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臻坐在巷子裏的花台旁邊,躲在海棠樹的陰影下。


    “怎麽一大早就在這發呆?”張百祥一早就看見狀態有異的李玄臻,並且暗中通知了另外幾人。所以一整個早上都沒有人來打擾獨自憂傷的李玄臻。


    幾個老人都是習慣了早起的,早上都是修士很是珍惜清晨的一縷清氣入體洗滌自身濁息。本來最好的地方是頂樓天台,迎著朝陽。如果運氣好還能納入一縷紫氣,對自己的修為也是大有裨益。可是幾個老人起來之後便從窗戶發覺外麵的異常。


    風停了。


    本來巷子裏有著紀年的陣法,巷子裏一直有一股清風流轉在巷子裏。隻是今早起來幾人發現風停了,前幾次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因為李玄臻出現了一些情況,而這次情況似乎有些嚴重。


    李玄臻背後的海棠樹才過花季,本應枝繁葉茂,為結果做準備。隻是今日的海棠樹葉已經滿是斑點,似乎生了鐵鏽一般斑駁而沒有生氣。沒有了那股清風吹入巷子,整個巷子葉一下子沉寂下來。


    “那娃又自閉了?”秦三強幾人悄悄來到屋外在二樓走廊上看著李玄臻。隻是此時李玄臻身遭被一股奇異的氣息籠罩讓他們反而有些看不清了,那股氣息和嵐山城上方混亂光陰裏的世界所擁有的那股氣息有些相似。


    幾人瞧了半天發現紀年並沒有出現,想著應該是問題不嚴重。便朝著巷子裏走去,便發生了之前張百祥的問話。


    李玄臻向幾人說了之前自己的遭遇,隻是隱瞞了自己療傷期間看到的那些場景。他總覺得不能對其他人說,而且就算是他想說,此時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那些場景很是平凡,但是卻又很不平常。自己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開不了那個口。


    說完自己的遭遇李玄臻也真正回過神來,講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夢的場景強行封鎖。強迫自己忘掉那些場景,將注意力放回現實的時候李玄臻才知道自己的狀態又引起了巷子裏的變化,這才發動自己的能力讓清風重新吹入這個巷子裏。就連花壇裏被臨時征召過來的海棠樹也變回了正常摸樣。


    李玄臻發現海棠樹此時已經過了花期,便發動陣法從紀年的藥園子裏重新傳送來一株泡桐花。雖然此時也不是泡桐花的花期,可是李玄臻看著泡桐花的枝幹心情好了一些。隻是很快就被陳師奶揪著耳朵讓他把她種的薔薇給換回來。


    這處花壇被紀年布置了陣法,通向拿出藥園子。幾位老人都在這花壇裏麵種了自己喜歡的花草。今早因為李玄臻的異樣,陣法啟動將幾人的花草收了起來不然他們的那些花草就會像那株海棠樹一般經受折磨。


    “你的枇杷樹是不是可以吃了?”王德倫想起之前李玄臻曾經種過一株枇杷樹,每年夏天的時候他們都能夠遲到酸甜的枇杷。前幾日他還看見杜海偷偷摘了幾個回來。淡黃色的果子上還帶著青,明顯沒有成熟。想來此時應該已經是黃澄澄的熟透了。


    李玄臻聞言運轉陣法,將枇杷樹召喚出來。此時高大的枇杷樹上已經掛滿了熟透的枇杷,也能夠清晰的看見幾處較低位置上光禿禿的枝頭,明顯已經被人摘走了。


    “院中枇杷樹,亭亭如蓋。”陳芸念叨著的時候,李玄臻盯著樹根出濕潤的泥土和長出的一小茬青草發呆。兩人似乎都想起了什麽,隻是待李玄臻認真回想的時候卻已經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紀先生的園子還真是不錯,這枇杷樹看起來已經有兩手合握粗細。就這幾年功夫看起來已經有快十年的樣子了。”王德倫禦水作刀將枇杷一顆顆打下而不傷了樹枝。一拿到手就跟幾人分享起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未剝開外皮,便已經從斷口處傳來濃鬱的枇杷果香。


    張百祥眯著眼看著枇杷樹沒有說什麽,隻是接過王德倫扔過來的枇杷默默吃著。眼神不經意的掃過正在發呆的李玄臻,最後歸於正常,並且將多餘的果子放在花台邊上等著其餘人回來的時候順手拿幾顆嚐嚐。


    中午時分,李玄臻趴在圍牆上看著下麵操場上的學生們正在上著體育課。不過臨近下課,已經有好幾個班級在集合準備解散然後跑向食堂。李玄臻站在圍牆外,他這一側圍牆隻到他的胸口,另一側確實五六米高的落差。也不怕有人翻牆進校園惹麻煩。畢竟一般人還真不能就這樣翻進去,不過不遠處的地方有一顆巨大的榕樹枝幹正好伸出圍牆,不過榕樹的樹幹上早已長滿了青苔,滑膩不堪,一般人都不敢攀爬這樣的樹幹。


    “小夥子,你的麵好了。趕緊吃吧。”李玄臻轉身來到小折疊桌前,坐在有些舊的塑料小板凳上,拿起一次性筷子掰開後理了理上麵的毛刺就開始吸溜。


    “你繼續,我這邊包子賣完了就先收攤了,下午再過來賣涼菜。”一個男人將自己的物品收拾好後,把收拾幹淨的桌子留給了婦女。騎著自己的電動三輪車就朝著自家鋪子離去。


    婦女這邊則揮手告別後開始招呼過來吃飯的學生和居民。


    而李玄臻眼神空洞吃著紅油湯麵,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碗裏的小麵快要吃完的時候,老板娘將房好泡椒的砂鍋米線端了上來。李玄臻拿起一旁早就備好的碗筷開始吃了起來,還是沒有在意周圍人投來的奇怪目光。因為李玄臻這一桌隻有他那一張凳子,老板娘也沒有再加凳子。


    等到李玄臻吃完之後,老板娘才在那張桌子周圍添了幾張小凳子,這才有人過來落座。


    “老板姐姐,那是你娃娃?不像啊,你看著這麽年輕,你娃娃好像跟我們一樣大。”一個女生好奇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哎喲,哪裏是嘛。人家是小老板,就是人家讓我們在這裏擺攤。好像是前麵那條街手工麵館那個李大爺家的孫子。”老板娘邊擦著桌子,便笑著回應。自家的麵還是從那家麵館買的呢,不然哪有那麽多人來光顧自己這裏。


    那家麵館生意紅火,但是關門歇業的時間挺早。很多人經常排隊也吃不到,自己這邊雖然調味不如那邊做得好,但是嵐山城的人都喜歡重口。麵條本身不差的情況下,都是願意捧場的。畢竟那家麵館最大的賣點就是麵條的口感,如今自己這邊也有了,不少客人還是那家麵館推過來的。


    “嗯?跟那個帥帥的小李老板是兄弟嗎?那為什麽不在自己家吃?”幾個女生頓時來了興趣,開始討論前幾次運氣好排著隊了,看見了那個接替李大爺的年輕人。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的大帥哥。不過也沒有做多久,就找了夥計頂替自己位置。因為經常有女生為了看帥哥導致店鋪人太多。


    “我知道哦,據說是因為爺爺去世,不再去了。”有個聲音響起,是旁邊那桌男生。


    “才不得是。老板把麵賣給我就是因為人太多自己店鋪這邊招呼不過來,很多熟客吃不到,才想了這個辦法。人家不好去自己店裏吃麵,占個位置。”老板娘替李玄臻解釋著,但是其實她也是猜的,也許對方也有些難過自己的爺爺過世了吧。


    李玄臻已經離開,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些八卦。不過此時的他,嘴角掛著笑意。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當初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選擇幫助那幾個擺攤的攤主,向紀年討來那個小巷子口。不過如今看到這裏的場景,他心中是有些歡喜的。


    畢竟能夠在想吃那些食物的就能夠吃到了,畢竟以前那些攤主,不一定每天都來。現在他們固定時間擺攤收攤,挺好挺穩定。自己還能替紀年收收租金。


    “你真打算剪掉?”王德倫看著陳芸拿著剪子準備修剪自己辛苦種的薔薇,但是後者卻遲遲不願下手。


    “玄臻,來,幫我修剪一下。”陳芸眼角餘光看見回來的李玄臻,立馬將手中的特殊園藝剪刀遞給李玄臻。很小巧的一把,全身銀白唯有刀刃的地方帶著特殊的金色光澤。


    那些金色光澤是長久修剪這些特殊的薔薇留下的痕跡,並且刀刃隨著這些汁液的浸染變得越發鋒利。此時即使李玄臻握著刀柄,卻也感到手上傳來的刺痛感。李玄臻沒有去理會自己手中傳來的刺痛感,眼睛盯著薔薇花叢中的一些看著比較老的枝條。


    李玄臻指了指自己想要修剪的那一截枝幹,看見陳芸也點頭同意,便手起刀落將那一截枝幹給修剪下來,留下斜長的切口將剩下的花枝接駁回去,利用靈力讓花枝的表皮快速生長愈合,同時用靈力封住手中截取下的那一截,避免其幹枯。剪刀上的汁液轉眼便已經幹涸,讓其上的金色光澤變得更加深沉,不過一會兒功夫便恢複正常。


    將花枝和剪刀都交還給陳芸後,薔薇花被收了起來,花台重新變成了以往的摸樣。不過花壇裏似乎多了許多蒲公英的幼苗,此時已經有不少已經開始長出花莖了。你選擇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就隻是普通的蒲公英,並不是自己在那處空間栽種的風信蒲公英。其內也沒有任何人的留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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