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心瑜幫琴棋畫,琴棋幫自家小姐畫。


    隻片刻後,所有人的手型都在上頭了。


    蘇心瑜再度展開瞧了,很快將皮毛收攏,麵上笑容竟也很快不見。


    見狀,陸炎策笑出聲:“哈哈哈,心瑜,你的手也很小,比琴棋的手還小。”


    他方才就站在她身後,所有人的手型他都瞧得真真的。


    “哪有?”她伸出手,“我手指分明很長的。”


    琴棋幫自家小姐解釋:“我家小姐的手指是很長的,主要我的手掌寬手指也粗,所以畫上去瞧著手比小姐的大。”


    陸承珝瞥了眼蘇心瑜的手。


    她的手確實小。


    手指也確實是長的,就是很纖細,瞧著手就不大了。


    不過本來她的手也不大。


    偏生陸炎策好勝心起來,一定要與她比誰的手大:“心瑜,你把手張開,與我比一比。”


    蘇心瑜將手負到背後:“我不跟你比,我還在長個子呢,手也會長的。”


    “嗬……”陸炎策得意,“我長的空間比你大,你是女子,再長也長不了多少了。”


    蘇心瑜看向裴行舟:“小舅,你管管他。”


    裴行舟卻問:“所有手誰的最大,手指誰的最長?”


    “小舅也看我笑話嗎?”


    她就是骨架小。


    所以看著手小。


    陸炎策愈發得意:“小舅可是我的親小舅。”


    蘇心瑜隻好坐到了陸承珝身側:“夫君,你是我的親夫君,你幫我說說。”


    不承想,陸承珝也問:“誰的手最大,誰的手指最長?”


    蘇心瑜要自閉了。


    抱著皮毛,誰也不給看,縮到角落去了。


    角落裏,她麵對牆壁盤腿坐著。


    不想再理他們,她索性將披風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


    這一幕,瞧得陸承珝笑出聲。


    笑聲朗朗動聽。


    不是小舅的,更不是陸小八的,蘇心瑜一怔轉過頭去瞧,隻見笑的人竟然是冷麵郎君陸承珝。


    天呐!


    他笑起來可真好看。


    鳳眸內仿若亮起銀河星辰,那細碎的光亮,點點密布。


    平日裏涼薄的唇角弧度此刻竟然是那樣的愉悅。


    看了呆愣片刻,她這才回過味來:“夫君在笑話我?”


    陸承珝坦誠:“看你這模樣配上白色披風,加上帽子上的毛圈,讓我想起了我那條狗。”


    小姑娘雙眼清澈,羽睫撲閃,純得很。


    如此縮在角落,與他孩童時所養的狗兒一般模樣。


    曾記得它做錯了事,就這般縮在角落麵壁思過。


    此刻小姑娘真的像極了他的狗兒。


    蘇心瑜黛眉擰緊,嬌軟的嗓音拔高:“渾身白毛,被四皇子君奇勝給燉了的那條狗?”


    陸承珝難得溫潤頷首。


    裴行舟也頷首:“還真的挺像。”


    蘇心瑜來氣:“不給你們瞧手印子,就都笑話我是吧?”


    她氣惱地下了軟榻,將皮毛鋪展開放在桌麵上:“喏,都看好了,我的手雖然瞧著不大,但手指卻是長的。”


    他們一行所有人的手型都一目了然了。


    侍衛們的手指大都粗壯,手掌也寬大。


    男子中好看的手要數裴行舟與陸承珝的,陸炎策是小屁孩,撇開不算。


    陸承珝淡聲:“手指確實挺長。”


    小姑娘的手型很秀氣,手指確實纖長。


    蘇心瑜這才高興不少。


    裴行舟看到了自個手型,好勝心起來,問:“心瑜,我與陸五的手誰大?”


    蘇心瑜道:“小舅的手遠不及我夫君的好看。”


    “小舅我可把你當親外甥女看待。”裴行舟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與陸五的手誰大,你就給誰縫手套。”


    陸承珝嫌棄蹙眉:“我不跟你比。”


    他們此行出來沒帶尺子,是以做尉都隻能畫手型。


    兩人要比誰的手大,唯有手與手擱在一起比,兩個大男人……


    這種惡心的事,他才不幹。


    蘇心瑜想著小舅確實待她很好,乍一看畫上的手型,他們的手比不出大小來。


    一時間尚未能定下給誰縫手套……


    就這時,裴行舟朝陸炎策伸手:“阿策,抓住小舅一根手指給他們瞧瞧,小舅的手有多大。”


    陸炎策十分嫌棄地抓住了裴行舟的手指:“小舅,你哪裏學來的?”


    “什麽叫哪裏學來的?”他舉起手。


    兩隻手一大一小,對比強烈,瞧著裴行舟的手確實很大。


    裴行舟得意:“心瑜,快誇我,你得給我縫。”


    隻片刻,陸炎策就放開:“我還想心瑜幫我縫呢。”


    陸承珝聞言,隻覺得他若不爭搶,好似有什麽東西就要被搶走了,遂學著裴行舟的模樣與蘇心瑜道:“來,你抓。”


    蘇心瑜也不多想,乖順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女子與男子的手如此在一起,愈發顯得女子的手小,男子的手大。


    再加他們的手都好看都白皙,此般對比與舅甥倆來得更強烈。


    裴行舟甘拜下風:“行罷行罷,陸五你贏了。”


    陸承珝卻沉靜在自己的手指被蘇心瑜握住的感覺裏……


    綿軟,嬌柔。


    就是——


    她的小手是冷的。


    想著是不是給她暖暖手時……


    下一瞬,蘇心瑜已經放開了他的手指。


    “小舅,夫君,你們真幼稚。”她忍不住吐槽,“有這工夫,我早裁剪好一副手套,琴棋差不多就縫了一隻了。”


    “我也覺得他們幼稚。”陸炎策附和,“都那麽大的人了,還比手大手小。”


    蘇心瑜斜他一眼:“還不是你提出來的?”


    陸炎策一噎:“我是真小孩,他們都長大了。”


    “行罷行罷。”


    蘇心瑜也不跟他爭辯了,拿出剪刀開始裁剪。


    陸承珝環視車內:“蘇心瑜,你備的炭盆與銀絲炭何在?”


    蘇心瑜抬了抬下巴,指向灶台旁的矮櫃:“都在靠近灶台的櫃子裏。”


    陸承珝便親自去取了,將銀絲炭放了幾塊進炭盆,用細柴生了火。頭一回做這事,稍顯笨拙,卻也順利。


    不多時,銀絲炭燃起來,車內溫暖不少。


    有心想問問蘇心瑜的手有無熱些,出口的話竟是:“大家的手可都熱乎了?”


    陸炎策舉起手:“熱了,熱了,生了火就是熱乎。”


    就這時,寒風衝車內道:“公子,風雪越來越大了,眼瞧著有暴風雪。”


    吹得他們駕車的人都不太睜得開眼。


    聞言,眾人往車外瞧去。


    漫天的雪花大朵大朵地飛旋著落下,好似更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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