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錘頭喪氣的走進了‘老東西’。


    此時店內李玄臻正在書寫著什麽東西,走近了才發現對方拿著一支特製的毛筆在黃紙上畫著籙紋。對方的符籙顯然還沒有完成,林溪也就沒有出聲打擾,甚至呼吸都輕了幾分。


    林溪稍稍退後,擔心自己的站位影響了光線。在退後的過程中他有注意到對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自己,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凝滯。


    李玄臻手腕一翻,收筆、檢查符籙,確認沒有問題了才將目光投向林溪,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去查探的後果。”林溪一看到李玄臻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沒有錯,這家夥就是在等著自己去踩坑。


    “不算早知道,不過早有猜測。”李玄臻從林溪來找自己的時候就發現對方的動機很奇怪,理由非常不充分。就為了一個奇怪的病例就找到自己,然後順著自己給的線索就這麽追了過去,而且清楚的記得對方還是按照上麵給的指令行事,如果隻是受那醫生所托,對方記掛自己的病人這倒是沒有什麽可以指摘的,但是奉命調查這件事就顯得很奇怪了。


    嵐山城的兵力這麽充足嗎?那自己去封印那些異界通道的時候怎麽就人手不夠了?李玄臻不用去問紀年都知道對方是在旁敲側擊的打聽他們的情報,在跟紀年暗中溝通後便順勢引導對方查到那邊。


    “你也是?”林溪看向李玄臻絲毫沒有任何的慌張,甚至根本不把這麽做引發的後果放在眼裏,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先生對你們這些小打小鬧不是很在意,但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分時候的來試探,讓先生有些生氣了。既然你們覺得先生不會對你們做些什麽,那就找其他人對你們動手咯。大域守那邊誰去交代?”李玄臻看著對方不懷好意的笑著。有的人就是記打不記好,才幫他們解決了一些麻煩,轉身就背刺你。


    “你們要再這樣,下次那些異界通道就自己去關閉,別來找我們了。我們也很忙的,才沒空給你們擦屁股。告訴你後麵的人想想怎麽收拾白馬驛那邊的爛攤子吧。”李玄臻雖然沒怎麽去過白馬驛,但是從紀年在白馬驛單獨設置渡口來看那裏就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


    李玄臻自己也很好奇那個來自白馬驛和自己同名之人,對方身上是不是有著什麽特殊的地方。姬老和紀先生似乎都對自己有不少隱瞞,而且自己執行的任務裏沒有一個任務是靠近白馬驛的,那邊的任務似乎被單獨安排給了某人。


    李玄臻以自己剛剛繪製的符籙作為報酬讓林溪將自己前麵幾天在白馬驛的經曆複刻在玉符之中。一開始林溪還是拒絕的,在得知符籙對其父親有著養氣之效的時候立馬答應了下來。將自己不涉及機密的部分複刻了下來交給了李玄臻。


    “咋了,還有其他事情嗎?”李玄臻看著林溪吞吞吐吐,似乎有些什麽難為情的事情。


    “你那有沒有什麽可以讓人飛行的道具,如果價格合適的話我想買。”林溪之前體驗過飛行之後有些喜歡那種感覺,此刻討要的目的是為了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能夠更多的保障。能飛實在是太方便了。雖然李玄臻的那個道具飛行的時候很是羞恥,不過一想到華國神話裏的那些天兵神將也會身披羽衣就稍稍釋懷。


    李玄臻看向林溪,似乎在考慮。林溪見此頓時生出一股希望。不過很快就被對方潑了冷水。


    “沒有,要這個讓你身後之人自己來。混天綾上的符文是不是發現根本沒辦法使用?”李玄臻看都沒看林溪,將身前記載符籙的書籍收了起來。混天綾雖然沒有器靈,但是他能夠通過混天綾上留下的氣息判斷有哪些人接觸過混天綾。


    上麵除了林溪的氣息之外,還有梁貞的味道。應該是林溪在歸還之前找過梁貞,至於誰讓他去找的梁貞就要問問混天綾上其他氣息的主人了。至於他為什麽肯定對方無法複刻混天綾上的符文,使其發揮作用。因為混天綾上的符文並不是用來飛行的,那是他用來掩飾混天綾真身的。也是混天綾用來封印自身的,兩種不同的符文結合在一起才讓混天綾如今看著像是有著紅色符文的黃色綢帶。


    打發走了林溪,李玄臻又開始在店內臨摹著符文。每一次臨摹都會讓他的靈力消耗一分,每成功一次,他心裏的底氣就足一分。等到李玄臻的手腕發酸的時候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拿出黃荊讓其漂浮在空中,然後在周圍器物無語的精神波動中將之前畫好的符籙一層一層的貼在黃荊內側。


    那些符紙在貼完一層後就會消失,隻有等李玄臻取用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李玄臻覺得這樣還不過癮,將部分符籙擺成一個圈,就像是一掛鞭炮一般塞入衣袖當中。這麽做完之後,黃荊給人的感覺都變得沉重了些許。


    “你要不要哦這麽怕死啊!”一陣嬌俏的聲音響起,那是門口的風鈴傳來的聲音。


    “你們不懂,你們壞了有我,有班師傅,甚至紀先生修複。我壞了......”李玄臻說到了這裏聲音小了不少。


    “你壞了會怎麽樣?”還是那個聲音追問卻被另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打斷。


    “會疼唄。”那是李玄臻身側的筆洗發出的聲音,筆洗大得可以養魚。那裏麵還真有兩位小魚,一黑一紅。紅色的那隻正在吞吐著李玄臻擱在筆洗裏的那隻毛筆上的朱紅顏料


    “你說你費那麽大勁兒做啥,直接讓符魚兒他們給你畫不就行了?”筆洗有些不明白,李玄臻對這些符籙早就已經掌握,還這麽樂此不疲的臨摹。


    “你不知道,臨摹這些讓我感到很放鬆。如果我是個普通人的話,我應該會很喜歡臨摹字帖吧,雖然我字寫得很醜。”李玄臻自嘲著,用一個紫紅色的葫蘆將筆洗中的水和符魚兒收了起來。不過在快要進入葫蘆口中的時候,兩條小魚兒掙脫了出來,駕馭著水流回到了筆洗當中。


    “我們先不回去了,在外麵待會兒。”黑色的小魚兒浮出水麵看著李玄臻,還讓對方把他的家當都拿出來。


    李玄臻拿出一幅畫,畫裏麵是各種盆栽,怪石,還有幾艘小船。李玄臻手一抖,就將水墨畫中的物件全部抖落到青瓷筆洗當中。青瓷筆洗內原本空空蕩蕩,此時已經被碗蓮,青萍,水草占據。青萍上還飄蕩著幾艘栩栩如真的畫舫。


    畫舫出現的一刹那,店裏出現了一陣風。原本還有些安靜的店鋪瞬間變得喧鬧起來,喧鬧聲的來源正是那幾艘畫舫。此時的畫舫之上已經多了一些小人兒,這些小人在那扮演著自己喜歡的人物,或是拿著茶具飲茶,或是一手拿著折扇一手輕拍欄杆。


    “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李玄臻走之前還不忘撥弄筆洗中的水,筆洗中的世界瞬間泛起巨浪,驚得一群小人驚叫連連,驚叫聲中還帶著幾分喜悅。


    李玄臻走後,一隻黑貓出現在店鋪櫃台之上,看著筆洗中扮演著人的眾靈們,一個縱深跳進了筆洗當中。


    李玄臻看著已經關門的診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前幾天姬天華還說有病記得去找謝仲春。他的藥快吃完了,來診所拿藥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關門。


    拿出手機給謝仲春的幾個徒弟打去電話才知道謝仲春已經被姬天華帶走,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不過好在對方記得他的藥快吃完了,已經給他留了能堅持到對方回來的藥量。


    牟傑有些興致缺缺,本想著今天能過來蹭點好吃的,結果診所關門了。


    “你就別蹭春哥的山楂丸了吧,你那還需要開胃健脾?”李玄臻知道牟傑心中的想法忍不住吐槽。


    “是嗎?我覺得我最近胃口差了不少,正需要山楂丸治一治。”說著摟著李玄臻朝著老街的裁縫鋪子走去。那個帶著玳瑁鏡框的老裁縫老遠就看到兩人,對著兩人打著招呼。


    “巴爺爺,你又給玄臻做了啥衣服?快拿出來讓小的長長見識。”牟傑跟那老人開著玩笑,好奇的打量著對方手中的衣服。


    那是一件白色對襟馬褂,不過是短袖的。平時李玄臻很少穿這種衣服,因為他身上有不少的傷疤,裸露在外會比較嚇人,加上行動上有些不方便都是穿寬鬆易脫的衣物。因此他通常都是穿的開衫長袖,即使是在夏天。他今天就是穿的一件棉麻的帶領長袖。因為確實有些熱袖口打開挽在手肘處,衣領位置也解開了扣子。


    “之前有個老頭拿了布料不過來讓我做一件馬褂,我用剩下的給你也做了一件。”巴萊對著李玄臻眨了眨眼睛。李玄臻哪還不知道布料的來源,這布料之前就穿在姬天華的身上。現在這布料上還有一股子奇異的香味兒。


    “巴爺爺,玄臻不適合穿這種,你看我就很適合,而且我正好也缺一件巴爺爺你做的馬褂。”說著牟傑已經把自己身上的短袖給脫了下來,伸手去接巴萊手上的馬褂。


    巴萊也未阻止,順手就給了對方,然後拿出另外一件外黑內紅的上衣。布料明明看著很是輕薄,卻有明顯的垂感,外側水潤光澤,內側看著細膩親膚觸感柔軟。


    “誒,巴爺爺你看,還真挺合身的。您都沒量過我的尺寸,要不說巴爺您的眼睛就是尺呢。”牟傑有些不想脫下來了,布料十分柔軟親膚,穿上的一刹那暑氣退避。


    “行,那你小子就收著吧。”此時巴萊沒空管牟傑,畢竟那本就是之前答應李玄臻給這小子做的,隻是換了布料而已。


    “褲頭有嗎,睡衣有了,褲子總要有吧。”牟傑期待的看著巴萊,正在幫李玄臻整理衣領的巴萊不耐發的將同樣布料的短褲丟到了牟傑的頭上。


    “你小子害不害臊,街對麵還有大姑娘,給我進裏屋換褲子!”巴萊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沒想到牟傑準備就在裁縫鋪門口就將褲子換上,連忙嗬斥對方進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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