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結束,一共籌集到五千萬善款,大家熱議的話題也不是慈善,而是薑梨的字。


    薑梨在天幕美術館舉辦書法展覽,並拍賣自己的書法作品,幾乎每一幅都高達百萬。


    無論買到字的人,還是沒買到字的人,都隻覺得這是一場炒作。


    高價買書法,隻因薑梨是原太太。


    薑梨本人也覺得價格虛高……


    幾個月過去了,她的作品不僅沒有淪為一張廢紙,還真的成為了藝術品!


    這誰能料到?


    不,原赫之料到了。


    他從一開始就非常看好薑女士,甚至因為薑梨放棄書法展覽,他還生氣。


    薑梨再次佩服原赫之見微知著的洞察力,他這樣的善弈者,謀局的高手,怪不得會成為香江的傳說。


    薑梨挽著原赫之的手臂,笑盈盈接受著四麵八方的恭維。


    在大家的恭維聲中,薑梨恍惚了幾秒。


    ‘薑梨,你看到了嗎,苦日子已經過去了,我們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原赫之握著薑梨的肩膀,輕輕用力捏了一下,“怎麽在發呆?”


    薑梨回過神,“我隻是不敢相信,有人用一千兩百萬購買我的字,這筆錢能在香江買套房子,再不濟也可以買好多個愛馬仕包包。”


    “別緊張,你會慢慢熟悉這種感覺。”原赫之聲音低磁,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他要把薑梨養得更加嬌貴,尋常人一生追求的財富、權力和名望,原赫之都會慢慢給予薑梨。


    不僅是為了彌補妻子悲慘的童年,原赫之快要愛上這種類似於養成的感覺。


    薑梨擔心藍夫人拿到字,覺得她的字不值一千兩百萬,萬一藍夫人失望了怎麽辦?


    婚後薑梨精神和物質都很豐富,她已經很少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內耗了。但她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在意藍夫人的看法。


    真是奇怪,明明這是她和藍夫人第一次見麵。


    說曹操曹操到。


    藍鬱溪和謝步衡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謝雅然。


    藍鬱溪前一秒還在跟謝雅然說說笑笑,看到薑梨後,她就隻顧著跟薑梨說話。


    藍鬱溪:“阿梨,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書法家,最後一件拍品亮相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你最後也舉了牌子,難道是舍不得自己的作品?如果是這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薑梨莞爾:“我沒有舍不得,隻是我想為自己的作品挑選收藏家,我覺得藍夫人就很好。”


    藍鬱溪高興的笑出聲,這孩子嘴巴真甜。


    她今年四十五歲,歲月偏愛她,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美得像一朵開到荼蘼的牡丹花,笑起來更是明豔生動。


    年輕時,一定也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


    薑梨忍著跟美人姐姐貼貼的衝動,那位謝大叔是醋王,她摸一下美人姐姐的手,都要被謝大叔瞪一眼。


    美人姐姐怎麽嫁給了一個悍夫啊!


    謝步衡看了眼薑梨,又看向謝雅然,最後視線落在原赫之身上。


    藍顏禍水。


    謝雅然開口道:“大伯母,我也想要那幅字。您就割愛讓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收藏,框裱起來掛在我的書房。”


    藍鬱溪的親生女兒丟了後,謝家隻有謝雅然這麽一根獨苗,全家人把她寵上了天,要什麽給什麽。


    甚至藍鬱溪還打算等她身體不行了,就把她在藍石集團的股份轉給謝雅然。


    一幅字而已,給就給了,根本不需要猶豫。


    藍鬱溪下意識去看薑梨,薑梨眼神明顯冷淡很多。


    藍鬱溪猶豫了…


    謝步衡知道妻子不愛字畫,她興起拍下那幅字,應該是為了新認識的小友,薑梨。


    這件事也是有趣,兩個小姑娘扯頭花,讓他妻子當判官。


    向來不喜歡這些雜事的妻子,居然也在認認真真當判官。


    藍鬱溪黛眉微蹙,連犯難都有別有一番風韻。


    薑梨垂眸,發覺自己和謝雅然在為難藍鬱溪,這樣很不好,所以薑梨退了一步。


    “那幅作品屬於藍夫人,它何去何從藍夫人說了算,我既然決定把它拿出來拍賣,那就不應該再管那麽多。”


    謝步衡詫異地看著薑梨,她,她這麽體貼他妻子,是何居心?!


    藍鬱溪心間莫名柔軟,不舍得那個叫薑梨的孩子受委屈。


    她說:“我最近這段時間對字畫很感興趣,想要自己收藏。”


    謝雅然喉嚨緊澀,不敢相信大伯母拒絕了自己,這隻是一個並不過分的小小要求而已。


    謝步衡出聲打圓場,他會給謝雅然搜羅其他書法家的作品,一樣可以掛在書房裏欣賞。


    謝雅然有些心灰意冷。


    大伯母疼愛她,但大伯母顯然更加注重自己的感受。


    大伯父雖然是她的血脈親人,但大伯父心中最要緊的人是大伯母。


    薑梨挽著原赫之的手臂,想要回套房休息,轉身就看到了薑氏夫婦和薑頌兒。


    事趕事,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薑梨兩眼呆滯,心累。


    薑德明看了看原赫之的臉色,說:“頌兒是過來道歉的,她不應該跟妹妹鬧別扭。”


    薑梨淡聲:“我怎麽覺得她是想要毀我名聲。”


    她心裏有氣,但謝家人還在邊上,她就沒說難聽的話,免得讓外人看笑話。


    薑德明是人精,他沒接薑梨的茬兒,隻是嚴厲嗬斥親閨女:“誰家姐妹不吵嘴,你說話也要注意場合!嫁人了還這麽大大咧咧,多跟你妹妹學一學,什麽叫寬容大度。”


    薑梨險些笑出聲,高帽子都給她戴上了,她要是跟薑頌兒計較,那就是不寬容不大度。


    誰親誰疏,此刻分明。


    薑夫人也催促著薑頌兒道歉,承認她跟薑梨隻是姐妹間鬧別扭,否則薑家真要落下一個‘食親財黑’的壞名聲。


    薑頌兒張不開嘴,像是上了一把鎖。


    原赫之沉聲:“你的品性真是堪憂,不道歉的話,那就一輩子別在我們麵前說話。”


    他在警告薑家,如果薑頌兒不向薑梨道歉,那薑家一輩子不要在他麵前說話,不要求他辦事。


    薑頌兒滿眼幽怨,“你怎麽能當眾指責我!”


    原赫之:?


    薑梨:“大姐,你清醒一點,原赫之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丈夫,你是在跟我的丈夫撒嬌嗎?”


    薑頌兒雖然嫁給了葉聿琛,但她一直都沉浸在原太太這個角色裏,直到她受到原赫之毫不留情麵的指控,大夢初醒。


    “對不起,我說了對不起,你們滿意了吧!”薑頌兒紅著眼眶,不像道歉,像是在發毒誓。


    葉聿琛在哪裏,她被這些人逼著道歉,葉聿琛為什麽不給她撐腰,她明明給他發了短信!


    薑梨:“我很滿意。”


    不管薑家人的臉色,她心情不錯的離開了大堂。


    原赫之牽著她的手,一直穩穩當當站在她身邊,給她當靠山。


    遊輪上唯一的總統套房,附帶私人甲板,薑梨站在甲板上吹風,這裏很安靜,沒有人會來打擾。


    原赫之站在不遠處,他沒有上前打擾薑梨,她現在需要獨處空間,或許他應該回避。


    夜空漂泊著零零散散星子,突然一簇簇煙花騰空,炸開,顯出一行虛浮絢爛的文字‘薑梨生日快樂’。


    很大很耀眼,整艘遊輪的人都能看見。


    薑梨欣賞了一會兒,轉身尋找原赫之,他就在身後,一回頭就能看到。


    她小跑,撲進原赫之懷裏。


    “原赫之,生日快樂。”


    “老婆,今天是你的生日,是不是偷偷喝酒,醉了?”


    “沒有。”薑梨白皙的小臉靠著他胸膛,稍稍仰頭就能看見他清晰冷硬的下頜線。


    她知道原赫之為她精心準備生日宴會,隻是出於對妻子的愛重。


    原赫之這種男人,上輩子就沒愛過人,這輩子難道會有例外?


    薑梨:“我隻許了一個生日願望。”


    原赫之‘嗯’了一聲,親吻她的發頂,漫不經心地說:“不貪心,很乖。”


    薑梨:“因為我隻有這一個生日願望,我希望原赫之這輩子能夠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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