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開始了,那邊的那個兄弟也一起吧。”李玄臻說著的時候看向了劉清源身邊空著的位置。


    劉清源瞬間汗毛倒立,在外人看不到的視野中,他同時轉頭看向自己兩邊的位置。


    就好像是一個人多了一個頭一般,同時與自己兩側的人對話一般。他就像是腳踏兩隻船的人,被兩隻船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你們能夠看見對方?”劉清源一瞬間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卻見唯有自己能夠看到的兩個人此時都搖了搖頭。


    “我看不見他,你應該清楚我現在的狀況。”灰色的眼瞳幾乎快要和眼白融為一體,無神的看向劉清源。


    他因為自己能力的原因被剝奪五感,此時根本無法視物,而且他並不是這個時空的人,與這個時空的人之間存在一道天然的溝壑,根本無法溝通。


    但他卻能夠感受到一旁與自己能力相呼應的某樣東西,和自己體內的那個東西同出一脈,卻與自己能力根本不相符。


    李玄臻這邊也是同樣的,他看不見那個與他處在不同時空的人,更何況他身上有紀年下的禁製。他根本不被允許見到那個能力名為‘奇跡’的少年。


    這次的行動需要用到他體內靈鑰的力量,那麽與靈鑰原本相配的能力應該也需要用到吧,或者說對方才是這次行動的主要人物。自己要不是體內的靈鑰,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吧。


    “玄臻,不要妄自菲薄,原本是這樣的。但是前不久你不是被一個神秘的神明注視了嘛。”劉清源揚了揚眉毛,對著李玄臻擠眉弄眼。


    三人腳下各自有一個陣法,隻是其中被時空隔斷的兩人隻能看見自己與劉清源腳下的陣法。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配合,從站在陣法裏的那一刻起,他們感覺就像是配合多年的戰友一般,有一種詭異的默契。


    腳下陣法隨著月光花的盛開開始亮起,於此同時無數飛舟出現在青木宮範圍內。這些都是應邀而來的各大勢力。


    而在他們原本的駐地內,同樣的陣法也已經被布置妥當。巨樹虛影出現在他們的駐地內,一瞬間濃鬱的生機爆發,巨樹作為陣眼,月光花在各大勢力範圍盛開。


    月光花海之間架起一道道虛幻的橋梁,這些橋梁之上出現一道道幽影。


    飛雲仙舟上,一個身穿玄色衣衫的女子將自己腰間的葫蘆解開。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將她摟住。


    “好久不見十三月。”男子的下巴抵在女子肩窩上,女子卻不為所動。而是將那葫蘆在自己手中粉碎,灰塵隨風飄散。


    “爹,我怎麽感覺一下子多了那麽多人?”貓耳少年突然發現他們所在的廣場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人雖然多了,但是卻並沒有感到擁擠。


    這種違和的感覺讓他很難受,眼角餘光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狗哥......”貓耳少年正要去找那個身影卻已經沒了對方的蹤跡。


    “阿雁,好久不見。”還沒等轉身,一個身影就撲了過來。看清來人,對方還和當年一樣,頭上還插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木雕釵。隻是自己的木釵上的磨痕已經泛白,但是對方麵容依舊。


    “阿梅,我好想你。”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兩片朱唇給打住。


    “嗚~”一個女童看著自己師尊這般模樣正要發出驚呼,就被自家師姐擋住眼睛捂住嘴巴給拖走了。


    “師父,師叔,你們先忙,我帶師妹去吃點東西。”說著操控三個拳頭大的鈴鐺飛向偷看的幾個男弟子。


    “朱唇印朱唇,刺激。”還沒說完鈴鐺再次飛來,這次兩邊的臉都腫了。


    “幹嘛,這場景咱小時候看得少啊......”男子突然禁了聲,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他不想看見的人。


    正要轉身逃跑,卻被對方堵住後路。一個巴掌下來,結結實實打在了腦袋上。


    被揪著耳朵拖向了仙舟的另一處位置。


    “爹,你不去找我娘,來找我幹啥。”男子接過自己父親遞過來的酒壺喝了一口,這是小時候他他一直嚷著要喝的酒釀。隻是他爹說要等他長大才能喝,可是等到他長大的時候卻已經沒人陪他喝了。


    “我跟你娘,另有安排。你跟李家丫頭怎麽樣了,婚事定了沒?這丫頭我和你娘都很放心,能照顧好你,你也不能辜負了人家丫頭。”男子沒有喝酒,隻是看著自己兒子喝著。


    他們不遠處正有一老一少兩個女子看向這邊,時不時掩嘴輕笑。


    男人對這個未來兒媳婦越看越是喜歡,看自己兒子也變得順眼起來。四人就這樣站在兩處說著自己的話,沒有打擾對方的意思。


    這樣的場景此時正發生在此界各處,隻要有月光花海組成的陣法,就有一道道身影出現。明明人數眾多,但是卻並未給人擁擠之感。


    “疊疊,今年的逐月節好熱鬧啊?不是說咱們殿主會參加這次的逐月節嗎?”鹿角女孩此時已經興奮得忘記了之前的那些煩惱。


    此界的群星並未因為滿月的清輝而隱去自身的光芒。那些靈船飛舟的光芒與青木宮為逐月節布置的彩燈布幔,與星河爭輝。


    吆喝聲從建築下傳來,在空中匯聚與遠方的吹來的風一起傳到遠方。


    逐月節裏的人們似乎忘卻了煩惱,也忘卻了天外的那處戰場,忘卻了曾經的那些分離。似乎此刻所有的煩惱都被隔絕在天外,此時隻有人間煙火。


    “鐺!”鍾聲敲響。


    貓耳少年手中拿著自己父親買的糖人,不自覺加大了力氣。


    “爹,我想吃烤吃虎魚。娘,走我們去買吧,現在過去還要排隊呢。”貓耳少年拉著自己父親的手就想要去往賣烤魚的攤子。隻是他發現這次他爹沒有縱容他的任性,他沒有拉動他爹。


    “奈奈,以後要聽你娘的話。”鹿角男人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今天的女兒異常的懂事呢。


    “大熊,爹又要走了,以後少惹你娘親生氣。你還生爹的氣嗎?”憨厚男人看著個子已經到自己胸口的兒子,見對方點頭,不知對方是答應了自己,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鐺~”鍾聲還在響起。似乎在倒計時,等鍾聲停止那位長青殿殿主木春生似乎就會出現。


    “阿鋒,爹該走了。”男人看向自己兒子手中那壺還未喝下多少的酒。終究是錯過了時間,不過好在自己的兒子找到了一個能陪他終身的人。


    被叫做阿鋒的青年點了點頭。那次他沒有機會跟自己父親說一聲再見,這次確實補了回來。


    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女子來到他的身旁。似乎女子的到來給了他勇氣。


    “爹...娘...我想你們了。”說完這句,男子抬起頭,將當年他們欠下的那壺酒一飲而盡。


    “......我邦肇建,外敵虎視......戰火紛飛,室廬為塋......”


    不知從何起的頌念聲,響徹寰宇,隨著頌念聲點點金光出現。


    “桓桓將士,請命選征。衝鋒陷陣,奮不顧身。殺賊撫民,義動乾坤......”


    “勇懾萬夫,毅忍烈焰。血染丹幟,身屹冰原。膚功疊奏,寰宇再安......”


    “嗚呼將士,聞道知方”


    “川流鳴咽,日月無光”


    “令聞浩氣,永昭雲天!”


    聲音越發清晰,貓耳少年也終於聽不見那奇怪的嗡鳴聲了,因為如今這些聲音正清晰的回蕩在他的耳邊。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爹,別走。”貓耳少年死拽著自己爹的褲腳,隻是隨著那聲音越發清晰,他爹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最終他再也碰觸不到絲毫。


    “娘,疊疊又要走了,你快讓他留下來啊。”鹿角少女撲在自己娘親懷裏,以往自己哭鬧的時候他爹都會哄她的,隻是這次他身後的男人隻能心疼的看著哭鬧的女兒。想再伸手去觸碰自己的女兒,卻隻是當著淚眼婆娑的妻子的麵,穿了過去。


    “爹,我沒生你的氣,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我氣我當時為什麽沒有好好跟你告別。我會照顧好娘的......”半大的孩子終究是沒忍住抽噎了起來,以至於想說的話都說不完整。


    “嗯,爹知道了。”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孩子沒說完的是什麽。


    “爹娘,你們放心走吧,不放心就回來看看。我會照顧好阿鋒的。”女子穩了穩自己道侶的身形,剛才一壺酒喝得太猛此時哭得跟個小孩子一般,隻是卻沒有敢哭出聲。害怕自己爹娘舍不得走。


    “是時候了。”灰瞳青年眼中印照著下方的空間,在外人看不見的視野中,各種絢麗的色彩迸發。那是來自生靈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情感。


    將情感收攏匯聚,借由劉清源與另一邊匯聚過來的信仰之力混合。


    飛雲仙舟上,一群人男女老少將酒杯中的酒水倒下,拿出腰間的容器。將這些年收集的信仰之力混合著思念的情緒一起傾倒而出。


    另一邊,太陽神車上的一行人將一篇篇經文放進特製的容器內,以神火燒毀。經文化作飛鳥,飛入高空將那些魂靈帶入高空。


    其餘各大勢力派來的人也是如此操作,配合長青殿進行這場祭祀。


    長青殿上空的渦流突然加快,一個通道打開,那裏是天外戰場。


    此時隨著通道打開,不少天外生物想要衝進來占領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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