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望緩過勁兒來後,王大海已經把所有收獲都集中到一處,正看著一箱的收獲不停的咋舌。


    “你這一天,都快趕上當年你二表哥十天的量了。他一天撐死了下海三趟,就躺在船上,死活都不起來了。”王大海發現,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之前覺得他二兒子還行,至少堅持了十天,比老大強。現在一看,啥都不是。


    “你也說了,我這是沒有任何退路可言,那能一樣嗎?二哥已經很不錯了。人,能說會道的,將來一定能幫著咱家發揚光大。”歸海望一點兒沒誇張,等到以後家大業大了,還真就需要王多福這樣能說會道的人來撐著場麵。


    “大舅,明天咱得換個地方了吧?這兩種魚,一個地方的數量,好像挺有限的。”歸海望已經開始為明天打算了。


    “這個你放心,找地方的問題交給我,你負責下水就行了。反正,我是不下水。明天帶齊了材料,我就在船上吃一天。”王大海說著,還哼起了小曲兒。


    “行,就這麽定了。酒可別帶多了,就今天這個量就成,剛剛好。”


    “你放心,我心裏有譜兒。”


    “那這樣,大舅,明天出海,路上我先下一趟長的,像剛才這樣,邊走邊撈。到了地方,能下幾趟,就看情況再說吧。回程的時候,再來一趟長的。這樣,啥都不耽誤,還能多收獲一些。”歸海望根據今天的情況計劃著。


    “都行,下水的是你,隻要你能受得了就行。”王大海不得不感歎,年輕真好。


    回到岸邊時,敬業的漁管處的工作人員已經在船樁旁等著了,還熱情的接過繩子,幫著把船拴好。


    “回來的挺早啊,二位。今天收獲一定不錯吧?”工作人員邊綁著繩子,邊打招呼道。


    “今天是秦管事當值啊。辛苦辛苦!”王大海趕忙回應道。


    秦管事抬腿走上船來,很仔細的觀察船上的一切。


    “謔~,今天的收獲很豐盛啊。”走到船中間,看到水箱裏的情況後,秦管事的眼睛,就完全被吸引住了。


    “秦管事,我們的行李都在這裏呢,你看看。”王大海把所有的家夥事兒都拿了過來,堆放在腳下。


    秦管事頭都沒抬,這水箱的水產品已經遠超他的預料了。再說了,都是島上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那點兒行李,就是藏能藏多少?


    “哎,你和你爹的人品在那裏擺著呢,有啥好看的?你們這今天的運氣挺好的啊。”


    “秦管事謬讚了。今天確實是運氣不錯,可能也跟一直沒人出海撈這玩意兒有關。我也沒想到今天能收獲這麽多。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您先挑幾樣,晚上打打牙祭。”王大海在外麵處理起事情來,也是相當的圓滑,一點兒都沒有在家時的那種憨憨樣。


    “確實,初春,就能有這些新鮮的食材,我也是有口福了。”秦管事說完,不客氣的在水箱裏挑了起來。


    這位秦管事也是黃魚島的村民,因為家裏有關係才得以在漁管處謀得一份差事。為人頗為和善,就是有一個愛好,好吃,並且嘴還很叼,愛吃好的。所以,今天碰上這麽多稀罕貨,即使不說,他也會想辦法弄些回去的。


    很快,他就挑好了兩兜出來,大概占到總收獲的四成左右。


    “放心,我做事一向都是很公道的,不白拿你的,領你的情。這兜是今天的漁稅。大海啊,明天早點來,我給你把漁稅調整到十稅二。你們家人多,生活不易啊,衙門既講禮法,也是講人情的,對於那些生活不富裕的家庭,還是會照顧到的。”


    “謝謝您!晚上我們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回來,您得空了,就來海邊走走,這裏空氣清新些。”王大海也很識趣,連忙送上滿滿的誠意。


    歸海望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實在是沒想到大舅還如此懂得人情世故的,應付起來也是遊刃有餘。看來二表哥那嘴,也不是變異來的,還是有根兒的。


    說了那麽多,他很清楚,其實就是秦管事因為嘴饞了,想要要分走一成的收獲嘛,這有什麽?況且他要的這些東西也不算多,還好,不算太黑心。


    兩人在秦管事離開後,也收拾東西往家走去。


    “這船就這麽放在這裏了?”歸海望還以為會有個鎖啊什麽的。


    “官家的東西,都是製式的,誰那麽不開眼?放心吧。”


    一進門,一家人立馬就圍了上來,把兩人拿的零碎東西接了過去。


    王大海把裝著魚的水箱直接搬到小魚池處,倒了進去。


    驚呼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王大海放下水箱,走到一邊憨憨的跟王有財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嗯。這樣就很好,姓秦的人還行。拿這點兒東西,不算什麽。”王有財聽後說道。


    “外公,收獲還挺多的,今天我們試了,我一天有三條就夠了,其他的,可以給家裏也改善一下夥食。我們每天差不多都能有這些收獲,不用擔心。”歸海望想盡快幫著家人們也改善一下夥食,吃的好,才有更多的精力來鍛煉。


    雖然說過了十八歲,每個人的天賦線增長就會變得慢了很多,但,隻要補得足,提升也是很可觀的。底層的人們,吃虧就吃在窮上了。沒有足夠的資源,拿什麽進步?命嗎?


    “嗯。你外婆他們會安排的,你安心鍛煉就好了。”


    兩個表哥回來後,又是一番感歎。晚飯時,他們很自覺的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這,依然沒有躲過被拿來作對比的命運。於是,他們就把所有的不快,全部轉化成了食欲,狠狠的多吃了幾口今天收獲的食物。


    第九天的時候,王大海又把租期給續了一個月。


    後麵幾天的收獲,基本上保持著和第一天差不多的水平。家裏暫時啥都不缺,也沒啥急需買的,因此,大部分收獲都被用來給家人改善夥食了。


    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因為補充的能量充足,都要溢出了,所以,他們一個個的被迫開始鍛煉了起來,以消耗身體多餘的能量。連兩位老人都沒躲得過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慣了好東西,他們還真狠不下心來管住自己的嘴。不就是鍛煉嘛,有啥難的,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兒,再多幹些就是了。


    在身受累和嘴受窮這兩個方麵,他們都心不甘情不願的選擇了身受累。


    歸海望倒是樂得如此,大家一起,共同進步,這是多麽快樂的事情啊!他也得更努力一些才是,別的忙幫不上,多打撈些海貨回來,給他們都補的足足的,對他來說,這不叫個事兒。


    他的目的是鍛煉,而這些收獲,不過是附帶的小獎勵罷了,多努力一點兒,就啥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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