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冬日宴,你在涼亭隔牆而望的是冬日宴花園所在,心裏是不是在想自己若能常伴太子身旁該多好?”


    “我想什麽,不用你管。”


    賀夢菲嗓音尖銳不少。


    “我瞧見太子有太子妃相陪,可見你去太子身旁,也是當妾。那為何選了太子,不選陸二公子?”蘇心瑜環視一周,“話說到此處,大家都能猜到了吧?”


    陸炎策接話:“對,賀家女想既然都是當妾,不如選個身份高的,所以選了太子殿下。”


    裴行舟也道:“而賀進自知身份門第,不管是國公府,還是太子府,他一個原六品的太醫是怎麽都高攀不上的。故而不管女兒喜歡哪個男子,賀進皆不會同意。”


    所以,眼前的賀家女即便活著,即便成了太子的侍妾,她都不敢與父親說起。


    陸承珝總結:“老二,你最蠢。”


    “是啊。”


    陸修遠大笑。


    在他們三個人的關係裏,賀夢菲,君晨濤,他……


    他最蠢。


    為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竟然在寺廟住了半年之久。


    “話,該說的都說了。人,也見了。”賀夢菲拿帕子試了試鼻尖,“我該回了。”


    陸修遠問:“那書信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她步出寮房,轉頭又道,“二郎,往後咱們沒了關係。”


    說罷,急步而去。


    望著她毫無感情的背影,陸修遠的笑容變得苦澀。


    他捶胸頓足,與陸承珝道:“老五,你也娶了妻,應該懂我心裏的痛吧?”


    “嗬,我不懂。”


    陸承珝連忙搖首。


    感情這種惡心巴拉的玩意,他才不想懂。


    陸修遠隻好看向裴行舟:“行舟,你比老五還長一歲,應當懂。”


    他想有個人能聽他傾訴。


    裴行舟急忙擺手:“我不懂我不懂,老子還是黃花小夥子呢。”


    陸修遠便將眸光轉向了陸炎策。


    陸炎策立時跳腳:“我還是個孩子呢。”


    蘇心瑜聞言,噗哧一笑。


    “以往總說自己不是小屁孩,此刻倒是承認了?”


    “那不是沒辦法的事麽?”


    陸炎策攤了攤手。


    陸修遠望了蘇心瑜一眼,又將眸光移回陸承珝身上:“她便是你娘子?”


    “嗯。”


    陸承珝生硬應聲,似不情不願。


    “就是心瑜說服賀家女來見你的,否則你一直被蒙在鼓裏。”陸炎策道。


    “五弟妹。”陸修遠喚了一聲。


    “那我是不是該喚二哥?”


    “嗯。”陸修遠溫潤頷首,“多謝你。”


    “二哥,不必謝。”蘇心瑜笑得眉眼彎彎,“其實家裏還有個人與你一般痛苦,便是二嫂。”


    陸修遠長長歎了口氣,又在寮房環視一周。


    “該回家了。”他喃喃道,“我去與方丈住持道一聲別,而後咱們在寺廟用了齋飯,再一並回去罷。”


    “也好。”陸承珝應下。


    眾人出了寮房。


    陸修遠往禪房方向,陸承珝等人則出了寺廟。


    他們站在道上,還能瞧見賀家女乘坐的馬車遠去,馬車呈個黑點,越變越小。


    裴行舟吐槽:“從始至終,賀家女就想著在兩個男子中選一個,真是好手段呐。”


    蘇心瑜蹙眉:“問題是壇子裏的女子是怎麽回事?”


    陸炎策猜測:“太子為之?”


    陸承珝說出自己的看法:“是太子,還是賀家女,還待查。”


    聞言,蘇心瑜驚呼一聲:“夫君的意思,如果不是太子所為,那壇子裏的女人是賀家女派人送給二哥的?”


    “賀家女竟有這樣的本事,能把旁的女子整成那樣?”陸炎策抱緊了自己,“太可怕了。”


    “人彘一般的女子應當不是賀家女所為,但與壇子一道有她的親筆信,她是雇人做,還是旁人幫她做……”陸承珝眉眼眯起,“暫未可知。”


    她如此金蟬脫殼,為的就是讓老二死心。


    “此事不管是太子為之,還是賀家女為之。賀家女不想與二哥在一起,她直說就成,搞這樣的事,何必呢?”


    蘇心瑜連連搖頭。


    陸承珝淡聲:“你不了解老二,老二死腦筋,如若不然會來寺廟住著?”


    裴行舟問:“如果是賀家女所為,能逮了賀家女麽?”


    陸承珝反問:“證據何在?”


    “還有人家如今是太子的女人。”陸炎策補充。


    “是啊,咱們也隻是當故事聽聽,那壇子還在不在都不知道。”裴行舟歎息,“如果是太子所為,咱們更沒辦法了,隨便處置一個賣身給太子府的女子,什麽罪責都沒有。”


    陸承珝緩緩抬步:“不是要去騫州麽?屆時如有時間,查一查。”


    “夫君是好人!”


    蘇心瑜快走幾步,湊到他跟前與他笑。


    陸承珝伸手擋開她:“用飯去了。”


    不遠處,寺廟門口,陸修遠與他們招手。


    --


    午後,陸修遠換上自己的便服。


    一行人啟程回城。


    路上,裴行舟問:“陸二,當初那壇子,你是如何處理的?”


    “有人說幫我埋了,當時的我傷心欲絕,確實沒法做旁的事,就交給那人去做。”


    “埋在哪?”


    “當時我也想知道,去尋那人,人竟然尋不到。”陸修遠歎息一聲,“實在無法,我就回京了。”


    “陸五,看來疑點越發多了。”裴行舟腳尖踢向陸承珝,“你們去騫州,我也去。”


    陸承珝躲開裴行舟的襲擊,反倒問堂兄:“你們為何選在騫州?賀進的師父就在騫州。”


    “師父的師父在騫州,這點我不知。選騫州是水路陸路都方便,便於有人追來可及時逃離。”陸修遠擺擺手,“不說了,那個女人,我再不想提起。”


    車行一個時辰,終於回到陸家。


    待陸修遠腳步跨進國公府門檻之時,立時有人高喊著去稟報:“二公子回來了!”


    很快,不少陸家主子聚到了前院正廳。


    陸二爺見到兒子,沉聲質問:“還知道回來?”


    陸二夫人行至兒子身側,淚眼婆娑地看他:“近來可好?”


    陸修遠向長輩們作揖,而後與母親頷首:“母親,兒子很好。”


    蘇心瑜安靜立在陸承珝身側。


    倏然間,一旁傳來一道哭聲。


    蘇心瑜一驚,循聲望去,忙與身側之人輕聲道:“夫君,我想我知道夜裏的哭聲是誰人為之了。”


    說話時,急忙去拉他的袖子,卻不想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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