正天不見人影?”


    談津墨敷衍,“忙自己的事。”


    “好了,我在開車,過兩天回老宅看你。”


    他掛了電話,深深吸一口氣,上車,離開。


    -


    隻隻開始化療,每天需要打針,抽血,漸漸地,她開始嘔吐,沒有食欲。


    談津墨每天變著法兒給她帶好吃的,她卻不想吃。


    容聆作為醫生,雖然知道這是一個過程,可也很是著急,看著她原本圓嘟嘟的小臉現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容聆隻能偷偷抹眼淚。


    隻隻畢竟還小,很快就鬧起脾氣來,一直不肯進食,任憑護工這麽哄都不行。


    護工沒辦法,隻能去門診找容聆。


    容聆問診完上午最後一個病人,匆匆去了病房。


    隻隻一看到她,立刻委屈的癟嘴,“媽媽,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不想待在醫院,也不想每天掛水。”


    容聆所有的語言都哽在喉嚨口,她走到病床前,將隻隻抱在懷裏,“寶貝,再堅持一下。”


    “我想回家,也想弟弟,媽媽,我們回家好不好?”


    容聆看著她祈求的小臉,無法狠心拒絕,看她今天狀態還不錯,於是妥協,“那你乖乖吃午飯,等媽媽下班,帶你回家過夜好嗎?”


    隻隻點頭,“好!”


    容聆怕她著涼,給他們全副武裝好,正要叫車,就聽到護工說,“容醫生,談先生的車在門口,他吩咐過,你們如果要出行就坐他的車。”


    容聆頓了頓,“好。”


    她帶著隻隻回家。


    兩小隻隔了幾天再見麵,早就已經想得不行,抱在一起好久。


    嘉辰看著她手上因為掛水的淤青,心疼地摸了摸,“疼嗎?”


    隻隻點頭,又搖頭。


    嘉辰朝著她手上呼氣,“呼呼就不疼了。”


    隻隻笑著點頭。


    容聆在廚房做著隻隻愛吃的菜,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段日子,她已經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眼淚,但隻要一想到自己是想個孩子的後盾,她就沒辦法再脆弱下去。


    一個小時後,她和索菲亞兩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隻隻還是沒有胃口,嘉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飯笨拙地遞到隻隻嘴邊,“我喂你。”


    隻隻接過勺子,鼓了鼓嘴巴,“我自己會吃。”


    說著她一口塞進了嘴巴裏。


    嘉辰拍手,“好棒。”


    他沒有告訴隻隻,剛才媽媽請他幫忙,要哄隻隻吃飯,他做到了。


    嘉辰驕傲地看向容聆,容聆偷偷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隻隻過了開心的一晚。


    卻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又發燒了。


    容聆看著小小的身體又被推進急診室,整個人心力交瘁。


    這代表隻隻的情況在惡化,大概率要進行骨髓移植。


    而另一邊,談津墨從家庭醫生那裏拿到了談家人所有的血液數據,並都給了謝之揚,但很可惜,沒有人匹配成功,包括他自己。


    甚至作為親屬的容聆和嘉辰都不匹配。


    這個結果讓容聆絕望。


    她渾渾噩噩走到剛剛蘇醒的隻隻身邊,耳邊響起謝之揚的話。


    “容聆,如果可以,我勸你去找一下隻隻的父親,他的匹配成功率要比別人更高,隻隻的病情不能拖太久。”


    雖然希望渺茫,但沈西渡依然比其他人要高出四分之一的成功率。


    她低頭看著女兒,愛憐地摸著她的臉蛋,“寶貝又一次戰勝了病魔壞蛋,你太棒了。”


    隻隻吸著氧氣,說不出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容聆。


    手機鈴響,容聆麻木地接起。


    “容小姐。”


    “金律師。”


    金駿庭“嗯”了一聲,“庭審排到時間了,半個月後,你要親自回南城處理嗎?”


    容聆對上女兒濕漉漉的眼睛,淡淡道,“我知道了,我再聯係您,”


    掛了電話,她心頭浮起一絲自嘲。


    兜兜轉轉,又要回到沈西渡身邊,放佛一切回到原點。


    所以,她注定逃不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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