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燃燒過後空氣中多了一點煙火氣,但很快就被空氣中的惡臭所裹挾,消失不見。


    追蹤符。


    通過符紙能確定這玻璃中的東西大概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之後,老者拿上羅盤,而後便將這裏的事情上報了上去。


    之後便由帽子叔叔來解決這裏的事情。


    偌大的商場被查封,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但作為商場法人的鄭家卻一問三不知。


    這地下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且看位置應該是商場修建後才重新開的地下室。


    老者這時候和他的弟子等在外麵,雖然他是受人所托才查的這件事情,但這件事情也算玄門中的事情。


    他教弟子們,“玄門在東夏洲已經發展這麽久,但依舊有著自己的原則。俗世權利我們不要過多幹涉,玄門中的事情才是我們需要處理的。


    但玄門中的事情也分類,有些是人類自己作惡,需求玄門中人出力化解報應。這類的收費一般很高,但這類的事情因果關係大,一般潛心修行之人不會碰這些。


    還有一部分是我們玄門中人自己作惡,這類事情我們見到便要出手阻止。至於結果是好是壞,我們都必須要和官方溝通。”


    但不管俗世生活的人,還是玄門中修行之人,所有人都在修行,並非是修道之人便無欲無求。


    作為一個人,有欲望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需要的是怎麽正確的麵對自己的欲望,如何好好化解自己的欲望。


    “師父,就好比這次?”有弟子提問。


    老者點頭,“就好比我們發現了現場,但這現場剩下的事情還是得交由官方。我們是在俗世中修行,這是我們必須要遵守的規則。”


    “身處俗世中,那就必須要遵守俗世的規則。”有弟子喃喃道。


    老者笑著點頭,“我見過小部分修行的人修為增加之後便狂傲自大,目空一切。須知,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他亦不過是天下人中的萬萬分之一。”


    “弟子謹記。”


    他們在局子裏麵坐著,看著麵前人來人往。老者神態輕鬆,他想了想還是給昭昭那發去了消息。


    不過這會兒對方應該已經睡了。


    希望他沒有擾了小友清靜。


    墨色濃鬱的夜晚,是月光破不開的暗,也是寒風吹不散的黏稠。


    經過多方麵協調之後,周媛她們才費盡心力將帶有符紙的裝飾物掛滿大街小巷。


    這一晚上一行人徹夜未眠,等得到通知將最後一份帶有符紙的裝飾物掛上之後,周媛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個事情,所長真的是把自己這些年的人情能搭的都搭了進去。


    “盡力而為……”所長又找陳賦昇要了一根煙,這會兒將煙頭咬著,目光落在窗戶處的綠蘿上,眯著眼睛瞅了半晌,“我這綠蘿怎麽越養越不行了?”


    他起身走過去,要說綠蘿應該是最好養的一類綠植了,隻要有水就能活。


    他伸手撥弄著綠蘿泛黃的葉片,又伸手將最中間綠色的部分撥弄開,然後就看見了綠蘿根係之間的煙頭。


    “陳賦昇!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所長氣得不行,這水都黃了,怪不得他綠蘿不行了。


    他還以為自己又要養死一盆呢!


    陳賦昇正靠在椅背上打盹,聽見所長的這一聲吼,立馬哆嗦了一下,等人清醒回過神來,他無奈道:“我下次買一盆賠你。”


    “這是賠不賠的事情嗎?”所長指著綠蘿,“你看看小綠,你下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這是我細心栽培的呢?”


    陳賦昇:“……您熬個通宵不想要頭發,我還想要呢。”


    所長看了一下他的發際線,頓時感同身受起來,但說出來的話可一點不客氣,“嗬,別指望了,你餘生都不會再擁有十幾歲那頭茂密的頭發了。”


    “你們與其爭頭發,還不如聯係市局那邊,那邊最近出了一個案子,市中心最大的商場裏麵的地下室裏麵發現了好幾具屍體。”周媛找了關係問了問。礙於自己現在根子上還是市局上的人,倒也知道了一點消息。


    “頭發少了就少了,兩位大哥,你們拚一拚事業吧,別以後五十多了,拚身材拚不過年輕人,比頭發也比不過年輕人,別連事業都比不過年輕人,那可就丟人了。”周媛說完後原本還想說什麽的兩個人停下了話頭。


    所長嘖嘖感慨,“小媛啊,我知道你想要我屁股下這把椅子,但你也用不著這麽急啊。”


    周媛麵無表情:“我現在有關於那個案子的一點消息,你們聽不聽?”


    既然他們這個片區都已經摻和進這件事情了,那就必須得表現好了。


    沒道理他們還喝不上那一口熱湯了。


    “聽。”兩人異口同聲。


    周媛起身去打印了一部分資料,然後分給了兩人。


    “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地下室裏麵的東西我們不確定是什麽東西。”周媛打開自己的手機,“但昭昭說了,那東西要吃人。既然要吃人就會有動靜,我最近聯係了一下我的線人,附近要是哪裏出了事情,她會立馬通知我。


    我們的問題是不知道對方的其餘手段,但這一點我們可以和昭昭合作。”


    “思路很好,繼續。”所長點頭。


    “但這些僅僅是表麵。”周媛歎了一口氣,“但我們不能什麽都不做。”


    她堅信,人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如果路太窄站不穩,那就是她走得不踏實,路上一起走的人也太少了。


    “我聯係市局那邊。”所長敲定了基調。


    陳賦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歎氣。想當初他還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個風華正茂、頭發茂密的年輕人。


    歲月不饒人啊。


    遠處天光乍破,燦金色的朝霞升騰,晨間的霧氣在燦金色的朝霞中變成了一顆顆金色水粒。它們隱在天邊,也流竄在高樓、山川之間。遠遠地看過去,高樓、山川之間流淌著一道道金色的河流。


    已經鍛煉完的昭昭掏出小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她看了會兒天空的雲霧,有風吹來,名為風的畫家又開始撥動手指作畫,雲是它揮灑下的顏料,藍色的天空是它的畫布,太陽是它的調色盤。


    昭昭舔了舔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煎餅果子。


    老板的手應該和風畫家齊名。


    至少在昭昭看來是這樣。


    “看啥呢?”容珩穿著睡衣走下來,他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雞窩頭,蹲在昭昭身邊跟著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容珩沒有起來跟昭昭一起鍛煉,實在是昨天被嚇狠了,昨晚閉上眼睛就想到了車禍現場的畫麵,總覺得漆黑的夜色裏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他都不敢閉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但睡著的時候肯定很晚了。


    今早昭昭壓根沒來喊他。


    “舅舅,你看天空像不像我們昨天早上吃的煎餅果子。”


    容珩:“……”


    “別想了,今早沒有煎餅果子。”容珩起來的時候都跑廚房看了。


    “哦。”昭昭有點失望,但還好。


    風帶著薔薇花瓣飄過來,昭昭蹦躂著過去,然後上去踩了踩。


    她伸手扒拉開爬山虎,目光穿過柵欄就和正巧遛彎的金毛對上眼神。


    昭昭瞪大眼睛,大狗狗!


    金毛搖著尾巴湊上來,它咧開嘴笑著,任由昭昭伸手摸它的腦袋。


    它一身蓬鬆金燦燦的毛發在陽光下好似湧動的鎏金,昭昭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


    大狗狗!超級漂亮的大狗狗!


    “大王!幹嘛呢?”


    一道聲音響起,金毛的主人湊過來就看見了柵欄裏麵伸出來的小手,再彎下腰就看見了昭昭那張擠在柵欄中間圓乎乎的小臉。


    “這是哪家的孩子?新搬來的?”


    “我是容家的。”昭昭笑出一口小米牙,“你好呀,大狗狗主人。”


    這時候昭昭後麵響起容珩的喊聲,“昭昭!吃飯了!”


    “好。”昭昭跟大金毛道別,“大狗狗,下次我們一起玩呀。”


    金毛尾巴擺動得歡快,昭昭又伸手摸了一下大金毛,跟金毛主人道別之後,她才往別墅裏麵走。


    “在那蹲著幹嘛呢?”


    “我看見了一條超級大的狗狗,它的毛是金色的,超級好看的金色。”


    “這樣啊。”容珩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讓昭昭去洗了手便開始吃飯。


    今天開始就是日常直播,一群人說說笑笑的,享受這段時間難得的悠閑。


    昭昭帶著幾個小夥伴又蹲在了柵欄上,她跟自己的小夥伴說:“我就是在這遇見那隻大狗狗的,它長得可好看了。”


    “我舅舅說那是金毛。”程開河蹲在昭昭身邊。


    一排蹲了四個,陸菁菁瞅著她們的屁股,是在拉屎嗎?


    幾個小孩撅著屁股蹲在柵欄邊上,期待地看著外麵。


    【哈哈哈哈哈,做成表情包,一定要做成表情包!】


    【我真的是被這群幼崽可愛到了!】


    【怎麽能這麽可愛!】


    【……】


    有攝影老師問陸菁菁,“你怎麽不蹲過去。”


    陸菁菁看了幾人一眼,嫌棄道:“我不在外麵拉屎。”


    攝影老師:“……”


    【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上一排哈哈哈,而後不知道是察覺到什麽,陸菁菁也跟著蹲了過去。


    然後就變成了五個幼崽撅著屁股朝外麵看。


    “是昨天看見的那個漂亮阿姨。”程開河看著穿著旗袍的柳姨過來,有些疑惑,“為什麽漂亮阿姨走路不穩。”


    “好像是受傷了。”康明明分析了一下,“你看她路過的地麵有血。”


    “你眼神真好。”路朗誇了一句,她想去看昭昭在做什麽,就看見昭昭正在打電話。


    “喂,帽子叔叔好,我看見了一個穿著旗袍的阿姨流著血,她就住在我們旁邊……嗯嗯,對的。”


    等將地址說完,昭昭又將自己圓乎乎的臉蛋擠在了柵欄裏麵,然後一臉誠懇,“作為一個好寶寶,我們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然後兩肋插刀,捅她三刀!


    “但是,我們一定要告訴帽子叔叔!”


    “我知道!”程開河已經是上過幼兒園的孩子了,他經常以自己幼兒園學曆為榮,他開口就唱,“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到帽子叔叔手裏邊~”


    雖然歌聲是跑調的,但孩童的稚氣與活潑,是獨屬於這個年紀的。


    昭昭立馬捧場鼓掌,“好聽!好聽!”


    程開河難得害羞,“我以後也想像我舅舅一樣當個歌手。”


    雖然平時很愛跟舅舅強嘴,但程開河其實很崇拜程銘。


    他生活裏沒有父親這個角色,別的孩子可以在父親的脖子上騎大馬,但程開河沒有。


    他也從來不羨慕,因為他可以在舅舅脖子上騎大馬。別的小朋友有的,他都有。


    雖然每次舅舅都很不情願就是了,說他脖子疼。


    “哇,程開河你有夢想了!”路朗羨慕道:“你都知道自己以後幹什麽了啊。”


    “好棒!”


    “好厲害!”


    “哇哦!”


    “……”


    如果這時候有風,那風一定是甜的。


    幾個小孩又在這蹲了一會兒,昭昭瞅了一眼隔壁別墅。她想去看看。


    “昭昭,你是想去抓那個壞蛋嗎?”


    “我想去。”這時候一直不吭聲的陸菁菁突然出聲。


    “抓壞蛋嗎?”程開河興奮起來,“我也要去!”


    康明明有些擔憂,但興奮的小臉通紅。


    昭昭抿著嘴唇,然後壓低了聲音,“但是回來我們可能會挨揍。”


    她小時候被師父揍過的。


    “不讓他們知道不就好了。”程開河明顯有搞事的天分,這會兒一雙溜縫的眼睛都瞪圓了,“到時候我舅舅還會誇我!”


    昭昭很懷疑地看著他,但心裏也想去。


    “再晚點。”昭昭琢磨著,要是帽子叔叔還沒來的話她就過去,但來了她就不去了。


    她能感受到柳姨還在別墅裏麵,不知道是在養傷還是在等人。


    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一定不能讓對方走了。


    昭昭翻開自己的兜兜從裏麵拿出符紙,“雖然我們的任務還沒有開始,但我有責任保護你們。”


    她連續畫了幾十張符紙,然後將符紙分給了小夥伴。


    等到給陸菁菁的時候,對方看了一眼,然後抬起下巴,“我不需要。”


    她才不是這些小弱雞。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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