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破布麻袋,體內已經留存不了任何靈力。幸虧他早有意料,利用陣法儲存靈力供自己調用。


    一波波敵人襲來,李玄臻以戰養戰。遇到那些特殊敵人就會利用陣法中儲存的特殊雷電進行攻擊,雷電帶著青龍的神威。對於那些詭異生物最是克製,並且因為是陣法引動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敵人殲滅。


    李玄臻擔心之後的敵人都是這種生物,如果沒有足夠的能量他無法開啟通道將淩烈他們送回去,自己也無法離開這裏。因此在使用蒼筠的雷電時也十分節省,力求以最少的代價殲滅最多的敵人。


    陣法悄然運作,體內靈鑰的力量一點點融入陣法之中。李玄臻準備與那個神明溝通,借此獲取那個神明的部分力量。他知道自己瞞不過那個神明,他也沒想瞞過神明。


    一股莫名的氣息降臨,神明知道李玄臻的打算,所以並沒有任何防備。身為神明,自有職責,隻能行使自己的權柄,但卻可以在規則內進行周旋。


    祂借助選擇使徒的名義將那些人都拉入這個空間之中,想要改變那些人的命運。但是祂的權柄之中並未包含命運,因此祂需要一個人來改變這些人的命運。


    李玄臻便是這個人,此時對方已經快要成功了,他自然願意順水推舟。對方隻是需要自己的位格,打開此處空間,而自己需要對方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將那些人的命運改變。


    在獲得那神明的權柄之時,李玄臻才確定淩烈他們其實已經戰死無數次,隻是每次都有神明出手將他們拉回某個時間點。並且他還看到了更多的東西,正是這些他明白了為何神明想要出手。


    “原來神明也有私心啊......”混亂光陰裏無數個世界中,淩烈他們的命運最終都戰死在那次遭遇戰之中。


    神明在無窮高處,看到一顆璀璨的水晶。水晶的切麵之上折射出讓人動容的光輝,身為記憶的神明,這些人以生命製造的記憶卻無人能夠看見。最後一個切麵也將折射美麗的光輝,神明卻在此時有了別的想法。


    祂的藏品無需完美,這顆水晶已經美得令人動容。因此投下自己的視線,想要將這些人類救下。希望在這些人類能夠在他們有限的壽命內生長出更加美麗的水晶......


    李玄臻了解了前因後果之後,身前一顆虛幻的水晶之中無數切麵都有著畫麵在滾動。不知為何,他有些難受......


    自從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之後,他隻有偶爾夢見過去的時候才會有那種心痛的感覺,如今這種感覺再次襲來。隻是因為本身清醒的緣故,那股痛苦似乎被隔絕在外,即使他再渴望這股痛苦也無法真正降臨到他的身上。


    似乎感受到李玄臻的想法,也為了恢複更多的力量。體內的靈鑰瘋狂震動,李玄臻隻感覺自己的身形無限拔高。


    手中的水晶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事物。


    隨著冥冥之中的指引,李玄臻將之前自己的畫麵抽出。李玄臻關於淩烈他們的記憶隨著這些畫麵的抽出開始消失,看向峽穀,那裏正是淩烈他們修整的營地。


    不遠處的峽穀裏,李玄臻如同破布一般的身體倒在了陣法內。他利用竊取的權柄製造出一個傀儡,傀儡沒有麵目,沒有具體的形象。


    傀儡突兀的出現在營地外時,淩烈等人並未感到突兀。雖然傀儡無形無貌,但是在淩烈他們看來那就是李玄臻。


    “稍後我會開啟通道,你們盡快撤離。至於那個人,你們帶回去吧。如果你們回去後發現他消失了,你們不用去管。”李玄臻話音一落,陣法的光芒從遠處亮起。


    淩烈還想詢問,卻發現自己腳下也亮起光芒。隻是李玄臻並沒有在陣法範圍內,遠處一道光柱直衝高空。


    原本昏暗的天空此時裂開一道裂隙,與之前那雷電攢聚之時場景有些相似。隻是這次開啟的裂隙更加寬闊,他們已經能夠感到那股來自自己世界氣息。


    這處時空狹縫,正在緩慢消失。如果李玄臻沒有及時將他們救出去,他們會永遠的困在狹縫之中,與無盡的敵人廝殺,直到死去。


    他們已經看到眼前出現一張虛幻的幕布,幕布之後便是他們與敵人遭遇的地方。敵人也還在那裏,他們回到那裏後還要經曆一場惡戰。


    可是他們如今的狀態根本無法進行作戰,不過在場所有人並沒有任何膽怯,反而眼中戰火熊熊燃燒。在狹縫之中他們不想死,因為不想死在異鄉,不想死得毫無意義。


    如今回到家鄉,即使麵對的是死亡,他們也不再懼怕。保衛自己國家而死,死得其所。


    神明居於高處,下方亮起刺眼的光芒。水晶雕砌的手掌將那光輝拿在手上,果然......祂的誕生於各種智會生物的記憶之中,因此他很喜歡這些能夠創造美好記憶的生物。其中人類是祂最看好的種族之一。


    李玄臻也看到那些人的困境,將手中的虛幻水晶投下。


    光陰被攪動,無數人影出現在淩烈他們身邊。這些人影虛幻,似乎他們隻是過去留下的投影。


    “你看那不是我們嗎?”胡勇指著不遠處的幾個人,他們手中已經沒有武器。但是雙眼之中沒有任何懼怕,隻有堅毅。


    “那邊也有......”他們看到無數身影,這些人與他們有些相似,但也有不同的。


    “那邊,那邊。”他們順著那人指向,那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那人在幾年前的一次行動中不幸身亡。似乎是感知到了他們的視線,那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似有若無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按下帽子朝著敵人衝去。


    “高班長!”他們想要呼喊,隻是那個身影卻並沒有回頭。


    那個身影背後有一個鬼靈精的身影,他回頭對著幾人笑著,還對著幾人揮了揮手。似乎想為當年沒來得及的告別畫上句號。告完別,那個清瘦的身影也義無反顧的跑向敵人。


    “小朱,回來!”任宏與那人似乎感情不錯,想要衝上去將那人拉回來。卻被身旁的淩烈拉住,他知道這些人都已經不在人世,隻是被人從過去中召喚出來。


    隻是他想不起是誰將他們從狹縫中救了出來,也想不起是誰將這些戰士英靈召喚出來。


    “班長,任哥他們還活著誒.....”小朱追上自己的班長,時不時偷偷看向身後。自己的弟兄還活著,隻是他們不過是一段記憶,已經無法再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他們看向高處,那個虛幻的身影,他們正是被那人時間長河中召喚出來。原本他們還很迷茫,隻是在知道自己兄弟的處境之後,他們全都義無反顧選擇進入現實與敵人作戰。


    盡管戰鬥結束之後他們會回到虛無,盡管能夠被再次召喚而出,但是他們無法保留回到現世的記憶。


    但是隻要有需要,他們就會回到現世再次為自己的家國而戰。這是他們的信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啊,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們,他們還活著。剛才那人說,我們的世界也會這樣?”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回應了他們。


    他們的腦海中看到了自己世界裏,原本那場必敗的戰鬥,冒出無數身影。替他們攔下了侵犯國界的敵人。


    隻是他們原本死亡的命運沒有更改。


    “哈,我們不過是一道投影,之後也不會有記憶。你給我們看這些也沒用。”那身影自嘲一番。卻沒有得到回應,似乎對方也未曾想過這種事情。


    李玄臻原本是想建造一個英靈殿,這樣這些英魂便可以在有危機時響應召喚。也可以借信仰之力,滋養這些虛影,讓他們真的有機會從時光長河中走出。


    隻可惜李玄臻力有未逮,以他如今的實力以及對信仰之力的了解還無法支持他完成這樣的壯舉。


    畢竟他隻是竊取了權柄,自身位格不夠,鑄造的英靈殿也隻是空中樓閣。


    在淩烈幾人震驚的目光中,一塊兒巨大的方尖碑從地底鑽出。


    方尖碑頂端部分鏤空。其中有一口鍾,此時正搖晃不停,發出震耳欲聾的鍾聲。


    隨著鍾聲的響起,那些虛影逐漸變得凝實。一種混沌的感覺席卷那些虛影。他們似乎與那塊方尖碑建立了某種聯係。


    似乎覺得有趣,一座座方尖碑在華國各處出現這些方尖碑出現的那一刻,曆史似乎被改寫。這些方尖碑似乎一直都在,隻是今天才顯露自己的作用。


    李玄臻能夠看到,方尖碑中積累了不屬於當前時代的信仰之力溢散各地。吸收了這些力量的虛影成為英靈,真的從曆史長河中被人撈出。成為獨立的個體存在。


    李玄臻無力再支撐神靈的虛影,從高處墜落。一雙水晶切割出的手將他接住。


    對於這個給自己帶來不少驚訝的人類,神明決定給他一些特別的禮物。


    等到與那人的約定結束,眼前的人類將會拿回自己曾經失去的一切。


    了解所有的真相,隻是如今他還需要繼續走在那人規劃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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