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坐下來,翻開自己的書:“今天又是什麽難題?”


    三個人圍坐在書桌前,氣氛很安靜。


    曲辛夷講題很認真,劉茂聽得很仔細,顧琦也在一旁專心做題。


    整個書房裏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劉茂突然抬頭問了一句,“曲同學,你為什麽講題講得這麽好?”


    曲辛夷停了一下,低頭說了一句,“我隻是記得多。”


    劉茂點了點頭,“那你記性真好,厲害。”


    曲辛夷沒再說話,繼續低頭寫著題。


    顧琦看著她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夜晚很溫馨。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劉茂伸了個懶腰,抓著書包站在門口喊,“琦哥,走不走啊?再不走公交停運了!”


    顧琦把練習冊整理好,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一下。”


    轉頭看向曲辛夷,“我們走了。”轉身帶著劉茂出了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曲辛夷站在客廳中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整個屋子很安靜,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聲音。


    顧琦站在電梯門口,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


    電梯到了,劉茂拉了他一把,“走了,發什麽呆呢?”


    顧琦點點頭,跟著劉茂進了電梯。


    出了翠瀾園的大門,夜裏的風有點涼。


    兩人走到公交站台旁邊,顧琦突然停下腳步。


    看著站牌發呆,劉茂在旁邊一邊刷手機一邊吐槽,“你又想什麽呢?趕緊的,車快來了!”


    顧琦沒接他的話,低頭看了看手機,上麵還有和曲辛夷的聊天記錄。


    劉茂側頭瞥了一眼,嘖了一聲,“琦哥,你不會又在想那小丫頭吧?”


    顧琦扯了扯嘴角,沒理他。


    公交車到了,兩人上車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開得很穩,顧琦靠在椅背上,盯著窗外的路燈。


    劉茂在旁邊刷手機,時不時低聲笑兩下。


    車開到老街,到他們下車的站,兩人站起來準備下車。


    顧琦走在前麵,下車後看了一眼周圍的商鋪。


    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了劉茂一眼。


    “你家那隻泰迪不是快生了吧?”


    劉茂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隨口回了一句。


    “生了啊,前兩天剛生的,五隻小狗,個個毛茸茸的。”


    顧琦點了點頭,“那給我一隻唄。”


    劉茂拍了拍胸脯:“你還用說嗎?肯定給啊!到時候隨便挑,看哪隻順眼就抱走。”


    顧琦聽完,心裏滿意,“行,那等狗崽長開了你記得通知我。”


    劉茂撇了撇嘴,“放心吧,都是兄弟,哪能忘了你。”


    顧琦又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行,那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劉茂愣了一下,撓了撓頭,“行吧,那我回去了,明天見。”


    顧琦目送劉茂進了巷子,轉身往自己家裏走去。


    走到樓梯口旁邊,顧琦突然停住了。


    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給曲辛夷發了一條消息,“你睡了嗎?”


    很快對麵回複:“還在看書。”


    顧琦的消息很快又發過來了。


    “別熬太晚,早點洗個澡睡覺吧。”


    “明天別遲到了,班主任最近盯得緊,小心被點名批評。”


    “晚安啦。”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下去,曲辛夷盯著那幾條信息,手指滑動了一下,沒有回複。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小燈,橘黃色的光落在書桌上,寫完作業。


    她站起來,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拿出一套睡衣。


    步子很輕,直接進了衛生間。


    鏡子裏的人站著,水龍頭開了一點,手指蘸了水,抹掉眼角的妝。


    眉筆的痕跡被擦掉,露出了原本的眉形。


    卸妝水倒出來,濕巾輕輕抹了一遍,嘴唇上的顏色也被擦幹淨了。


    鏡子前的她,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


    卸掉妝後的臉,顯得有些素淨,膚色比化妝時看起來要柔和一些。


    手頓了一下,把濕巾丟進垃圾桶裏。


    她抬頭看了一眼,鏡子裏的人沒有笑,也沒有什麽表情。


    換好睡衣,她走回到書桌前,把手機拿起來,點開顧琦的聊天框。


    “嗯,知道了。”


    發完這條消息,把手機屏幕關掉,放回桌上。


    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躺到了床上。


    顧琦家


    客廳的燈還亮著,茶幾上放著幾個空酒瓶,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裏拿著酒杯,聲音很大。


    “哈哈哈哈!技術部!我顧遠征,終於突破了!”


    他說著,把酒杯往茶幾上一放,站了起來,抬手抓住沙發扶手,一隻腳踩到了茶幾上。


    “今天這事兒,必須得慶祝!”


    站得不穩,身子晃了一下,旁邊的女人趕緊扶了一下。


    “好了好了,喝那麽多幹嘛,下來吧,別摔了。”


    顧遠征擺擺手,另一隻腳也踩了上去,站在茶幾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你們懂什麽!老子今天高興!來來來,我給你們念兩句詩!”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大聲朗誦。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聲音震得客廳裏的玻璃杯都響了一下。


    顧琦剛推開門進來,就聽到父親的聲音,眉頭皺了一下。


    “爸,你能不能別站茶幾上了,摔下來怎麽辦?”


    顧遠征低頭看到他,臉上帶著一點酒氣。


    “你小子回來了?來來來,陪我喝兩杯。”


    顧琦直接走過去,把他的胳膊拉了一下。


    “別喝了,都幾點了,趕緊下來。”


    顧遠征被他拉了一下,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林茜!林茜!你看這小子,管我了!哈哈哈哈!”


    林茜趕緊過來,拉著他胳膊,把他從茶幾上扶了下來。


    “行了行了,別折騰了,喝成這樣,趕緊睡覺去。”


    顧遠征坐回沙發上,手還伸過去要拿酒杯。


    林茜直接把酒杯拿走了,放到一邊。


    “你就不能少喝點,今天這酒是怎麽回事?歡送會喝這麽多?”


    她回頭看了一眼顧琦,又把手裏的酒杯遞給他。


    “幫你爸收拾一下,別讓他再喝了。”


    顧琦接過酒杯放到茶幾上,看了眼父親。


    “媽,你就該攔著他,喝成這樣,萬一真摔了怎麽辦?”


    林茜歎了口氣,坐到沙發另一邊。


    “今天是歡送會,魏總也在,廠裏的人都在,氣氛都這樣了,能不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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