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和朱妮看著水鏡中的畫麵,那是之前李玄臻陷入幻境中的場景。此時幻境中的李玄臻與朱妮剛分開。


    李玄臻一路掐訣捏印似乎在確認著什麽,並且一路都外鬆內緊的防備著什麽。紀年看到這裏輕笑一聲說著還不算太傻,朱妮則有些生氣,因為她已經看見了幻境空間衍生出的靈是如何變作她的模樣去欺騙李玄臻的。


    “要是這都被蒙騙過去,那真是沒救了。”朱妮心中還有些生氣,是因為李玄臻表現得太淡定了。即使幻境中的假朱妮多次作出逾越之舉他都沒有絲毫情緒上的變化。反而一臉疑惑的看著那假冒的朱妮,可在朱妮看來那分明是嫌棄!


    “心境也還不錯,沒有輕易被幻境讀取到自己的心念,才能堅持這麽久讓對方沒有找到破綻。”紀年在那點評著李玄臻的表現。不過在看到李玄臻再次與假冒朱妮匯合的時候,紀年的臉有些黑。


    畫麵中的假朱妮似乎得到了什麽有用的情報,而李玄臻也笑咪咪的看著朱妮。一個心想終於被自己撬開一點心防,抓住一些信息;一個心想自己給的提示夠多了吧,應該能打探到一些自己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玄臻~我記起來了,先生說這裏憑借你風愈之體的特殊,應該能夠不陷入幻境當中。而我原身本事朱雀一族,也能夠免疫部分幻覺,精神操控類的術法。所以我們可以不用急,慢慢探索,隻要時不時檢查對方的狀態,保證對方沒有陷入幻覺當中就行。所以我們先暫時不分開,一起找線索吧。”朱妮身形搖擺不定,語氣扭捏不已。


    “可是我之前封印枯寂樹林時動用了一些秘書,付出了一些代價,風愈之體可能沒辦法幫我抵抗幻覺了。”李玄臻看著這副作態的朱妮有些不適應,難道自己泄露的信息還不夠多,怎麽假扮的朱妮還是這個死樣子。這樣的朱妮讓他很難相信待會自己套話的內容是真是假啊。心裏這麽想著,李玄臻放開更多的心防,讓那股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意識繼續在偷聽自己的心念,窺視自己的記憶。


    兩人一路有的沒的聊著,都在假裝盡力尋找幻境空間的出口。不過李玄臻不完全是假裝,畢竟快些找到出去的辦法也不是什麽壞事,到時候要是自己沒有套到什麽有用的話,就用這個逼對方,對方要是急了說不定會幹出什麽蠢事來呢。


    能夠聽到雙方心聲的紀年臉黑了,朱妮因為聽不到雙方的心聲,不過能夠大概感知李玄臻著狐狸屁裏沒憋著好藥,那騷狐狸更是。


    “你哥他們四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總感覺蒼筠和朱顏對我的意見很大。”李玄臻試探性問道,不過因為並沒有窺探到多少信息,幻境之靈也隻能含糊其詞。


    “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和紀先生做了什麽交易?”李玄臻裝作不經意問出這個問題,幻境之靈見李玄臻情緒有些波動,以為這是對方的軟肋。


    “這我不能說,之前跟先生有約定。而且這是你們的交易,我一個外人不好插嘴什麽。”李玄臻的白眼已經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心裏怒罵淨整些沒用的,再次放開心防。


    “你很想知道你失去記憶前的事情嗎?”朱妮假裝關心問道,身體還悄悄靠近了一些。


    “畢竟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嘛。我是誰,我從哪裏起,又要到哪裏去。這三個問題,前麵兩個都沒有答案,唯獨第三個問題很明顯。替先生做事。”李玄臻看上去很失落,似乎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事實上也確實很重要,他自認為他已經拿出影帝級的表演,對方應該會上當吧。他現在表現出的憂傷,就顯示主動提離職被挽留的員工,帶著三分不舍,三分迷茫,三分自怨自艾,還有一分疲累。


    “真不要臉。”朱妮嗤笑一聲,表示很是不屑。李玄臻說了這麽多,他也大致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麽了。他想利用心魔幻境讓自己想起跟紀年做交易之前的事情,想要將潛藏的記憶挖掘出來。不過她並不看好李玄臻的做法,以紀年的性格怎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漏洞。不過想到之前紀年讓自己阻止李玄臻封印這處空間的事情,他又有些不自信了。


    “玄臻,一個人的過去其實沒有那麽重要。你看很多人之前犯了錯,都能夠放下過去。很多人後悔當初的選擇,但最後依舊原諒自己。巴拉巴拉.....”後麵的話李玄臻聽不下去了,看來這個心魔幻境並不厲害,應該是個新手。瑪德,不誘惑自己沉淪過去,不引導自己拿起執念,不逼迫自己去逼迫自己,這算個毛線的心魔啊!還勸慰,勸個屁,你是心魔不是人生導師!


    幻境之靈心裏苦啊!這特麽到底是是個什麽鬼玩意兒,自己好不容易偷聽到對方的心聲,窺視到對方的記憶。結果就像是逛一個無聊的畫展一般,所有的珍品和極品全部被鎖在保險櫃裏。他自以為拿到了保險櫃的鑰匙,結果打開之後發現裏麵是一個房間,房間裏麵一個巨大且精密的保險櫃,還貼了封條。明確的告訴你裏麵有著驚天大秘密,可是他已經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突破重重難關走進這個房間,此時這些封條上所散發的氣息明確的告知他,不要靠近,不然後果自負。


    他還想繼續從其他方麵攻破不知道誰設置在李玄臻身上的禁製,可是隨著李玄臻身體裏冒出的火焰開始威脅到他自身存在後開始著急了。他也終於想起自己的老本行,自己是心魔啊!怎麽能因為這些封印上的氣息就害怕。


    “玄臻,我知道先生隱瞞了你的過去,但是先生這麽做一定有他的苦心。你要理解他,說不定你的過去很不堪,先生才花費那麽多精力隱藏你的過去。你如果真的那麽在意你的過去,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先生呢?是不是你自己也害怕,在逃避去回憶你的過去......巴拉巴拉。”朱妮充滿蠱惑的聲音在幻境之中回蕩,層層疊疊,貌似有無數人在質問李玄臻。


    “瑪德,這個幻境之靈是不是吸收了太多打工人的怨念了啊,怎麽都學會pua了?還這麽綠茶。”李玄臻已經沒在認真聽後麵的內容,不過還是留了一個心眼,避免漏掉什麽關鍵信息。可是知道最後對方自己都說累了,並且發現李玄臻的異常都沒有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不過李玄臻驗證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他目前無法通過向內的方式尋求自己想要的答案。真難啊。


    這一刻,李玄臻的心防被破,很多真實的想法被幻境之靈察覺。其中就包括之前溜它的那些想法,而這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後李玄臻,鏡子前的紀年和朱妮在那聽了幻境之靈一刻鍾美好用詞。發現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之後,紀年將視角轉換到秘境空間當中。這是真實的視角,而不是幻境之靈給李玄臻編織的夢境和幻境。此時失去意識的李玄臻就那麽躺在那,一直躺在那。躺的時間久到朱妮以為是靜止畫麵。


    “玄臻睡覺一向比較老實,一晚上都不帶換動作的。”說著,紀年加快了速度。可是直到空間消失,也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紀年皺起了眉頭,那個神秘人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他看不見?


    “要不等玄臻醒了,直接問他。”朱妮看見紀年皺起眉頭,心想對方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那個灰袍人在走的時候似乎把什麽東西交到了紀年的手上。而且對方明麵上是在幫助紀年,讓李玄臻突破心魔幻境,激發靈鑰的力量。可是時機上這麽看來李玄臻因為自身的經曆以及紀年的手段,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心魔。這幻境對於李玄臻來說最大的難點根本不是突破什麽心魔,而是怎麽離開幻境,怎麽離開這片空間。


    但這似乎對靈鑰的激發似乎並沒有什麽用處。那麽紀年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問了也沒用,水鏡裏的內容就已經是玄臻知道的全部了。至於其餘的應該被那人截取帶進混亂光陰,即使是我也無法找到。”紀年輕歎一口氣,心裏有些唏噓。自從那次大戰之後,混亂光陰裏的那些人越來越不安分了。


    不過紀年對於這次的灰袍人有些沒想明白的地方,對方為什麽要幫助自己。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幻境內的那樣東西如今在沒在李玄臻身上。他已經仔細探查過,拿東西沒在李玄臻的身上,多半是被那人帶走了。讓紀年有些擔憂的是他在那人身上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可是自己的那些老熟人如今都沒有在這個世界才對。如果那股氣息的來源如他猜測的那般,那事情就複雜了呀。


    “沒想到,當初選你成為靈鑰的契約對象,竟然整出這麽多事情來。不知道這算不算看走眼。”紀年的目光穿過層層障礙,看見了陣法之中泡在靈泉內的李玄臻。其眉間一條淡痕正在快速隱去,之前大部分靈泉內的靈力都被吸引過去,用以回複李玄臻過度損耗的一部分精神力。剩下的就需要靠李玄臻自己恢複,這樣對於靈鑰的激發又能前進一步。


    “嘿,心可真黑,這種機會都不放過。”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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