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琦忽然拍了一下手,“好,接下來要開啟新的闖關了。”


    “闖關?”曲辛夷一臉迷茫。


    “對,就跟你最喜歡玩的遊戲一樣。”顧琦指著前方。


    “這是菜市場闖關,要求全程不戴眼鏡。”


    “獎勵是兩次摸頭。”顧琦朝她眨眨眼睛。


    曲辛夷一聽到“摸頭”兩個字,眼睛就亮了起來。


    “可是…可是會有人看…”她又有點猶豫。


    “怕什麽,大不了咱們一起當傻子。”顧琦做了個鬼臉。


    曲辛夷被他逗笑了,小聲說:“好,那我試試。”


    “看,真的有主角光環。”顧琦指著她身邊的陽光。


    曲辛夷摘下眼鏡,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


    “走吧,買菜去。”顧琦抬頭看了眼天色。“今天想吃什麽?”


    曲辛夷偷偷抬眼看他,聲音細如蚊呐,“魚…我想做紅燒魚。”


    “那就去買魚。”顧琦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走在她前麵。


    菜市場門口飄來一陣油炸的香氣,幾個攤位前聚著不少放學的學生。


    顧琦直奔賣魚的攤位,老板娘正在給一條草魚剔鱗。


    “阿姨,挑條新鮮的。”他指了指水箱裏活蹦亂跳的魚。


    “來了來了。”老板娘抬頭,目光落在躲在顧琦身後的曲辛夷身上。


    “這不是小曲嗎?怎麽今天不戴眼鏡了?”老板娘笑著問。


    曲辛夷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鼻梁,才發現眼鏡還沒戴回去。


    “真漂亮啊,我還以為是別人家姑娘。”老板娘越看越驚訝。


    她轉頭看向顧琦:“小夥子,是你女朋友?”


    “她是我侄女。”顧琦一邊挑魚一邊說。“舅舅讓我照顧她。”


    老板娘露出一臉“你騙誰呢”的表情,“現在的年輕人,早戀都不敢承認。”


    “阿姨,您看這條怎麽樣?”顧琦趕緊轉移話題,指著水箱裏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


    老板娘熟練地撈起那條魚:“好眼光,這條最肥。”


    曲辛夷躲在顧琦身後,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但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那條魚。


    “要不要給你們加點薑蔥?”老板娘一邊收拾魚一邊問。“紅燒的話,這些調料少不了。”


    顧琦接過袋子:“不用了阿姨,家裏有。”


    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天天來買菜,還說不是一對。”


    “走吧。”顧琦推了推曲辛夷。“還要買其他的。”


    曲辛夷跟著他往前走,腳步有些慌亂,差點撞上迎麵走來的大媽。


    “對…對不起…”她低聲道歉,聲音裏帶著幾分驚慌。


    “沒事沒事。”大媽笑眯眯地說。“小姑娘長得真俊。”


    曲辛夷又往顧琦身後躲了躲,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去買點雞蛋。”顧琦指了指不遠處的攤位。“你自己去,我在這等你。”


    曲辛夷愣住了,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我…我…”


    “沒事,就當練習。”顧琦輕輕推了她一把。“去吧。”


    曲辛夷咬著嘴唇,遲疑地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


    “你要是想藏一輩子,就永遠都改變不了。”顧琦的聲音很輕。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輕輕戳在曲辛夷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一步一步向賣雞蛋的攤位走去。


    “小姑娘,要買雞蛋啊?”攤主是個五十來歲的阿姨,笑容很和藹。


    “嗯…要…要六個。”曲辛夷的聲音有點發抖。


    “六個太少了。”攤主一邊挑雞蛋一邊說。“你這麽漂亮,得多吃點。”


    曲辛夷的耳朵又紅了,但這次沒有逃跑,而是靜靜地等著攤主挑雞蛋。


    周圍路過的人不時地打量她,有人甚至駐足觀看。


    “小妹妹,是哪個學校的啊?”旁邊擺攤的大姐插嘴問道。


    曲辛夷手指捏緊了衣角,但還是輕聲回答:“海洋三中。”


    “難怪呢。”大姐笑著說。“聽說那學校的女生都漂亮。”


    她正站在雞蛋攤前挑選,攤主大叔熱情地介紹著。


    “小姑娘,你知道嗎,我兒子也在海洋三中讀書。”大叔笑眯眯地說。


    曲辛夷愣了一下,手裏的雞蛋差點掉在地上。


    “他是高三六班的,成績很不錯。”大叔繼續說著。“上次月考考了全班第十二。”


    周圍幾個攤主聽見了,都湊過來起哄。


    “老張家那小子不錯啊,長得也挺帥。”


    “是啊是啊,小姑娘要不要考慮一下?”


    曲辛夷的手指微微發抖,臉色開始泛白。


    顧琦眯起眼睛,大步走過去,輕輕拉住她的手腕:“走吧,女朋友。”


    這句話一出,攤主們都愣住了。


    大叔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原來是有主了啊。”


    曲辛夷慌亂中從包裏摸出眼鏡戴上,整個人又縮回了那個自閉的殼裏。


    “抱歉,我們還要買別的。”顧琦接過雞蛋,拉著她快步離開。


    走出菜市場,曲辛夷突然掙脫他的手,轉身就要跑。


    顧琦一把拉住她:“遊戲失敗了,要重新開始。”


    曲辛夷停下腳步,眼眶微紅:“什麽…什麽遊戲?”


    “闖關遊戲啊。”顧琦鬆開她的手。“第一關你已經過了,就是摘掉眼鏡。”


    “第二關是保持儀態,也過了。”他指了指她的背影。“但第三關失敗了。”


    曲辛夷低著頭不說話,手指絞在一起。


    “沒事,遊戲失敗很正常。”顧琦的聲音帶著笑意。


    “我小時候打遊戲,經常死在最後一關。”


    曲辛夷抬起頭,眼裏閃著淚光:“那…那我還有獎勵嗎?”


    “當然有。”顧琦點點頭。“新手禮包送完,就該發闖關禮包了。”


    曲辛夷眨了眨眼睛,淚水還掛在睫毛上:“可是…可是我沒闖過關。”


    “勇氣可嘉也該獎勵。”顧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次算及格分。”


    曲辛夷破涕為笑,像是想起什麽,忽然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我能…能要雙倍獎勵嗎?”她小聲說。“因為我第一次摘眼鏡這麽久。”


    顧琦忍不住笑了:“你這是越來越會討價還價了。”


    “不行嗎?”曲辛夷撇著嘴,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顧琦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行,滿足你。”


    走到小區大門口。


    曲辛夷的呼吸有些急促,剛才的情緒餘波還未完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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