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狀況看著很不對勁,而且他們在她租的房子裏麵確實找到了武兵等人死亡甚至分屍的錄像。


    從他們查探到的證據來看,這場報複是從六年前就開始的。


    整整六年,夫妻兩人將這七個人的生活規律都摸清楚了。


    “你們為什麽六年後才動手?”


    女人笑著回答,“你們不覺得在他們孩子即將長大成人的時候,將他們所有的希望摧毀,這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嗎?


    18歲,長大了。過個四年就畢業了,家裏麵可能都在給他們準備未來結婚需要的房子了,然後一夕之間,人沒了!”


    女人說著說著又笑起來,“你看他們的表情是不是很痛苦?他們可能都沒有想到是我們在報複他們,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孩子被我們用電鋸切割成了幾塊,甚至還有些人那會兒還有氣呢,哈哈哈哈哈哈。”


    帽子叔叔麵不改色,“第一個案件是發生在……”


    女人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從她和秦衛民的孩子死去,秦衛民討要遺物和監控視頻卻沒有討要到後,夫妻倆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他們知道自己當時是沒辦法報複的,更知道就算報警,那幾個人依舊還會好好活著。


    他們根本就不會為了這件事情付出代價。


    憑什麽啊。


    自己的女兒死了,屍體被彎折著塞進了臭水溝,那裏麵那麽多老鼠,將她的屍骨啃噬得坑坑窪窪的,他們找到她的時候,那屍骨上還有蛆蟲在上麵扭動。


    那個明媚愛笑的女孩子,死在了那個肮髒的下水道裏麵。


    那裏那麽黑,看不到光亮,周圍還都是嘰嘰喳喳的老鼠,她該有多麽害怕?


    她在被這些人圍著打的時候,又有多害怕?


    那些人沒有放過她,她又憑什麽放過他們?


    “這要怪,就怪他們,怪他們心太狠,也怪他們爸媽不懂怎麽教他們。”女人說話的聲音變得幽幽的,她笑著看著麵前漆黑的桌麵,“可惜了,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死。”


    說到這裏,她猛地拍了一下桌麵,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秦衛民的死肯定是他做的!他家裏勢力那麽大,當初就差點把我們打死,他肯定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們第一個該動手的,就應該是他的!要不是他跑了,現在他早就被我殺了!”


    對方話語裏麵傳遞出來的信息很多,讓陳賦昇微微坐直了身體,“你的意思是,對方早就知道這些事情是你和秦衛民幹的?”


    “知道,他肯定知道!”女人回憶起來,“去年,不,今年春節的時候,他帶著人來到了我家。”


    女人歪著頭回憶,“跟在他身後的有好幾個人,他帶著很多東西來找我們道歉,說為當年的事情道歉!


    哈哈哈哈哈,他竟然道歉?我不知道他來這裏道歉是為了什麽,但我們的計劃不會變。”


    從六年前討不到公道的時候,她和秦衛民就已經決定了自己動手。


    因為鄭家家大勢大,所以將他安排在了最後一個。


    對方家裏太厲害了,他們隻能慢慢的找時機。


    陳賦昇看向旁邊的人,“讓人聯係鄭家鄭觀,讓他來這裏一趟。”


    這最後一個人的身份他們也查到了,叫鄭觀。對方家裏確實很有關係,根據他們的調查,鄭關因為六年前的另一件案子被記在了檔案上,因此沒辦法走家裏給安排的路子從政。


    但鄭觀皮相好,考入了電影學院,應該是想進娛樂圈。


    有家庭背景背書,他曾經的事情不會被外界知道。


    就算知道了,以他的家庭條件也能將這件事情壓下去。


    陳賦昇想著鄭家的事情,而後看向麵前這個女人。女人叫趙音,是本地人。在這起連環凶殺案中,她和秦衛民分頭行動,各殺一人。


    因為兩名死者同一天死亡,他們甚至一度將之分成了兩個案子調查。


    若不是後續將死者的身份聯係上,他們也不會聯想起來。


    當年的記錄太少,差一點就查不到他們身上。


    這兩個人一個是環衛工,一個是快遞員,他們對城市的大小道路都很熟悉,甚至連監控分布都一清二楚,他們想要躲過監控,簡直不要太輕鬆。


    他們花了六年的時間將死者的生活規律摸得一清二楚。


    ——————


    而此時的鄭關家裏,他們住在主城區的一套別墅裏麵,鄭觀正坐在沙發上。


    他今天才得了一個好消息,秦衛民死了。


    對方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這顆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炸在他身上。


    因為當年的事情家裏麵賠出去了不少的人情,後麵他沒忍住又動手,幾個人在一起又犯下了一個案子,那個案子沒處理好,雖然幾人沒什麽事,但檔案上還是留下了汙點。


    之前鄭觀還不知道這檔案上留下汙點對他影響有多大,現在他就知道了。


    家裏給他安排好的路他沒辦法走了,早知道當年做事情的時候就不要做得太絕。


    就算人還剩下一口氣,家裏麵也會更好運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走別的路子。


    “你最近老實點,哪也別去。”


    一個穿著精致修身連衣裙的女人走下樓,她看了鄭觀一眼,“安分點。”


    “放心吧柳姨,最近我都會好好待在家裏的。”鄭觀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而後試探著問了一聲,“柳姨,秦衛民那個事情,是家裏幫著解決的嗎?”


    “這是你能打聽的事情嗎?”叫做柳姨的女人差不多三十上下,她的舉止做派頗有些老時候的做派,兩道眉毛細細彎彎,眼尾微翹,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風情。


    鄭觀立馬討好地笑起來,“我也是有點好奇,這不是其餘幾個人都死了,我也害怕。就想找您討點安心。”


    “放心吧,你沒事了。”柳姨走下樓梯,而後看向外麵漸漸黑沉的天氣,“隻要你不犯蠢,自己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那就不會有人找你的事。”


    “自然自然,我肯定不會上趕著去說的。”鄭觀心裏放鬆下來,想來家裏人將這個事情解決了,以後他就能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後麵他看見帽子叔叔來的時候,他也很鎮靜。


    到了局子裏麵,他和一個抱著孩子的高大男人擦肩而過。被他抱著的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甚至還有點眼熟。


    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便將這事情放下。


    昭昭看了一眼跟著帽子叔叔走進局子裏麵的人,收回目光之後,伸手拿過一塊小糕點吃起來。


    糕點的碎渣子掉了容珩一身。


    容珩無奈地伸手將自己身上的碎渣子清理幹淨,而後看向兩眼無辜的昭昭。


    “舅舅?”


    “吃吧你。”容珩伸手給昭昭理了理碎發,想起在局子裏麵看見的事情,忍不住道:“那些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舅舅別怕,昭昭保護你。”昭昭伸手拍了拍容珩的大腿,“昭昭會想辦法解決的。”


    “你解決什麽?”容珩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臉,“你可別亂來啊。”


    “舅舅,我什麽時候亂來過。”昭昭不滿地拍開他的手,“咱們之間的信任太岌岌可危了。”


    容珩:“……”他耍無賴,“反正你就是不能亂來,這事情有人解決呢。”


    昭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這事情她本來不應該插手的。


    她歎了一口氣,“這不是有人不懂規矩,不知道什麽事情該插手,什麽事情不該插手嗎?”


    這份本該隨著秦衛民複仇結束後消解的因果,又因為一些人出手無法消解。


    等到後麵再行糾纏,隻能讓這世間的因果變得更加渾濁,難以分清。


    惡果難消,苦的是生存在這世間的人。


    “啥意思?”容珩表情頓時警惕起來,他咋覺得這周圍的壞人怎麽就那麽多呢。


    “字麵上的意思。”他要昭昭繼續說,昭昭卻不肯說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又經過那所學校的時候,那兩個家長還停留在學校門口,長時間的等待已經讓他們預感到了不測。


    等兩人終於進去之後,便是一聲哀戚聲,在這沉寂中的校園中響起。


    隔著窗戶看了一眼,隨著車輛行駛,那座學校很快就看不見身影了。


    天色已經黑沉下來,他們回去的時候又正好遇見了高峰期,這時候的車輛堵在了馬路上。


    各色燈光閃爍,現代化城市充滿了科技感,從高空俯瞰下去,縱橫交錯的道路將城市分割出了明顯的區域。


    每一塊區域大小不一,這景象很像孩子們玩的積木。


    他們用積木堆積成高樓,再用長方形的基本鋪設道路。城市的一磚一瓦在他們手中塑造而成,又會在他們手中重新變成一塊塊散落的積木。


    回到了酒店之後,昭昭又看見了那個白胡子的老爺爺。


    她對長著白胡子和白頭發的老人很有好感,因為她的師父就有一頭白發和白胡子。她師父可寶貝他那頭發和胡子了,每天都會精心的打理。


    但她將靈識附著在紙人身上時,卻是一直抓著師父的頭發和胡須的。


    他師父也笑嗬嗬地任由她抓著。


    “小友好。”白胡子的老者快步走到昭昭麵前,他又細觀了一下昭昭的麵相,確實和白天的時候看見的一樣。


    命宮當真晦暗無光,隻餘下一團因果。


    “道友好。”昭昭作揖之後看向他,“是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老者看著昭昭那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好像對方知道自己今天要找她一樣。隨即他搖頭失笑,“是有一事想麻煩小友。”


    “我們住在609,您待會兒過來找我嗎?”昭昭笑著露出一排小米牙,一雙大眼睛往他身後看了看,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這一看就覺得對方好有排場,身後竟然跟著三個弟子。


    當初師父帶著她出去的時候就很遺憾,說自己的排場不夠大。


    不過主要是排場大了,人家給的錢多。


    當時昭昭那件法衣定做出來就花了四萬塊錢,雖然她人小衣服要的料子少,但那些繡的東西可一點不少。


    師父好說歹說那人不少錢,師父磨了半天,才讓對方多給了點搭頭。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昭昭看向對方,“待會兒你直接來找我哦。”


    老者點頭,笑盈盈地看著昭昭離開。


    等昭昭離開之後,老者突然歎了一口氣。惹得他身後的弟子忍不住問,“師父?”


    “今日之事進展頗為不順利,我會請那位小友幫忙,你們切莫因為她年紀小而輕慢她。”老者語重心長道:“修為切莫以年齡看待,世人悟性大有不同,機緣不同。切記。”


    “是,師父。”三人點頭,按照常理來說,年齡確實是分辨修為最直觀的東西,但這世界上並不乏天才。


    古有甘羅十二拜上卿,這世間有些事情本來就無法按常理推斷。


    更何況修行一事,這裏麵的能人異士更加數不勝數。


    容珩帶著昭昭出了電梯之後就忍不住說:“你和那個老爺爺認識?”


    昭昭點頭,“剛認識呀,這也算認識吧。”


    容珩:“……他待會兒準備麻煩你什麽事?”


    昭昭大致知道,但這個事情沒必要說給容珩聽。讓他聽了,估計會被嚇住。


    所以她說:“這是秘密。”


    容珩沒好氣的伸手彈了一下她頭頂的丸子,“還跟我有秘密,咱倆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有說過我們是天下第一好嗎?”昭昭伸手捂住自己的頭頂,毫不留情紮了自己舅舅一刀。


    容珩氣得一不做二不休,將人帶到房間裏麵,撓她的癢癢肉。


    昭昭笑得不行,“舅舅!幼稚!”


    “快說!快說!你到底說不說?!”


    “說說說!”


    昭昭緩了了一會兒才喘勻氣,“那老爺爺過來,應該是為了這裏老出車禍的事情。”


    “車禍?”說到這個,容珩就想起了今天下山時碰見的那一幕。


    “對,這裏啊,經常出車禍。”昭昭盤腿坐在床上,“但這事情呢,是有人作亂。老爺爺一個人沒辦法搞定,所以叫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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