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茂指著自己,“我這成績,考個三本就頂天了。”


    顧琦放下筆,直視著劉茂的眼睛:“要不要跟我一起補課?”


    “我找了個特別厲害的人給咱們輔導。”


    劉茂一臉狐疑:“補課?那麽厲害?”


    顧琦神秘地笑了笑,“不僅講的好,而且很有魅力。”


    “真的假的?”劉茂眼睛亮了起來,“長什麽樣?”


    “反正特別有氣質,讓人眼前一亮的那種。”顧琦意味深長地說。


    “琦哥,你什麽時候認識這麽厲害的人了?”劉茂的表情變得興奮起來。


    “這你就別管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補課?今天晚上就去。”


    “這還用說?必須去啊!”劉茂連連點頭。


    顧琦笑笑不說話,心裏暗暗盤算。


    對付劉茂這種好奇心重的人就得這樣,要不然估計死活不肯去補習。


    教室裏漸漸熱鬧起來,同學們陸續走進來。


    林晚晴站在門口,看著認真學習的顧琦,心裏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


    “裝給誰看呢。”咬著嘴唇,聲音很輕。


    中午,舊工廠外圍的停車場。


    一輛黑色奧迪緩緩駛入,引得幾個工人紛紛側目。


    林勝天推開車門,一身西裝革履,手裏提著黑色公文包,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物業辦公室在哪裏?”上揚的語氣充滿命令意味。


    一個年輕工人趕忙指了指三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林勝天甩手打斷。


    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往樓上走,皮鞋敲擊著台階,回蕩在空曠的樓道裏。


    物業辦公室內,孫濤正在吃飯。聽到敲門聲抬頭,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林總?”他有些意外,“您怎麽親自來了?”


    林勝天在會客沙發上坐下,皮包擱在茶幾上,神色微冷。


    “聽說你們這邊有個未經報備的直播間?”


    “這個…”孫濤猶豫了一下,“確實有,不過手續都辦齊了。”


    “手續?”林勝天嗤笑一聲,“什麽手續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剛接到上級電話。”


    從皮包中抽出一份文件,扔在茶幾上:“宜家新媒體暫停所有網紅項目的合作。”


    孫濤低頭翻看文件,眉頭越皺越深。


    這是集團總部的紅頭文件,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直播業務整改的要求。


    “這…”他抬頭,“林總,能不能寬限幾天?”


    “寬限?”林勝天冷笑,“現在不是我不給機會,而是上級的決定。”


    “我看就不用等了,直接讓他們搬走。這種場所,不清不楚的,遲早出事。”


    孫濤沉默片刻:“林總,您看這樣行嗎?我先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林勝天聲音陡然提高,“有什麽好商量的?現在就去通知他們。”


    站起身,拿起皮包:“我親自過去看看,省得你們顧及人情。”


    走廊裏響起一陣腳步聲,幾個物業人員跟在林勝天身後,臉上都帶著為難。


    沿著走廊往裏,一陣飯菜的香氣飄來。林勝天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


    直播室的門半掩著,裏麵傳來沈芊芊溫柔的聲音:


    “這道菜要用慢火慢燉…”


    林勝天剛到二樓,正要說話,顧琦從樓梯口上來。


    “林叔叔好。”顧琦笑著打招呼,仿佛不知道他來意。


    林勝天愣了一下,隨即恢複冷漠:“顧琦啊,不好意思。”


    “上麵下了命令,這個直播間今天必須關停。”語氣裏帶著虛假的遺憾。


    顧琦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林叔叔多慮了,我們這直播間可是有正規營業執照的。”


    “這不是審核的問題,而是…”林勝天眉頭緊鎖,正要說明其中的蹊蹺,抬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的話硬生生噎在喉嚨裏。


    一個穿著深色定製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專注地看著直播,桌邊還放著幾份文件。


    兩個助理垂手站在身後,看起來不像普通員工。


    男人似乎察覺到動靜,轉過身來。


    林勝天臉色瞬變,下意識地擦了擦手心裏的汗。


    “魏…魏總?”


    魏總是宜家新媒體總裁魏雲程,也就是林勝天的頂頭上司,是魏雲程看中了他,給他提升的機會。


    魏雲程神色嚴肅,時不時點頭,似乎對這場直播很感興趣。


    兩個助理模樣的人站在身後。


    “林勝天?”魏雲程放下手中手機,“你怎麽在這?”


    林勝天,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


    總裁怎麽會在這?


    “我,我也是來看看這個直播模式。”他趕緊堆起笑臉,“正好為公司借鑒經驗。”


    顧琦帶著狡黠的笑意,“林叔,您這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剛一批試菜吃完了。”


    “魏叔早就候著了,現在都嚐完菜了,要不您先等會?”


    林勝天聞言,轉頭看向魏雲程。


    隻見對方正悠然自得地擦著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林勝天站在門口,臉色陰晴不定。


    想不明白,這個小小的直播間,怎麽會引來總裁的關注。


    孫濤和幾個物業人員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魏雲程笑眯眯地點頭附和。


    “林副總裁,今天的菜特別地道,就是人有點多啊,怕是得等上一會兒了。”


    “你正好也來了,坐下一起嚐嚐吧。”


    這哪是邀請,分明是命令。


    林勝天額頭滲出細汗,硬著頭皮在餐桌前坐下。


    “這位沈主播的手藝,確實讓人驚豔。”魏雲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我這次來,是專門考察新媒體業務拓展方向。”


    “傳統短視頻市場已經趨於飽和。”


    身後的助理適時遞上一份數據報告:“根據最新調研,美食直播市場潛力巨大。”


    “特別是這種結合傳統文化的高品質內容,更值得重點扶持。”


    林勝天聽得心驚肉跳,他剛才差點犯了大錯。


    要是真按手裏的文件執行,恐怕現在已經跌到穀底。


    顧琦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微笑著給每個人倒上清茶。


    “來,這是沈主播特意調製的解膩茶湯。”


    “林叔叔您嚐嚐這道鬆鼠桂魚,這可是老城區最正宗的做法。”


    “我記得您以前最愛吃這道菜,每次媽媽做都會給您送一份。”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林勝天夾了一筷子,臉色有些發白。


    孫濤看著這一幕,不禁暗自慶幸。


    幸好剛才沒有貿然行動,否則這會兒早就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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