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伸手在桌麵上敲了兩下,“認真點,這是高考重點。”


    “知道了…”顧琦打了個哈欠,“反正我也記不住。”


    林晚晴咬了咬牙,“你就這態度,還想考前一百名?”


    “試試唄。”顧琦的語氣散漫,“說不定就考上了呢。”


    “你…”林晚晴攥緊了手中的筆,“就這樣還跟人賭兩千塊?”


    顧琦斜眼看了她一眼,“急什麽,等考完再說。”


    “是不是覺得錢不多?”林晚晴冷笑。


    顧琦沒接話,繼續打著瞌睡。


    “還有一個禮拜就二模了,你就這麽有自信?”林晚晴聲音壓得很低。


    “當然有自信。”顧琦點點頭,“要不然我也不會答應跟你打賭。”


    “你…”林晚晴氣結,“你知道這一百名意味著什麽嗎?”


    顧琦睜開眼,正色道:“意味著兩千塊啊。”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林晚晴把筆重重扔在桌上。


    顧琦撿起筆遞還給她,“不然呢?為了證明自己?”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林晚晴接過筆,語氣冰冷。


    顧琦又開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


    他知道林晚晴心裏在想什麽,無非是想在家長麵前難堪自己。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曲辛夷的事。


    隻要她慢慢走出陰影,其他的都好說。


    林晚晴看著他的側臉,忽然開口:“你最近跟曲辛夷走得很近?”


    顧琦懶懶地嗯了一聲,“她教我補課。”


    “你覺得她真能幫你提高成績?”林晚晴的聲音帶著諷刺。


    “當然能。”顧琦點點頭,“人家年級前三十,教我綽綽有餘。”


    林晚晴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著,“你確定不是另有目的?”


    “什麽目的?”顧琦抬頭看她。


    林晚晴移開視線,“聽說你們…”


    顧琦打斷她,“我跟她是正常的補課關係。”


    林晚晴冷笑,“那你怎麽解釋天天去人家?”


    顧琦放下筆,“解釋什麽?她是我哥的外甥女,我照顧她不應該?”


    林晚晴的聲音更冷了,“除了我之外,你以前可從來沒這麽照顧過別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顧琦靠在椅背上。


    “你變了。”林晚晴盯著他的側臉。


    顧琦搖搖頭,“我沒變,隻是長大了。”


    “顧琦,你到底…”林晚晴的話還沒說完。


    顧琦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沈芊芊。


    這幾天自己都沒時間去老工廠,都是沈芊芊和江姐一直在忙。


    打電話估計是問食堂,直播怎麽布置之類的事。


    “喂,怎麽了?”他接起電話,聲音溫和。


    “顧總,食堂的設備都到位了。”沈芊芊的聲音清脆。


    “人員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周末大掃除,下周一就能開業。”沈芊芊繼續匯報。


    顧琦正要回話,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走進女廁所。


    “行,你先忙,有什麽問題隨時打我電話。”


    掛斷電話,他站在走廊上猶豫了一下。


    那個背影他再熟悉不過,是曲辛夷。


    看她走路時微微弓著背,像是又遇到什麽事了。


    顧琦靠在牆邊等著,眼睛盯著廁所的門。


    林晚晴在身後喊他:“題還沒講完。”


    “上廁所,你要跟進去講嗎。”顧琦頭也不回。


    林晚晴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炸毛般直跺腳。


    過了幾分鍾,曲辛夷低著頭走出來。


    “怎麽了?”顧琦輕聲問。


    曲辛夷猛地抬頭,看清是顧琦,肩膀明顯放鬆下來。


    “沒…沒什麽。”她的聲音很輕。


    顧琦看著她發紅的眼圈,“又有人找你麻煩?”


    曲辛夷搖搖頭,“隻是…隻是以為不小心撞到人了。”


    “誰?”顧琦的語氣沉了下來。


    “真的沒事。”曲辛夷往後退了一步。


    顧琦歎了口氣,“你得學會說實話。”


    曲辛夷低著頭不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記住,你不是一個人。”顧琦的聲音很輕。


    曲辛夷抬起頭看他,眼裏閃著水光。


    她小聲說,“我知道,有你在。”


    顧琦點點頭,“下午放學等我,我教你新的防身術。”


    “嗯。”曲辛夷的聲音帶了點期待。


    “先回教室吧。”顧琦看了眼手表。


    曲辛夷乖乖點頭,轉身往教室走。


    背影不再像剛才那樣蜷縮,腰背也挺直了些。


    顧琦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轉過拐角。


    “挺會照顧人嘛。”林晚晴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有事?”顧琦轉過身。


    林晚晴從口袋裏掏出兩個粉色的信封。


    “你看,今天又收到兩封情書。”她晃了晃手裏的信封。


    顧琦麵無表情,“所以呢?”


    “這讓我想起以前。”林晚晴笑得意味深長。


    “你也經常給我寫情書,每次都是粉色的信封。”


    顧琦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為了這個生氣?”


    “不然呢?”林晚晴冷笑,“你不就是想氣我,才故意接近曲辛夷的嗎?”


    顧琦搖搖頭,“林晚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跟她的事,跟你沒關係。”


    林晚晴臉色一變,“顧琦,你變了。”


    “沒變,隻是不再盲目追求不該追求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林晚晴眯起眼睛。


    顧琦笑了笑,“你很優秀,但也很普通。”


    “自信是好事,但自以為是就不對了。”


    林晚晴攥緊了手裏的信封,“那曲辛夷就配得上你?”


    “我跟她隻是普通的補課關係。”顧琦往教室走去。


    “你騙得了誰?”林晚晴在身後喊。


    顧琦擺擺手,沒再回頭。


    這些無聊的爭執沒必要繼續。


    林晚晴咬著嘴唇,看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下午放學,又到了難熬的補課時間。


    說來也怪,林晚晴講題的聲音仿佛自帶催眠魔法。


    比市麵上任何助眠app都來得有效,顧琦暗自腹誹。


    這要是錄製成音頻,沒準能解決全球失眠問題。


    林晚晴在旁邊一頁一頁翻著習題冊,抽出一張試卷遞過來。


    “這是上次月考的試卷,你連最基礎的題目都做錯了。”


    顧琦掃了一眼試卷,心裏隻想著曲辛夷還在教室等他。


    要不是邱老師盯得緊,他早就溜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林晚晴用筆敲了敲桌子。


    “聽著呢。”顧琦打了個哈欠,“你繼續講。”


    “你要真想在二模考好,就該認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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