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琦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江淑媛打來的。


    “我去下洗手間。”顧琦拿著手機往外麵走。


    走到包間外接電話。


    “顧總,你跑哪去了,說好請我吃飯的。”江淑媛的聲音帶著撒嬌。


    “我在品悅軒和家裏人吃飯。”顧琦站在走廊上說。


    “下午請你吃甜品,算補償行吧?”


    今晚不用去小耶兔家補習功課,正好可以和江淑媛談談老工廠的事。


    距離高考隻剩一個月,他不得不把精力都放在複習上,暫時無法親自去工廠盯著。


    雖然沈芊芊一直盡心盡責,但這段時間外麵風聲不太平。


    需要請江淑媛多注意那些眼紅工廠效益的人,以防有人趁他備考之際耍什麽手段。


    江淑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甜品可不夠,你要多請幾次才行。”


    顧琦笑了笑,說,“行,下午見,品悅軒附近有家甜品店,還不錯。”


    江淑媛答應得很快,“好,那就等你,別遲到啊。”


    “行,我吃完就過去,到時候給你打電話。”顧琦慢悠悠地說。


    顧琦掛斷電話,轉身準備回包間,剛一回頭,差點撞上一個人。


    站在不遠處的林晚晴,手裏還捏著手機,盯著顧琦。


    顧琦皺眉,語氣有些不耐煩,“你站這幹嘛?”


    林晚晴沒回答,視線落在顧琦剛才接電話的手上。


    “你在跟誰打電話?”


    顧琦隨口敷衍,“朋友,聊點事。”


    林晚晴冷哼了一聲,目光上下打量顧琦,聲音帶著發抖。


    “你答應請人家吃甜品,這麽會哄女生啊?”


    顧琦眼皮抬了一下,沒接話。


    林晚晴看他不說話,語氣帶上了幾分嘲諷。


    “我說呢,最近怎麽總是神神秘秘的。”


    顧琦懶得理她,轉身就要往回走。


    林晚晴上前一步,擋在他麵前,“我話還沒說完,別急著走。”


    顧琦停下腳步,語調淡得沒有波瀾,“你又想幹嘛?”


    林晚晴抱著雙臂,冷笑一聲,聲音轉冷。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向我道歉,我就不告訴叔叔阿姨你和我賭錢的事。”


    顧琦平靜地看著她,“我為什麽要向你道歉?”


    林晚晴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透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生日聚會的時候你還敢走,說好的陪我玩密室逃脫呢?”


    “你以前天天圍著我轉,還記得天天給我帶早餐嗎?”


    “上次補課居然還睡著了?”


    “你還故意找個醜女給你一起補課,是不是想氣我?”


    林晚晴擦掉眼角的淚水。


    顧琦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聽得很清楚。


    “以前我願意為你做這些,是我自願的。”


    “現在我不願意了,也是我的選擇,這些跟你沒關係。”


    “林晚晴,我們隻是普通同學。”


    林晚晴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半天沒發出聲音。


    腦子裏全是顧琦以前在學校門口等她的樣子。


    那時候顧琦拎著早餐站在校門口,看見她就會綻放出笑容。


    無論下雨還是刮風,顧琦從來沒有遲到過一次。


    就算她故意說不吃,顧琦也會把早餐放在她的桌子上。


    有時候還會在便利貼上畫一個笑臉,寫上“今天也要開心”之類的話。


    那時候她總是嫌棄顧琦太黏人,恨不得把他推得遠遠的。


    現在顧琦真的離開了,她反而覺得心口堵得慌。


    曾經那個追在她身後喊“林班花”的男生,現在說話都帶著距離感。


    以前顧琦死皮賴臉地纏著她,她覺得煩得要死。


    她總是想方設法地躲開顧琦,覺得他就是個煩人的跟班。


    現在顧琦變得這麽陌生,她反而不習慣這種感覺。


    “他一定是在裝,對,一定是在玩欲擒故縱。”林晚晴在心裏不停地說服自己。


    “顧琦,你會後悔的!”


    她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聲音有些發顫。


    顧琦沒有回頭,腳步也沒有停。


    顧琦聽著林晚晴的話,無聲地搖了搖頭。


    多年來始終是那副姿態,對人對事總帶著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即便犯了錯,也從不會去反思自己的問題。


    不過這一世,顧琦已經看透了。


    上輩子耗費那麽多時間陪她成長,最終卻是徒勞,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調整好心緒後,顧琦推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


    記憶裏那個百依百順的顧琦,現在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她想起顧琦以前寫了一遝厚厚的情書,她連看都沒看就扔進了垃圾桶。


    那時候顧琦蹲在垃圾桶邊,一張一張地把情書撿起來。


    現在她卻在深夜裏偷偷翻出那些情書,讀著上麵的字句。


    包間裏的笑聲傳到走廊,提醒著她現在的處境。


    “我到底在幹什麽,我這是怎麽了?”林晚晴扶著牆站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麽顧琦會變得這麽快,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個以前處處依著她的顧琦,現在居然敢跟她頂嘴。


    “顧琦,你給我等著,二模成績一出來,我就讓你在長輩麵前出醜。”


    林晚晴站在原地,手指甲掐在手心裏,留下一道道紅印。


    包間門口傳來腳步聲,她趕緊往洗手間的方向跑。


    鏡子裏映出滿臉淚痕的樣子,打開水龍頭衝洗臉上的淚水。


    擦了擦臉上水,轉身走向包間。


    手裏緊緊攥著那張紙,林晚晴越走越快。


    那張紙上寫著她和顧琦的“對賭協議”,底下還有顧琦自己簽的名字。


    她準備拿給顧叔叔和林阿姨看看,讓他們知道顧琦是怎麽做的,還打賭。


    要不是顧琦剛才那麽不識好歹,她也不會想著把這件事告訴長輩。


    走到包間,林晚晴已經要把賭約拍桌子上了。


    她的手機和顧琦的手機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林勝天看了眼時間,“晚晴,一點了,你回來的正好,看下是不發成績了。”


    班級群裏彈出了一條消息,是邱老師發的。


    “各位同學,成績已經公布,請查收私信。”


    林晚晴心想反正成績出來了,不妨看完成績再給叔叔阿姨看,反正也在這一會。


    顧琦不是說自己能進前一百嗎?到時候看他怎麽解釋。


    林晚晴又悄無聲息的把“賭約”揣會兜裏。


    老邱說他很快會單獨通知每位家長具體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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