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時,王多福在知道要出海後,興奮的不行,在知道是去捕捉鰍魚和鱔魚後,立馬換了一種怯怯的表情。飯後,還把他當年的水靠給歸海望送了過來,沒多說什麽,一副願你保重的表情。


    水靠跟潛水衣很像,用材跟出海穿的那種皮靴一樣,選用的也是黑膠魚皮,不過鞣製的方法不太一樣。水靠,是下水專用的,一般不會與硬物接觸,因此,鞣製的相當柔軟且富有彈性,當然了,韌性也不錯,隻是沒有靴子那樣耐磨,但是,也不會說碰上沙石就破損了的。


    在知道是去捕捉鰍魚和鱔魚後,家裏人表現出來的不是擔心,而是各自在力所能及的為這件事情積極的準備著。因為,這次不是為了賣錢才捕捉,而是歸海望需要更多的能量來補充身體,才選擇的出海。那麽,這就是現在最大的好事兒。


    第二天,歸海望結束了早上的鍛煉,吃了飯後他就拿上東西,跟著大舅往碼頭走去。


    到了碼頭,很快,一個漁管處的辦事人員就領著他們去倉庫挑選船隻。小船不大,隻有三四米左右的長度,兩個人抬著就能走。然後,一路跟著辦事人員來到碼頭官船的停靠處,船小,有個樁子就夠停泊的了。選定了個樁子,這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這艘船的固定泊位了。租借期間,回港後,直接把船停在這裏就好。租借結束,再把船送回倉庫。


    經過辦事人員檢查後,歸海望和大舅把所需的物品都搬上船,揮動船槳往遠處駛去。


    一路上,邊劃船,王大海邊給歸海望講著當年他去捕捉鰍魚和鱔魚的情況。


    “當年,我還年輕,就是因為知道這兩種魚價值高,能賣更多的錢,才想要去捕捉的。你外公勸不住,索性就隨我了。真上手後,我才後悔沒有聽老人言,那會兒年輕氣盛,心裏憋著股不服輸的勁頭,連續幹了一個月,實在鼓不起精神了,放棄了。真的是太累了。


    不過,效果還是有的。一個月的收獲,確實賣了不少錢,也改變了很多事情。那些賣相不好賣不了的,都給你二舅補身體了。所以,他才能成為咱家天賦線最強的人。也是因為這樣,才讓他興起了出去闖蕩的想法。我也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哎。”王大海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歸海望沒有著急接王大海的這個話題。


    “大舅,你咋沒勸我呢?”


    “當年你二表哥,我也沒勸啊。還是我親自帶著他出海的,就跟現在一樣。他做事,沒啥毅力,最後隻堅持了十天,就再也不想提這個事兒了。


    勸,如果能解決問題,那就不會有那麽多問題存在了。


    上學,勸他好好學;做事,勸他用心做;鍛煉,勸他堅持不懈。結果呢?稍微有點兒成效,他就開始沾沾自喜,尾巴翹上天。


    所以,光勸是沒用。試過,就啥都懂了。”


    “那,這次,你租了幾天的船?”歸海望問道。


    “十天。我先租了十天,不夠,後麵還能續,多了,人家也不給退的。”王大海說話通常都是這樣直來直去的,真不知道二表哥那油嘴滑舌,是跟誰學的。


    “不過,你和我們還不一樣,你是為了自身的修煉,沒有退路可言。況且,以你的意誌力,我覺得你可能會比我堅持的還要長一些。”王大海沒有失落,更多的是開心,他覺得希望越來越可能照進現實了。


    是啊,自己是沒有退路的。歸海望根本不會用‘堅持’這個詞,對他來說,不都是鍛煉嗎,哪裏不一樣?至於兩種魚,全當是獎勵就好了,獎勵多少,全看運氣吧。


    再說了,島周邊的水,還是太淺了,遊起來,已經沒有挑戰性了。是時候給自己增加些壓力了。


    到了一處地方,王大海開始拿出水靠,開始穿戴,歸海望也連忙拿出水靠換上。本來歸海望是想自己一個人下去就好了,但是,想到自己這是頭一次,有人帶著,會更好一些。


    穿好水靠,王大海檢查了一下兩人的水靠和漁船上繩子的連接情況,又把兩根繩子捋著看了一遍。


    安全。


    商定好水下的手勢信號後,兩人一起沉到水下,往水底遊去。


    初春的天氣還有些涼,水裏倒是還好,幾乎恒溫嘛,跟夏天下來時溫度差不多。


    歸海望跟在大舅的身後遊動著。觸底後,王大海示意歸海望上前去。


    原來,運氣不錯,已經有了發現。


    王大海先是比劃著,讓歸海望觀察周邊的情況,然後,盡量小心的撥開一叢水草,就看到一條細長的鱔魚被困在了水草的根部。王大海快速的伸手抓住鱔魚,收進腰上挎著的鱔籠裏。


    這趟,歸海望是跟著學經驗的,因此,全程都在觀察著。


    這個世界沒有專業的潛水裝備。需要水下長時間作業時,有一種專門用大型動物的尿泡製作的氣袋。這種氣袋,漁家不常備,租官家的漁船捕捉鰍魚和鱔魚時,會配套這個氣袋,損壞需要賠償。一個氣袋,能幫助人們在水下堅持半個小時左右。


    眼見得,兩人的氣袋逐漸的癟掉著,癟到需要返程的程度後,兩人打著手勢開始上浮。


    歸海望一直數著呢,半個小時僅僅隻收獲了一條鱔魚,一條鰍魚,其他就是零星的幾個海膽、海螺等非禁捕生物。


    兩人爬到船上,大口的喘著氣。這會兒,船早已經不是在他們入海的地方了。


    歇了一會兒後,王大海打開鱔籠把收獲全部倒進船中間的大水箱內,高興的看著這些東西。


    “這也太少了吧,半個多小時,就這兩條魚?”


    “你當是捕魚呢?這就不少了,第一次下水就有收獲,已經算是撞大運了。怎麽樣,還受得了嗎?”王大海想知道歸海望這趟都有所收獲沒有。


    “大體都知道了,書上也說了捕捉的技巧和經驗。現在結合實踐後,一下就完全理解了。下趟,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大舅你在船上歇著吧。你能帶我來,並帶我下水,我已經很滿足了。”


    “說那話幹啥?咱是一家人。來來來,這個海膽,剛出水的時候吃,最香甜了。”說著,王大海在包袱中摸出一個鑷子似的工具,拿起一個海膽,一通操作,外殼很快就被撬開,順手遞到歸海望麵前。


    歸海望以前這樣吃過,因此沒有任何不適,接過來,一口就吸進嘴裏,嚼動間,一口香甜,在口齒之間,在味蕾上綻放著。


    無比美味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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