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提議並沒有得到準許,不然都不知道這三人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怕昭昭無聊,容珩將她背後墊高了,放了電視給她看。


    “如果你想看恐怖片的話,我也可以陪你。”


    莫無雙:“我也可以。”


    昭昭並不想看恐怖片,主要是這麽看她又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恐怖片的音效可嚇人了。


    她看著時間,計算著師兄下班的時間。


    怎麽師兄還不來?


    是因為幼兒園那邊太忙了嗎?


    其實林見山知道昭昭醒了,他這會兒就在醫院裏麵。又提了提手中的果籃,深呼吸一口氣,林見山邁步上樓,去住院部的三樓,昭昭就住在這。


    等到了門口,他的步子頓了頓,扯起了兩邊嘴角。


    做完這一切,他才敲了敲門。


    正等在病房裏麵的昭昭眼睛一亮,容珩去開門,看見林見山,猶豫片刻,“我出去,你們聊。要是有什麽事情叫我。”


    林見山:“別,你還是在裏麵吧。”


    他苦笑一聲,有容珩在到時候也有人好哄人。


    容妍和陸笙剛剛才出醫院,來那個人要去各自收尾一下,然後去家裏將圓滿接上,再來醫院。


    容珩:“行吧。”


    他還是挺怕昭昭哭的,大不了……大不了他和她一起哭。


    林見山進去將果籃放在了昭昭床頭,他笑著看向昭昭,“我們等你等了好久,可算是醒了。”


    昭昭彎了彎眼睛,她轉動眼珠向他身旁看了一眼。雖然剛才聽腳步聲的時候就確定隻有師兄,但昭昭還是看了一眼。


    她的表情很好懂,林見山不用猜都知道她想問什麽。


    與其捂著,讓昭昭跟著提心吊膽、想東想西的,還不如現在就告訴她。


    “那天你……昏迷後,那人就死了,他死之後,地底的怪物都跑出來了。”林家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沒那麽沉重,“地底搖晃,莫無雙危在旦夕……”


    縮在角落減輕存在感的莫無雙沒說話,那時候她都神誌不清了,後麵的事情還是從林見山口中了解到的。


    “我師父,還有三位師伯們都選擇了斷後。”林見山心情沉重,“等我回去後,入口已經被堵住了。”


    他沒有說,那被堵住的入口是他師父和師伯們做的,他們沒選擇給自己留下退路。


    “我師父和師伯們,都不在了。昭昭……”他喉頭哽咽了一下,“師父她、她的陽壽本來就隻有四個月左右,她進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黑亮的大眼睛裏麵蓄滿了淚水,昭昭沒想到後麵的事情是這樣的。


    她以為、以為所有人都好好的。


    “昭昭,我們能做的便是好好生活,好好繼承他們的衣缽,不要讓她們失望。”


    昭昭懂,但是難過是和理智分開的。


    她在師父離開之前就知道了,最後所有人都會離開的,並不是隻有師父。等到很久以後,她認識的,她的朋友,或者是她,終究會離開這個世界。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但我們認識的,熟悉的,隻有那麽一些。


    師父走了,師伯也走了。


    “昭昭,舅舅還在呢。”容珩看著眼淚不停流的昭昭,心疼得不行。


    年紀小小,生死已經在她身邊轉了一圈又一圈。


    昭昭任由自己難過了會兒,等哭累了,她就慢慢地昏睡過去。


    容珩打了水過來給昭昭洗臉,看著她哭紅的臉,半晌歎氣。他跟昭昭說季禮說他演技突飛猛進不是玩笑話,而是在昭昭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中,他緊張焦慮的心情時刻埋藏在心底。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演得怎麽樣。昭昭醒過來之後,他就感覺那段時間的經曆好像已經遠離他了。


    將昭昭手心擦幹淨,他看向一直陪在昭昭身邊的莫無雙和林見山,“沒事了,昭昭知道了就好了。”


    昭昭不會一昧沉浸在過去中,她珍惜著身邊人,一直都在好好地度過每一天。


    林見山不知道該說什麽,莫無雙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


    容珩:“……還要我安慰安慰你們嗎?”


    說實話,安慰人這個活他不太會。


    半晌,林見山搖頭笑了笑,“沒事,我先走了。”


    莫無雙也跟著站起來,“過段時間我再來看昭昭。”


    容珩送兩人出去。


    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除了往前看,還是往前看。


    等陣痛過去,就好了。


    等昭昭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了。她感覺自己臉上毛絨絨的,“圓滿?”


    耳邊傳來圓滿奶呼呼的喵喵聲和呼嚕聲,她頓時感覺自己精神了些。


    “圓滿,你在真好。”


    “喵~”家貓當久了,圓滿說人話的能力開始慢慢退步。


    “咦?我好像能說話了!”昭昭動了動自己的嘴,立馬揚聲喊道:“舅舅!”


    “唉唉唉!”容珩忙應了一聲,走到一半他頓了一下,而後一臉喜意地看向昭昭,“這是恢複到能說話了?”


    “我能說話了!”雖然別的地方還不能動,但能說話了也就意味著會慢慢恢複了。


    “那我去問問醫生你現在能吃什麽。”這段時間昭昭一直靠營養針,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好!”


    她好久沒吃東西,現在也饞了。


    “圓滿,我想靠著你。”


    圓滿立馬趴在了昭昭腦袋後麵,尾巴搭在了昭昭脖頸處。


    等容珩出去,昭昭還是忍不住說話,“圓滿,等我能出院了,我們去看看師伯們。”


    到時候也給師父上柱香,告訴他這件事情。


    想起師父的那封信,昭昭說:“圓滿,我真的很幸運。”


    師父那麽疼她,師伯為了他們斷後。


    “等我以後成為別人的師父了,我也要這樣。師父說,這樣叫傳承。”


    很多東西都會消失,但精神意誌會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流傳。


    她會成為師父那樣的人。


    “所以我要快快好起來,圓滿,等爸爸媽媽那邊問清楚後,我和你一起去精怪幼兒園上學。”


    圓滿:“為什麽要上學呀,喵。”


    “不上學,你怎麽學到知識呢?”


    圓滿:“可是、可是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就是當一隻家貓。”


    昭昭:“……我給你背《勸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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