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沒有多想。


    她走進衛生間認真洗漱,忽然想認真倒騰一下頭發,就走進衣帽間挑選發帶。


    lv的老花飄帶過於粉嫩了,跟她今天的黑色裙子不搭。


    愛馬仕的twilly絲巾圖案她很喜歡,就是手裏這幾條顏色飽和度有點高,紮頭發顯得頭重腳輕。


    薑梨真覺得自己有點嬌了,上輩子被困在不幸的婚姻裏,葉聿琛送她一個新款香奈兒她都要感恩戴德,哪能像現在挑挑揀揀。


    薑梨明媚瀲灩的眼波流轉,盯上了原赫之的衣櫃,迅速打開後,從裏麵挑了一條黑灰配色金屬質感的方巾。


    美美的用它紮了一條麻花辮後,薑梨這才擔心,自己擅用了原赫之的物品,他會不會生氣?


    於是遠在s省的原赫之收到了一條簡訊,以及一條短視頻。


    【赫之哥哥,你出差好久了,我很想你,已經想的上頭惹。我今天的發型好不好看呀,不好意思用了一下你的方巾,因為實在跟我今天的衣服太搭配啦!你的寶貝老婆衣帽間太空蕩蕩了,會有心軟的老公給寶貝老婆帶禮物,填滿她的衣帽間嘛~今天又親你五百遍!】


    並附贈了一段15s的視頻,她纖細軟白的手指勾纏著麻花辮,緩緩揚起的笑容又甜又膩,飽滿粉潤的唇不安分地嘟起,不知道她要說話還是親吻,視頻就結束了。


    原赫之點開視頻,深邃漆黑的瞳孔微縮。


    小妖精。


    看了幾遍短視頻後,男人白襯衫下的背闊肌狠狠伸展,黑色袖箍束縛著他結實緊繃的臂膀,隱隱有暴烈的跡象,壓抑而沉穩的禁欲感肆虐,大總攻的氣場令人雙腿發軟。


    坐在對麵匯報工作的趙秘書推了推眼鏡,他要不是英年早婚,恐怕會臣服在原總的西褲下。


    “原總您忙,我過會兒再跟您匯報新規的進度。”


    “不用,你繼續說。”


    原赫之扣住了手機,指腹卻時不時摩挲過手機屏幕,有些涼意,不像她溫暖如脂膏的皮肉。


    他可愛的小妻子,撒嬌索要禮物的方式也很可愛,但他更想親耳聽到她軟膩貪婪的聲音。


    趙秘書:“…好的。”


    扛著大總攻的頂級性張力,戰戰兢兢匯報工作,生怕自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真不敢想象少夫人過得什麽日子,天天都在為原總著迷吧!


    -


    薑梨正在餐廳吃燕窩,她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不管了,天塌下來有原赫之頂著,她要按時吃飯喝藥,活得長長久久。


    如果她有幸活到白發蒼蒼的年紀,那她要當最漂亮的老太太!


    抬眸的瞬間,薑梨看到一個稀罕的人影,她揚起笑容迎客,“婆婆,您吃早餐了嗎?”


    原赫之婚前深沉冷肅,婚後行事更加果斷狠辣,當然這一切薑梨都不知道,原夫人可清楚得很。


    不敢找原赫之不痛快,但可以找薑梨不痛快!


    原夫人的笑容令人倍感親切,溫聲斥責薑梨。


    “你這孩子,家裏有貴客登門,就算赫之在家裏,也會第一時間去接待,你怎麽還在這裏慢悠悠吃早餐,有點不像話了。”


    薑梨一聽原赫之都要尊敬的貴客,那她確實應該上上心。


    “婆婆別急,我還有三口就喝完燕窩,馬上就去,我身子骨弱,不吃早餐會暈倒。”


    原夫人:“……”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見過緊張自己身體的人,但薑梨未免太愛惜自己了吧。


    薑梨吃完燕窩後,跟著原夫人去見貴客。


    原夫人剛走進客廳,就高興道:“清安,這就是赫之的媳婦,你還沒見過吧。”


    薑梨看到一個身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頸間是一串澳白珍珠,雖然打扮的富貴,妝容也精致,但眉間略顯憔悴,氣質介於清冷和陰鬱之間,也是別有一番韻味的美。


    “我是薑梨,原赫之的妻子,請問怎麽稱呼你?”


    “許清安。”


    “很好聽的名字,清冷獨立,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你自己有做生意嗎?”


    許清安搖頭,“我不會做生意,以前開的花店也倒閉了。”


    薑梨:“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全職太太也很厲害。”


    許清安單薄下垂的唇角揚起,“我的丈夫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留下我和兩個孩子,我現在確實是全職太太。”


    薑梨看見了沙發上的龍鳳胎,三四歲的年紀,穿著bonpoint童裝。


    這是一個法國的童裝品牌,堪稱童裝裏的愛馬仕,小時候她有幾套。


    許清安目光掠過薑梨空蕩蕩的頸間和手腕,隨後滿意地收回視線,手指撫摸過頸間的澳白珍珠,香奈兒套裝,又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腦袋。


    最後看向薑梨。


    “我丈夫的撫恤金全部用來給我治病了,如果不是原大哥幫襯,我們娘仨活不到今天。原大哥是我們一家的恩人,也是我們的天。”


    什麽?


    薑梨眼神微妙,施施然坐在沙發上,沒了跟許清安深入交流的心思,真是白瞎了這麽清冷獨立的名字,感情是來上門示威的。


    “你丈夫死了,跟我丈夫有什麽關係,他又不是軍部的人,還管你們吃喝?”


    許清安唇角的笑意加深,“你剛剛嫁過來,還不了解原大哥吧。原大哥和我丈夫是戰友,我丈夫犧牲後,我痛不欲生,是原大哥給了我活下去的動力。”


    薑梨不相信原赫之這種潔癖深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門閥貴公子,會吃別家的剩飯剩菜。


    但昂貴的衣服首飾做不得假,原赫之確實把戰友遺孀照顧得很好。


    原夫人開口道:“兒媳婦,既然你嫁給了赫之,那就要婦唱夫隨。”


    “清安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喊她一聲姐姐。對了,清安每個月都會來一次,赫之不在家的時候,你要好好招待清安和兩個孩子。”


    “你膝下沒有孩子,讓兩個孩子認你當幹媽如何?”


    算盤珠子崩薑梨一臉。


    薑梨:“我可不敢搶人家孩子,萬一人家爸爸晚上找我麻煩怎麽辦,我膽小,怕鬼魂。你們聊著吧,我還要回去喝中藥。”


    原夫人又不是她的原裝婆婆,麵上尊敬一下就行了。


    更何況原赫之才是薑梨的直屬領導,原夫人這個小領導的命令愛聽不聽,反正不影響她吃喝玩樂。


    回到別墅的薑梨洗手,焚香,靜心練字。


    時間隨著縷縷香煙散去,薑梨不知道練了多久,直到手腕酸了才擱筆。


    小書房是王叔幫她收拾出來的,就在原赫之的大書房邊上,雖然小了一圈,但格外精致。


    薑梨喝了半杯水,拿起手機看到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原赫之打過來的。


    狗男人!


    薑梨不想給原赫之回電話,反手撥通了柳纖雪的手機。


    柳纖雪聲音沙啞:“喂?”


    薑梨:“你做賊去啦,聲音怎麽啞成這樣。”


    柳纖雪躺在床上翻白眼,“嗬嗬,我昨天去公司上班了,i''m柳氏集團首席財務官,公司小小的麻煩大大的,加班也是多多的skr~”


    薑梨‘噗嗤’一笑,想起上門添堵的寡婦,聲音有些消沉,“我今天過得很不好,原赫之在外麵養了一個寡婦。”


    柳纖雪一下子精神起來,“什麽世家貴公子,口味這麽重的嗎?”


    薑梨:“這都是她們說的,我半信半疑。”


    柳纖雪:“那你自己別瞎猜,最好跟原大少求證,萬一是誤會呢。很多夫妻都是因為一層一層的誤會走散了!”


    “如果原大少真的跟寡婦不清不楚,那你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跟原赫之這種男人隻能來軟的,千萬不要把話說絕,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自尊在強權麵前隻能淪為齏粉,你以為自己獨立自信換來他的寬容以待,其實都是他的施舍。以柔克剛,讓那些大人物心生愧疚,你才能在博弈中穩居上風!”


    薑梨越發覺得纖雪在國外談戀愛了,還談了一個大佬,否則不可能這麽清楚大佬的心理。


    “纖雪,我感覺你快變成愛情專家了,要不你出一本書吧,我一定逐字逐句的閱讀。”


    “真別說,我有出書的想法!等我把公司的賬理好後就開始寫書,挽救那些迷茫、焦慮、不自信的美羊羊們!”


    薑梨輕笑。


    她斜身坐著,怕弄亂自己的裙子和發型,白皙筆直的雙腿壓著黑色雪茄椅,塗著勃艮第紅的圓潤腳趾輕輕點著地毯,嬌憨懶散又嫵媚的一麵,通過牆角的攝像頭,被某個陰鷙冷厲的男人收入眼中。


    原赫之忙完工作後,打了幾個電話問薑梨想要什麽禮物,但是都沒打通。


    王叔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沒接電話。


    原赫之這才想起查家裏的攝像頭,在一堆忙忙碌碌的畫麵裏捕捉到了悠閑的小女人。


    不接他的電話,反而在跟別人甜甜蜜蜜聊天,笑得又甜又妖,柔軟的身段塌陷在雪茄椅,不安分到了極點。


    原赫之喊來趙秘書,“不等明天了,我現在就要回香江。”


    男人鋥亮的皮鞋踩著包裝精美的禮盒,沉穩的氣場有些不耐,又因為情緒失控變得更加冷厲威重。


    真該摁著他可愛貪婪的小妻子,狠狠懲罰。


    “我要知道她打電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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