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臻已經想好接下來觀想哪位存在。不過還想著繼續探查對麵虛實的他沒有急著動手,不過腦海中的形象已經基本完成,隻差最後的點睛一筆,或者自己喊出對方的名號。


    “好了,你們退下吧。”一道縹緲威嚴的聲音傳來。


    一身白色仙衣道袍的白發老者的半截身子出現在這片空間當中。對方的實力是在場之人最強的一位存在,即使是天上流轉的弦月也被對方給拍下,落到李玄臻身旁。


    弦月的清輝也被對方給擋下,讓之前兩道投影狼狽的站在一旁。


    麵對那老者,李玄臻就像是站在焦岩上的一隻海鳥,而海鳥麵對的是一望無際,平靜無波的海麵。


    “李玄臻乖乖讓我們打上烙印,隻要打上烙印我可以不追究你盜用上界力量的事情。”白色身影開口了,雖然對方說的很平靜,但是造成的聲浪卻讓四道投影抵擋艱難。


    李玄臻見狀也不再猶豫。


    “木春生!”李玄臻為自己腦海中的人開了雙眼,清光從其中射出。


    李玄臻頓時覺得壓在身上的巨石被卸了下來,而那道清光也讓自己的腦子再次清醒,並且運轉的速度極快。


    “你!竟敢......”話沒有說完便被突然出現的一隻纖長不似男人的手掌給捏碎。


    點點白光重新凝聚成老者身影,隻是亮度和高度不再像之前那般龐大,而且對方的臉上也露出真實的恐懼。


    巨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站在李玄臻身邊的木春生。湖藍色女子身影和烈焰人形也變成跟李玄臻一般大小的人影守在李玄臻的身旁。


    一輪迷你的弦月在李玄臻的肩膀處,與紅綾輕輕碰撞著。


    “我不喜歡有人這麽看我。”木春生輕飄飄一句話,對麵三人立馬縮小身形出現在木春生對麵。


    “前輩,我們無意叨擾。隻是此人盜用......”白衣老者還沒有說完便被木春生睜眼動作嚇得一哆嗦。


    “隻是此人盜用其他世界的力量,為一個罪域補充能量,這.......”老者看著木春生的臉色往下說著,甚至不敢自稱上界,隻是又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惹到了對方。


    “哼,他用了也就用了。需要我青木界給你們一個交代嗎?別忘了你們這個所謂的神域當初被人打碎的時候,那人說過什麽。要不要我幫你們子項回想一下。”木春生看著眼前的三人,當初奴役其他世界被人掀翻了,連自己世界都打碎了還沒有學會夾著尾巴做人,如今趁著那人失蹤又出來興風作浪了。


    “前輩,不敢。隻是......”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道巨大的藤蔓出現將三人給捆綁住強行拉出了李玄臻的精神空間當中。


    白衣老者覺得原本隻是投影,被毀了也隻是損失一部分力量。結果誰曾想等自己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來到木春生的本體前麵,對方慵懶的坐在高處,俯視著自己三人。


    身後的虛空他們不敢去看,那裏有著熟悉的空間波動。


    “前輩恕罪,我們再也不敢了。還請前輩饒了我們這一回......”白衣老者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與投影陣法的聯係中斷了。並且陣法也被毀去了。


    “有趣,沒想到當初那人的攻擊下還有陣法殘存了下來。而且還有人能夠懂得如何啟動陣法。這要是讓你們在那人身上留下烙印,打亂了我和那人的計劃,還真不好收場。”木春生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


    “黃荊,帶人把那個世界清洗一遍,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同夥。如果那人從時間深處歸來便將其作為見麵禮送給那人吧。”木春生沒去管麵如死灰的三人。


    他們還不值得自己費心神。不過木春生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遠程操縱著三人原本掌管著的投影陣法。


    李玄臻的精神空間當中,木春生出手將四道投影封印在了李玄臻的身體裏。等李玄臻回到現實世界時他們的投影也會有一部分力量被帶過去,隻是為了補償稍後他要做的事情。同時也是為了隱瞞某些事情。


    之前白衣老者出現的地方,此時又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出現。跟李玄臻觀想召喚出的木春生不同,經由木春生操控的陣法製造的投影的力量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強烈的衝擊襲來,隻是木春生掩飾得很好,絲毫看不出那是自己本體在操控。自己這句投影分身很快就會在對方的威勢下化為齏粉。


    就在投影出手護住李玄臻的同時,一道紅色的洪流出現將陣法投影出的身影衝擊得破碎不堪。


    果然是你!木春生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後便停下了陣法的操控,同時將李玄臻推出了空間,避免對方受到傷害。隻是投影受到衝擊沒有發現李玄臻怔愣的看著那道紅色的洪流。


    在李玄臻眼中,他沒有看見什麽紅色的河流,而是一個紅色的持劍之人一劍將那個即將出現的強大存在斬碎。


    那個血紅色身影還有回頭看了自己一眼,不對是看了自己體內的靈鑰一眼。對方似乎知道靈鑰,並且眼神裏是根本沒有任何掩飾得嫌棄。


    靈鑰似乎感知到了對方的不屑,氣得渾身發抖。


    “氣......契......泣......”似乎被氣的不輕,靈鑰也散發出一股波動,裏麵似乎蘊含著什麽信息,隻是李玄臻並不能完全聽懂。然後他就暈了過去,感受到已經進入傳送陣當中,李玄臻也放心的暈了過去。


    李玄臻的歸來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即使是一隻關注著李玄臻的陣靈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隻是紀年通過水鏡多看了幾眼李玄臻,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與陣靈說。


    紀年對著水鏡中的李玄臻伸出一根手指似乎勾住了什麽東西往外一拉,一道流光出現。流光剛一出現在紀年身前就一分為四,湖藍色、銀色、紅色和橙紅色四道流光重新回到水鏡當中。


    隻是水鏡中的畫麵卻一分為三,四道流光分別進入三個畫麵當中。


    遠在央木峰的陳祥察覺到異樣,就發現天邊出現一道銀色流光,還沒等他看清就被其鑽入體內。順著流光留下的蹤跡,他發現月金輪將其吸收之後發生一些他說不上改變。白虎此時也一反常態的沒有跟他解釋什麽。


    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林康身上。回到了老家的他正在跟自己爺爺在院子裏乘涼閑聊,就發現火麟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為了不讓自己爺爺起疑心便假裝扇風,觀察其扇子的異狀。


    “林子,你還記得那個放牛娃嗎?”林有為轉頭看向自己的孫子,手中的蒲扇輕輕拍動兩下。蒲扇拍在胸膛上的聲音似乎祛除了暑氣。


    原本有些驚慌想要掩飾的林康聞言後頓時難以抑製的沮喪起來。


    暑氣褪去,春雨朦朧。牛蹄踩在石板之上得聲音響起。伴隨著風聲的是牛鈴鐺的聲音。


    “鐺鐺鐺。”富有節奏的鈴鐺聲不疾不徐的響起。伴隨著水牛每一次抬腿落腳,鈴鐺便響一下。


    漆黑的牛背上坐著一個瘦弱的男孩,身穿蓑衣,頭戴鬥笠。蓑衣下是一件白色的褂子,褂子有些寬鬆與男孩的提醒有些不符合。


    早春時節還有些寒冷,男孩卻隻穿著一件褂子和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褲子。褲腳挽到了膝蓋上,因著褲子太過寬鬆,還用了枯草莖綁了一下。


    朦朧的細雨和櫻桃花格外的相稱。而男孩則安靜的闖入枯黃畫布裏,細雨,石橋,櫻桃花也一同被映入畫中。


    隻可惜如此美麗的畫卷卻被一場山火焚燒殆盡。


    “記得,怎麽了老爺子。”林康看向林有為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那房子被分給了他爺爺的侄子。前些天那人過來收拾屋子整理出了一些東西,他們不要,我給撿了回來,就放在柴房的櫃子裏,你看看有沒有你用得上的。”林有為也想起了自己的那個老煙友。


    自從那個老頭走了以後,鎮子裏就沒人能改曬出那麽香的焊煙了。林有為想到這裏,看向了堂屋牆上掛著的煙杆。


    林康來到柴房看見了自己爺爺說的那個箱子,打開箱子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古樸的鈴鐺。


    拿起的時候,舌頭和鈴鐺撞擊發出了讓林康無比熟悉的聲音。鈴鐺下麵還有一隻已經幹裂的竹笛,這隻竹笛曾經一直佩戴在那個少年腰間。


    林康也曾聽過那人用這隻竹笛吹奏出動人的笛聲。笛聲曾伴隨著潺潺的流水,炎熱的夏風,飄零的落葉,無依的飛雪響徹在這山野之間。


    隻可惜少年的爺爺走後,這裏的山野便失去了悠揚的笛聲。而在那場波及甚廣的山火之後,那個孤單的身影從山野之中消失了。


    拿起竹笛和鈴鐺的時候,林康似乎再次聽見了從過去奏響的樂曲。潺潺的溪水流過鋪滿礫石的灘地,沒過了涉水之人的腳背,牛蹄子和石板碰觸的聲音與鈴鐺聲相和作為悠揚笛聲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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