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源將李玄臻和形態不定的彌通帶到一處秘地。


    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不知是幽幽綠光照徹整個山洞,還是洞裏的岩石上的幽幽青苔將山洞襯的綠油油的。


    山洞內部有一個水潭,潭壁都是千年綠的石頭堆砌而成。潭水清澈見底,無波無瀾。盡管李玄臻等人的到來為這個靜謐的山洞增添了一絲生氣,可是那潭水也還是如同鏡麵一般平整。


    彌通被劉清源隔空送到了潭水之上,隻見彌通正在不斷變化的身體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水潭之上,仿佛水潭真的是一麵鏡子一般。潭水中出現了一個與彌通一模一樣的存在。


    水麵上下都有一個狀態異常的彌通,似乎是由一隻猴子和猿猴雜糅產生的生物此時正值水麵上下掙紮。


    劉清源的一道道印訣打出,彌通的身體逐漸恢複正常,但是水麵之下的彌通卻逐漸變化成了那被鎮壓的心猿模樣。


    “呼~多謝......”還未說完,就被劉清源抬手阻止。


    “咱倆誰跟誰,不講這些。趕緊把你的事情辦了,不然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說著看向李玄臻,似乎想從他身上知道如何平衡兩種血脈的力量。


    “看我做什麽,需要平衡的從來不是血脈。而是你的心。”李玄臻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彌通的經曆。彌通身上背負著滅族的仇恨,但是滅族的原因有一部分便是他的朱厭血脈。


    即使已經手刃仇人,但是依舊厭惡著自己身上朱厭的血脈,最後屠盡自己同族的正是朱厭血脈覺醒時失去意識的他自己。


    彌通一直無法接受自己的朱厭血脈,企圖用搬山猿的血脈壓製朱厭血脈,可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如今朱厭的血脈似乎有些壓抑不住了。甚至彌通的情況開始惡化,朱厭血脈已經開始能夠壓過搬山猿血脈,與此同時彌通的體內誕生了一個有別於他自己的意識。


    “當初對你用秘法的人指定別有用心,就是為了培養出一頭真正的朱厭,才會用這種神魂分離的秘法。”李玄臻其實更讚成在彌通剛才那種混亂的狀態下,將彌通和另一股意識融合,這樣就不會產生一隻隻有殺戮和仇恨的朱厭。


    隻是彌通修力頗多,修心卻並不擅長。以至於到了今天他都沒有解決自己的心魔,這也是限製他實力的一部分原因。即使他煉化再多的山脈,也不會讓他突破心魔,以此獲得大境界的增長。


    李玄臻從劉清源給的資料裏查到了當前位置的信息。腳下的每一顆石頭來曆都不小,是當年幽泉水中的石塊。


    幽泉來曆大有名頭,據說其能夠通往幽冥,能夠與死者見麵。隻可惜幽泉早已經幹涸,隻剩下那些被浸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石頭。這些石頭泛著千年綠的色澤,通過潭水將整個山洞映照得綠油油的讓人心慌。


    幽泉之水有著劇毒,飲下第一口的時候並不會有任何事情,隻是身體會因為幽泉中自帶的陰氣稍稍有些不適。有的人體質特殊能夠借此獲得某些特異,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次接觸幽泉之水。


    一旦在概念上第二次接觸幽泉之水,那麽等待那人的將會是必死的結局。身死道消,神魂都無法留存的那種。


    李玄臻有些擔憂的看向彌通,以對方的情況應該不止一次來此鎮壓心猿,可是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麽不適。李玄臻將注意力放到了那奇異的潭水之中,想來是那潭水的緣故。


    李玄臻快速翻找著劉清源給自己的資料,裏麵就有關於這潭水的記載。


    這潭水的來頭一點都不比幽泉小,而且更加神秘,因此少有人知。


    潭水來自鏡湖,鏡湖與幽泉不同。幽泉自身連名字都帶著特殊的意義,鏡湖卻不是。甚至李玄臻所在的世界都有不少湖澤的名字帶著一個‘鏡’字,劉清源知道叫做鏡湖的湖泊就不下十個。隻是這潭水中的鏡湖之水明顯不是普通的湖水,李玄臻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潭水的異常。


    因為此時的潭水在水中倒影各種攻擊之下都沒有產生任何波瀾,似乎真就是一麵鏡子將那心猿禁錮在下麵。


    李玄臻原本想要上前探究一二,隻是他卻聽到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在警告他不要接觸那鏡湖之水,似乎鏡湖之水遠比那幽泉水還要厲害。


    從劉清源給的情報裏得知,這鏡湖水也是木春生從各個世界裏搜羅來的。原本潭水並沒有這麽多,隻是木春生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去外界搜尋一些回來。據說那些湖水都有一些神奇的異象,在被木春生煉化之後帶回此地。


    李玄臻在看著那鏡湖水的時候,他體內的靈鑰突然出現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將李玄臻的意識拉到了一個地方。


    古老的大殿之中有一個石台,石台之上擺放著什麽東西。


    李玄臻想要看清石台之上的物品,但是不知為何就像是被人故意打上馬賽克一般。他能夠感知到那裏有一樣物品,但就是無法直觀的看見那樣物品。


    石台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李玄臻看上一眼便覺得天旋地轉,如有高山在前,仰望其山巔而不可見。


    隻能強迫自己不去觀察那些花紋,而是不斷靠近那座石台。在各種嚐試之下,他終於頂著那股足以將其壓成肉餅的力量下,來到石台旁。


    石台之上除了那個他看不見的事物之外還有一個白色玉石雕刻成的玉璧。


    玉璧之上有著更加繁密的紋路,但是李玄臻觀察玉璧的時候他卻沒有任何的不適。玉璧中央的空洞非常的小,也就稚童手指粗細。


    不知道為何李玄臻下意識想到了這個玉璧的作用,作為托盤盛放一枚更加寶貴的珠子。隻是如今那顆珠子不知所蹤或者李玄臻無法看見那顆珠子。


    他還有一種預感,這枚玉璧的背麵應該是光滑如鏡。這種感覺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似乎他見過這枚玉璧一般。


    就在李玄臻還在疑惑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為什麽覺得玉璧眼熟了,那玉璧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多數部分已經變得若隱若現,但是有兩處地方卻是凝實的。


    就好像這塊玉璧碎裂開來,隻有兩塊碎片還呆在原地一般。其中一塊碎片正在與李玄臻共鳴,讓李玄臻感到一陣熟悉親近。那是靈鑰的氣息......


    “這就是你的本體嗎?”李玄臻似乎在與靈鑰溝通,隨著他的心聲落下,一股力量出現在他的體內。那是靈鑰的回應,對方在肯定李玄臻的猜測。


    靈鑰的本體便是那玉璧的其中一塊碎片,被人煉製一番成為某種特殊的存在之後,在某次意外失去力量後成為了如今的靈鑰。


    而另一塊較為完整的碎片就是那鏡湖之水所化。李玄臻從那塊碎片中看到了如今山洞內的情形,彌通已經開始融合朱厭的血脈,讓兩個意識逐漸合二為一,成為完整的個體。


    李玄臻也發現了,靈鑰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恢複,似乎同類的氣息讓他獲得了諸多好處。隻是它被煉製過,形狀早就變了,如今已無法回到那玉璧之中,合成完整的玉璧。


    那鏡湖之水也是如此,似乎有些磨損,導致和原來的玉璧也不是那麽相契合了。


    李玄臻剛想伸手觸摸那玉璧就被一道力量給打回了現實,回到了山洞之中。


    此時的彌通再次回到了那種詭異的狀態之中,兩個身影正在快速的融合,隻是誰也不服誰,都想成為那個主導的意識。


    但是潭水之中折射出的光芒卻是霸道的將兩個意識糅合在一起,根本不管兩個意識願不願意。李玄臻見彌通此時已經開始有些堅持不住便連同劉清源一起出手。


    劉清源身上冒出無數清氣,融入彌通體內。原本兩個意識爭鬥產生的傷瞬間得到治愈,隻是兩個虛幻的身影還在彌通的身體內打架。


    一陣清風突然出現在較為封閉的山洞之中,被風吹過的之後,彌通的疼痛再次減輕幾分,就連兩個意識的爭鬥都變得緩和了許多。


    李玄臻一步踏出,身形消散,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潭水之中,占據了彌通倒影的位置。此時彌通的動作變得與李玄臻一般無二。


    就像是在照鏡子一般,彌通做出與李玄臻一模一樣的動作,身上的各種異變漸漸消失。潭水中的李玄臻開始施展化同身,朝著彌通的身形開始變化。


    似乎潭水中的人真有成為彌通倒影的架勢,隨著化同身的施展,彌通自身的情況出現好轉。隻是兩個意識依舊在彌通體內爭得你死我活。


    “入夢!”李玄臻吃下一顆丹藥,同時按照之前看到的信息施展術法。兩個意識瞬間陷入沉睡,在陷入沉睡的過程中,兩者正在緩慢的融合。


    而被拉入夢中的三人來到了一處山野之間,他們看到了一隻與之前李玄臻所化猴子差不多的獼猴。


    在看到那隻小獼猴的時候,彌通的身影瞬間消失,被拉入了那個小猴子的體內。


    李玄臻和劉清源就這樣再次將彌通的過去看了一遍,劉清源甚至覺得不過癮,拿出留影設備開始記錄。等後麵彌通醒了這些都是寶貴的影像資料,用來逼彌通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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