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抓的是他的……


    陸承珝急忙扣住她的手腕,不想她還掙紮了下,他隻好扣得愈發緊了些。


    翌日清早。


    蘇心瑜醒來竟發現自己被他攥著手腕子,她另隻手忙推他。


    “喂,陸承珝,醒醒!”


    陸承珝緩緩睜眼,隨之也鬆開了手。


    “你怎麽抓我手腕?”她將手腕挪到他眼皮子底下,“你看都攥紅了。”


    “我不知。”男子垂眸,反問,“允許你抱我胳膊,就不許我抓你手腕?”


    “你?”


    蘇心瑜眨眨眼。


    “再說你這床太窄,我大抵是怕被你踹下去。”


    男子拍拍床沿,示意再過去,人就掉下了床。


    蘇心瑜探頭瞧了眼:“確實是窄了點,那今夜再睡的話,你可以繼續拽著。”


    “嗯?”陸承珝一怔,“倒也不必。”


    隻要她老實些,他何至於此?


    待夫妻倆穿戴洗漱好去了前院,耿嬤嬤已經做好了早膳。


    用膳時,魏管家問陸承珝:“姑爺,昨夜章家沒派人來,您覺得他們何時會來?”


    這麽等著,很是被動。


    他們就連出門買菜都得由姑爺的侍衛護著。


    往後姑爺小姐總要回京城的,那他們該怎麽辦?


    “就這段時日。”陸承珝想了想,道,“你們放風聲出去,就說蘇家姑爺明日要啟程回京。”


    “真的要回京?”耿嬤嬤問,“會不會快了些?”


    魏管家道:“老婆子,姑爺的意思是假裝說說,讓章家早些動手。”


    “我明白了。”耿嬤嬤點點頭,“等會我叫護院把刀都磨一磨。”


    雖剩下了四個護院,但該防範該準備的事都得做起來。


    --


    入夜。


    月朗星稀。


    今日上午就將陸承珝要回京的消息傳了開去,此刻夜色濃鬱,府邸外仍舊沒有動靜。


    陸承珝便隨蘇心瑜回房。


    到了房中,蘇心瑜拿了把手術刀,手指一直在刀柄上摩挲著:“夫君可有匕首,能否借我一把?我這刀太小了。”


    “你作何?”男子嗓音淡淡。


    “我怕夜裏來襲,有匕首自保會好些。”蘇心瑜壓低聲,“當然夫君若是隻有一把匕首,你留著自己用就成。”


    陸承珝掏出一把匕首給她:“你拿著。”


    “那你呢?”


    男子道:“我不需要。”


    蘇心瑜推了他的手婉拒:“你隻一把匕首,還是你自個用罷,我去廚房拿把刀。”


    “你準備拿菜刀防身?”


    “不能麽?我拿剔骨刀……”嬌軟的嗓音含了爽利,“一樣能紮人。”


    陸承珝本不打算打擊她,卻忍不住道:“就你那點力氣,被人反手殺了,何處哭去?”


    “我若被殺了,那就是死了,還怎麽哭?”說話時,蘇心瑜逗弄他的心思起來,緩步湊到他跟前,“夫君,我若被人殺死,你會哭麽?”


    “笑話。”


    男兒有淚不輕彈,她難道不知?


    “不會麽?”


    她仰頭看他,水盈盈的眸子裏是他清冷的臉龐。


    “不會。”陸承珝將匕首塞她手上,“拿著。”


    蘇心瑜將匕首塞回他手心:“還是你拿著罷,你身手好,匕首在你手上,能發揮最大作用。”


    聞此言,陸承珝便將匕首塞去了枕頭下。


    而後夫妻倆幹坐著有一刻鍾,外頭仍舊沒有動靜。


    “夫君,今夜章家胡家一定會派人來襲麽?”蘇心瑜忍不住問。


    “大抵會,他們消息靈通,得到消息當即會做準備。此刻已是深夜,應該會來。”陸承珝溫聲,“你若困了,和衣躺著睡會,我看著。”


    “這是夫君隨我回房的緣故,是覺得我困了?”


    “那不然?”


    “我是來拿刀的。”


    蘇心瑜將手術刀塞進了袖兜內,從他的枕頭下取回匕首,還了他。


    “既然今夜歹人回來,咱們說什麽都不能睡。”她環視一周,“房中亮著燈,讓歹人誤以為我們在房中。”


    說著,將枕頭塞進了被子下,做成有人睡著的模樣。


    “也好。”陸承珝淡聲。


    於是乎,夫妻倆回了前院。


    此刻的前院,裴行舟正帶人嚴陣以待。


    陸承珝在一眾人跟前緩緩踱步。


    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不足以抵抗胡家與章家的人,再加要將胡浩繩之以法,必須用計。


    念及此,遂吩咐閃電:“你拿上我的令牌,去尋綿州司法參軍。”


    “公子,萬一司法參軍與代刺史沆瀣一氣,又該如何?”閃電說出自己的顧慮。


    屆時他們所有人都被胡浩給滅了。


    “綿州司法參軍是父親當年手下,希望他看到我的令牌能行事公正些。”


    “那好,屬下此刻就去。”


    話音剛落,閃電便躍上了高牆離開。


    陸承珝繼續吩咐:“府中所有房屋全都點燈,咱們此刻在的正廳熄燈。”


    “為何要如此?”阿興問。


    裴行舟踹他一腳:“哪那麽多廢話?還不快去?”


    就這時,門口傳來不少腳步聲。


    吉祥如意緊張起來,雙雙將陸炎策護在了身後。


    “小姐——”


    “小姐——”


    “爺——”


    數道喊聲傳來,蘇心瑜循聲望去,隻見稻穀兄弟帶著所有船工來了。


    “你們怎麽都來了?”她快步迎上去。


    阿稻道:“爺今日派人來,將惡霸之事說與我們聽了。此等惡人惡事,實在是太過分。小姐放心,我們雖然身手不怎麽樣,但都有的是力氣。”


    阿穀也道:“最起碼我們人多,人一多,大家氣勢上來,也就不用怕他們。”


    “那你們可有兵刃?”蘇心瑜嗓音低了下去,“今夜之事危險,我不希望你們為我而……”


    “小姐放心!”阿稻笑道,“我說的身手不怎麽樣是跟我家爺相比,實則我們與阿興阿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說著,將後腰別著的大刀給蘇心瑜瞧。


    其餘眾船工亦如此。


    霎時間,冒著寒光的刀刃在夜裏尤其顯眼。


    阿旺嗤道:“差還是差那麽一點的。”很快也笑,“不過他們不是普通的船工到是真的,因為運貨遇挾的事多了去,沒有身手的話,人財貨物就全失去了。”


    聞言,蘇心瑜對他們拱手致謝:“多謝各位小哥了!”


    轉眸也與裴行舟道謝:“小舅,多謝!”


    裴行舟擺擺手:“一家人,咱不說兩家話。”


    她隻要喊他一聲小舅,他就得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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