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道:“那就六百一輛,兩輛一千二,車內的折疊桌子凳子全都給我備上。這車子大,起碼得四匹馬拉,兩輛馬車就得八匹馬。”


    掌櫃心裏盤算自己能賺多少後,笑道:“其實這兩輛馬車太大,院子裏停放著占地,我就虧本賣給你們罷。”


    “還虧本?”裴行舟哼聲,“同樣是做生意的,誰還沒這個精明的勁了?馬,你得給我選上好的馬。”


    掌櫃連連點頭,這才坦誠道:“你們買了高興,我賺了也高興,就這麽定了。”


    付錢時,裴行舟掏銀票,陸承珝也掏銀票。


    “我來吧,你就省省吧。”裴行舟道。


    陸承珝不語,沉默著將十二張百兩銀票給掌櫃。


    掌櫃正要接下,被裴行舟一把奪過還了陸承珝,他則將自個的銀票塞了過去。


    陸承珝這才開口:“收我的。”


    極富威懾力。


    掌櫃乖乖去接他的銀票。


    “你不收我的,咱們就不買了。”裴行舟道。


    “兩位這不是玩我麽?”掌櫃傻了,急於做成生意,遂建議,“您二位一人六百不就成了?”


    於是乎,裴行舟與陸承珝各買下一輛大馬車。


    兩人決定今日準備準備,明日就出發。


    兩輛大馬車,一輛由阿興駕著回了裴家,一輛由凍雨駕著回了陸家。


    當日,裴行舟回了布莊,交代生意。


    陸承珝在蘇心瑜的要求下,帶著陸炎策去市場采買。


    水果蔬菜肉類皆買了不少,還買了不少花生瓜子,還有幹糧零嘴。甚至連車上用的鍋碗瓢盆,也都買了一套。


    待物什全都搬到車內時,滿滿當當有六筐。


    瞧得陸承珝麵色冷沉,新買的大馬車他不怎麽在乎,但此刻乘坐的是他專門定製的馬車。


    車內整得鄉村集市一般,瞧得他不爽。


    回陸家時,蘇心瑜瞧著幾筐物什,還想著一路去寒州還缺什麽,完全沒瞧見陸承珝的臉。


    陸炎策卻是瞧見了:“哥,心瑜挺會過日子的。”


    反正依照她的買法,這一路過去,他們是餓不著的。


    蘇心瑜這才抬眸看向陸承珝:“夫君,被子就拿家裏的罷,咱們這麽多人倘若再買被子,又得花錢。最好再備隻炭盆,如此應該什麽都不缺了。”


    陸承珝清冷“嗯”了一聲。


    待他們回到陸家清風居時,柳氏與陸湛夫妻亦在院中等候多時了。


    “爹娘,三伯母,你們怎麽在?”陸炎策吃驚,“是等我們麽?”


    陸湛道:“聽說承珝買了輛小屋子一般的馬車,我們能不來問問麽?”


    陸承珝淡聲:“正好與母親,也與五叔五嬸說一聲,明日我們就啟程去寒州。”


    馬車丁點都不奢華,規模挺大,倒是立時引得陸家上下知曉。


    不過此刻過來問的,大抵是陸家最關心他的人了。


    陸湛明白過來:“準備一路睡車上?”


    畢竟去寒州食宿不便。


    “嗯。”陸承珝頷首,“母親身體不好,屆時還望五叔五嬸幫忙照顧一二。”


    “你放心,好好尋醫。”陸湛頷首。


    裴沛珊也道:“你母親這邊,盡管放心便是。”


    “你管好自己的身體罷。”柳氏傷懷,微頓下,又道,“去寒州據說單程就要半個月,如此一來,過年你們是趕不回來了吧?”


    倘若此次尋醫又無果,後續也沒有法子解了他身上的毒。


    他這一生最後一次過年就在外頭。


    都不能與她這個母親一道過,往後想來大抵是莫大的遺憾了。


    “食宿在車上,日夜兼程的話,大抵可縮短行程。”陸承珝嗓音淡淡。


    一時間,院中安靜下來。


    為打破沉默,陸湛警告兒子:“炎策,到時候聽你五哥的話,別惹事。”


    陸炎策忙不迭地頷首:“爹,我知道。”


    裴沛珊也叮囑:“神醫本事好的話,你求他收你當徒弟,多學點總不會有錯。”


    “知道了,娘。”陸炎策再度應下。


    “心瑜。”柳氏看向蘇心瑜,“為娘與你說幾句話。”


    蘇心瑜頷首,扶著婆母去了東廂房。


    “這一路過去,舟車勞頓,還請你多多照顧承珝。還有一點,為娘要提醒你,你得拿出自己的本事來,讓承珝早些動心。教習嬤嬤那,為娘已經派人去說過了。你若與承珝若不能成事,等你們從寒州歸來,為娘就讓教習嬤嬤教你本事。”


    “本,本事……”


    蘇心瑜唇角抖了抖。


    柳氏以為兒媳不明白自己口中的本事是什麽,直接道:“伺候男人的本事。”


    “母親。”


    “你是個聰慧的,肯定一學就會。教習嬤嬤嚴厲,你若不想學,那就在這段時日自個開竅。”


    “這……”


    蘇心瑜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承珝那,為娘也會與他說一說。”


    說罷,柳氏便去尋了兒子。


    母子倆去了主屋。


    到了屋內,柳氏開門見山:“我不來催,你們又是分房睡。”


    方才兒媳直接扶著她去了東廂房,就可看出端倪。


    陸承珝不吱聲。


    柳氏又道:“早些留個種罷,算為娘求你了。”


    “要去寒州,母親的意思,讓我與她在路上就……”


    “如何不能了?你們是主子,馬車有的是人駕駛。那車子我瞧過了,有床,正正好。”


    陸承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車內?旁人可聽著。”


    母親竟然喊他與蘇心瑜在車內圓房。


    “聽著又如何?新婚夜,本就是要聽房的。再說皇帝後妃的房事,還天天有人聽有人記。”柳氏柔聲勸,“再說沿途難道就沒有客棧了?更何況,到了寒州成事也是可以。”


    反正隻要兒子兒媳歸來時,已經留了種就算完成了任務。


    陸承珝微微沉了臉:“母親,您可不可以先別管此事?”


    “我是你娘,我如何不管?”


    “成罷,你管。”


    “你就聽為娘的,你的身體情況自己知道,若非如此,為娘也不會這般催你。”柳氏壓低聲,“車內的床尺寸為娘已經命人量過,今夜就給你們備好被褥,如此路上睡得也舒服些。”


    陸承珝總算頷了頷首:“好,辛苦母親。”


    柳氏這才出了主屋,與五房的弟妹說了一聲,先回自個的院子去了。


    路上,她吩咐孫媽媽:“去買一本春宮圖來,明日給我塞小兩口的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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