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救護車的過程中,原三把天幕美術館裏裏外外的隱患排查了一遍,原四也從監控室回來了。


    “大少爺,我查了監控,射燈下墜是意外,但不排除有人提前動了手腳。這段時間進進出出天幕美術館的人很多,排查起來需要時間,這種事不一定能查出來是誰,最好等他下次使壞,甕中捉鱉。”


    原赫之看向原三。


    原三:“我在前麵的台階上發現了油,幸好發現的及時,我已經清理掉了。”


    “就算射燈沒掉,等大少爺和少夫人踩到前麵的台階,絕對會摔成骨折!”


    薑梨神色不自然。


    甕中捉鱉?


    捉什麽鱉,那個鱉就是我!


    呸呸呸,我不是鱉,你們才是鱉!


    原赫之注意到了薑梨的異樣,順著她背部的手掌一頓,聲音低沉:“他們說得不對嗎?”


    原三原四齊刷刷望著薑梨。


    薑梨:“我有一個猜測,你們聽聽就行。”


    原赫之:“你說。”


    薑梨:“如果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幕後主使在射燈動手腳,是想算計誰?”


    “美術館那麽大,被算計的人一定會經過這裏嗎?”


    “幕後主使不能控製別人一定經過這裏,但他可以決定自己經過這裏。”


    原三和原四麵麵相覷,少夫人分析得有道理,幕後主使搞這一出,不一定是想害人,有可能是想達成別的什麽目的。


    原赫之:“你的意思是,剛才差點被砸到的人中,就有幕後主使?”


    薑梨:“我也是猜測。”


    葉聿琛從底層掙紮向上,心中隻有利益得失,沒有欣賞藝術品的細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葉聿琛重生了,他也欣賞不來藝術品,又怎麽會積極參加薑梨的書法展覽。


    還正好因為救小謝總被砸傷了,並且隻有葉聿琛受了傷。


    薑梨越想越覺得是葉聿琛,他有了這份救命之恩,葉氏集團的融資困境,就不再是困境了。


    上輩子她就知道葉聿琛心狠,沒想到重生一次,他更加陰險,連自己都不放過。


    薑梨把頭埋在原赫之懷裏,嬌氣哼哼,說她頭疼。


    原赫之打趣:“你每天隻想著吃吃喝喝,稍微考慮一下這麽複雜的事,就覺得頭疼了?”


    “小梨渦,你很聰明,好好運用你的智慧,你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人。”


    有了薑梨的提醒,原赫之很快想通了整件事,幕後主使有可能是葉聿琛,畢竟他受益最大。


    但這一切都是猜測。


    原赫之:“左右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今天的展覽就看到這裏吧,我送你回家休息。”


    薑梨:“我是主辦方,葉聿琛受傷了,我也有責任,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他傷得怎麽樣。”


    原赫之:“不頭疼了?”


    薑梨小聲嘀咕,“不用腦子的話,就不疼。”


    她鐵了心要去看熱鬧,再加上原赫之怕葉聿琛鬧事,毀了薑梨的書法首秀,邁巴赫改道去了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薑梨給薑頌兒發了短信,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讓她從hongkong回來後直接去醫院。


    薑頌兒沒有回複。


    -


    香江市中心醫院。


    醫生給葉聿琛的手臂和肩膀止血、包紮,最後送到了vip病房。


    謝雅然坐在床邊,美豔的臉龐略顯蒼白,心有餘悸道:“射燈架子那麽重,砸到頭就沒命了,你怎麽還笑啊。”


    葉聿琛:“隻要你沒事就好。”


    謝雅然抿著唇。


    她心中認定隻有原赫之配得上自己,但麵對豁出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初戀,她不可能無動於衷。


    女助理何詩:“小謝總,我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謝先生。”


    謝雅然惱道:“你多事!”


    何詩:“抱歉,事關您的安危,我不能替您保密。您是謝氏家族的繼承人,您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謝雅然讓葉聿琛好好休息,她要出去打一個電話,大伯父和大伯母肯定急壞了。


    葉聿琛目送她離開病房,眼中的溫情瞬間熄滅。


    上輩子我為你害死了結發妻子,結果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把我當一個小醜耍得團團轉。


    雅然,不要怪我算計你,這都是你欠我的。


    走出電梯,薑梨看到了站在走廊打電話的謝雅然,她和原赫之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


    謝雅然:“大伯,您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對了,千萬不要跟大伯母說,我怕她擔心。先掛了,我還有急事。”


    她走到薑梨麵前,振振有詞,“原太太,你作為這次的主辦方,葉聿琛受傷,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原赫之:“天幕美術館是承辦方,館內的安全措施歸他們管,合同裏寫明了,這事跟薑梨無關。”


    謝雅然冷笑,“原總,大家都認可你是商界的無冕之王,不光是你能力強,更因為你有擔當。你不是一個推卸責任的人,怎麽結了婚,道德標準就降得這麽低了!”


    意有所指,指桑罵槐。


    薑梨不喜歡跟人爭吵,即使吵贏了,也會消耗她很多情緒和精力。


    但把人虐待致死的劊子手,有什麽資格指責別人道德標準低?


    薑梨:“如果我有責任,我會承擔。”


    “葉聿琛是小謝總的救命恩人,你替葉聿琛抱不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原赫之跟這件事沒關係,你衝他發火幹什麽?”


    “火氣這麽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葉聿琛的女朋友。”


    謝雅然瞳孔微縮。


    她又看向薑梨的脖子,那裏明明沒有小紅痣,但謝雅然就是覺得薑梨脖子有什麽不對勁。


    薑梨覺得謝雅然的眼神瘮人,那天在樂匋私房菜,謝雅然就用這種眼神看她。


    “我脖子上有東西嗎?”


    “沒有。”謝雅然態度強硬,“葉聿琛已經沒事了,如果你要跟他道歉,那我歡迎你。他現在需要的是道歉,而不是假惺惺的探望。原太太的小楷舒朗開闊,都說字如其人,這個道理好像不適用於你。”


    有病。


    今天這出十有八九是葉聿琛自導自演,薑梨瘋了才會給葉聿琛道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曾經……


    “聿琛!”


    拎著行李箱的薑頌兒撒手,撞開謝雅然,跑進了病房。


    “聿琛,誰把你傷成這樣?我跟她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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