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天又開始下雨。


    言傷躲在李鐵柱家門前的竹林裏,身上衣衫都濕透了,但她看了看手裏的傘,沒有撐開。


    竹林裏滿是寒氣,滴滴答答的水珠從竹葉尖上滑落,滴在她的身上。手上包裹全都被雨打濕了,她還是將把包裹緊緊抓在手裏,直凍得雙手發顫唇色發紫也不肯放開。


    李家今夜早早的就熄了燈,言傷一直等到半夜,這才慢慢的站起身子來。腳早已經因為保持一個動作太久而發麻,慢慢的挪到李家門前,輕手輕腳打開了荊條編成的大門,繞到李鐵柱房間的窗戶外。


    李鐵柱的窗戶緊閉著,裏麵寂靜無聲,隻透出淺淺的昏黃色光。


    言傷知道他是個重情義的男人,她走了他斷不可能無情無義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想了想緩緩地握緊手裏包裹,隨後看了看腳下,正看到一棵枯萎了的野菜。


    言傷張大眼睛流出幾滴眼淚,隨後抬起腳對著那棵野草輕輕踩了下去。


    寂靜的夜裏,窗戶外麵發出“沙”一聲輕響。


    明明應該是能讓他聽到的音量,但窗子裏仍舊毫無動靜。言傷眼角還掛著淚,無奈的低了頭,重重的又踩了一下。


    窗子裏依舊沒有動靜,黑夜裏隻能聽到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正當言傷要踩第三下的時候,窗戶卻“砰”地一聲被拉開了。


    男人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整個人隱在窗子裏的黑暗裏看不清臉,但渾身都能感覺到一股冰冷茫然的氣息。他靜靜的看了她半晌,隨後忽然一把伸出鐵條似的兩隻手,將她整個人連搶帶拽的抱進了房間裏。


    言傷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臂上一陣疼痛,整個人已經站在了房間裏。手裏的包裹早已因為拿不動而掉在了地上,但她整個人沉浸在李鐵柱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炙人溫度裏,竟是一點都沒有發覺。


    “李,李大哥?”


    黑暗裏言傷放低聲音,故意含含糊糊的叫他的名字,果然感覺到他呼吸一窒,手上更握緊了她的手腕。


    他問:“你去哪兒了?”


    那語氣裏有太多的驚慌和劫後餘生的意味,言傷不敢隨便回答,幹脆含含糊糊的反問道:“我去哪兒,你還會在意麽……”


    李鐵柱想到了她是為什麽會生氣,想解釋卻無從解釋起,隻覺得腦子裏亂得厲害。他的呼吸還沉重急促著,半天才遲疑的問道:“那天你都看到了什麽?”不等她回答便箍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驚人,“不管你看到什麽,都不是真的。以後我會相信你,你可以回到香風院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但你也要相信我,不要再突然的一個人藏起來,你嚇到我了。”


    嚇到?自然是要嚇到你,不然你怎麽會反省自己到底有什麽問題。


    言傷在心裏這樣想著,但臉上卻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用盡全力掙脫開他緊緊鉗製的雙手退了兩步:“我不會回香風院,就算你不要我,總還是會有男人要我的。隻要我不是香風院的廚娘,我要嫁人並不難。”低頭借著燈光正看到他失落垂著的手指動了幾下,於是繼續道,“我那天一路走過來聽村子裏的人都說了,他們說你和一個女子在田坎上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還想著你絕對不是那種人。你是我的李大哥,怎麽可能在與我在一起還跟別的女子有糾纏。誰知道我提著食盒歡歡喜喜走過來,正看到那女人抱著你,我抱著你的時候你總是想掙紮,而她卻毫不費力的抱住了你,你教我怎麽想得過……”


    聽到這裏李鐵柱抬起手,慢慢的,將言傷抱進了懷裏。他在她的耳邊低低開口:“我以後再也不掙紮了,隻要是你。”


    但言傷卻固執的從他的懷抱裏掙紮出來,臉上一派倔強:“但我已經不需要了,我今天來本來隻是要偷偷看你一眼就要走的……”


    李鐵柱一把捏住她的手指,聲音裏漫上怒意:“你要走到哪裏去?”見她隻委屈的抬頭望著他,緊緊咬住被凍得發紫的嘴唇,手也冰得嚇人。李鐵柱忽然覺得心裏疼得厲害,慌忙拉她到自己的床邊,掀開被子就將她整個人塞進了被子裏。


    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子眼角忽然流下眼淚,聲音也顫顫巍巍的:“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我會覺得你還是很在意我,還是很歡喜我的。”


    李鐵柱沒來得及說話,她繼續道委屈兮兮帶著哭音道:“我今晚本來隻打算等你睡著了,看你一眼就走的。結果你一直點著燈不睡覺,我就一直待在竹林裏。竹林裏冷得嚇人,但是我想看你一眼,就一直等著,方才我實在是等不了了,我覺得見不到你我就會被凍死,所以才偷偷過來想看你一眼……”


    李鐵柱謔地站起身,在一旁櫃子裏翻了片刻,隨後他找出了一堆蠟燭,一支支全都點亮了,放在桌子上。


    整個屋子一下子亮如白晝。


    “這樣,能看清我了麽?”李鐵柱說著坐在了床前,拉住她的手放在臉頰邊,溫熱的呼吸輕拂在冰涼的手上,她隻覺得從手開始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原來被平日裏冷漠的男人用含著情愫的目光注視,心裏是這樣一種既難受,又恨不得更難受一點的感覺。


    “你不要這樣……”她咬著嘴唇低低地哭了起來,李鐵柱見她神色裏有絲迷茫,隻覺得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給她看。他是個糙漢子,不知道這些話該從何解釋起,他也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麽話才能讓她不生氣。


    從早上在香風院的柳樹下坐下時起,他就在想。他在想自己要用什麽樣的話來對她表明心意,但即使想好了,她也許也不會再回來了吧?到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麽辦呢?他是不是要一輩子坐在柳樹下等她?如果她回來了,但已經不會再原諒他了怎麽辦?腦子裏都是一些無意義的問題,就這樣絕望又煎熬的從白天等到了天黑。天黑以後又在房間裏重病一般躺著,從傍晚躺到了半夜,他早已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隻是急切的,想把她留在身邊,不讓她再離開他。


    嫁給別人,這樣的話,她隻是隨口一說都能教他的心裏隱隱作痛。


    李鐵柱大字不認得幾個,但他知道,女人家都是喜歡聽那些戲本子裏的話的。那些纏綿悱惻,文采斐然的詩句。然而他隻是個農夫,說不來那些話,想了半天,李鐵柱隻能壓抑著自己語氣裏的不安,在女人的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


    她顫抖了一下,他的心裏也毫無底氣。


    “襲煙,我……”李鐵柱的臉被四周的蠟燭映得更加輪廓分明,看起來分外冷硬,但就是那張輪廓冷硬的臉上,此刻卻浮現出不安的神色,“我跟白菊沒什麽關係,你看到的沒錯,她是抱了我,但就是短短的一下,你如果不能原諒我,我現在就去洗澡。”


    眼前的女子露出了怔然的神色,李鐵柱心中更是覺得絕望。他說不來情話,就連解釋的話都那樣無力,她大概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正想著,耳邊卻傳來女子帶了絲傷情的聲音:“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是她主動抱住你。我離開不肯見你,大概是我在自卑,你能接受我是個青樓裏出來的廚娘,你的娘卻一定不會接受,所以你連將我告訴你的娘都不敢。我不知道這樣下去,我還能堅持多久。”


    說罷不等李鐵柱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開始脫去被浸得濕透的衣衫。李鐵柱隻覺得麵前襲來一陣淡淡的女子體香,隨後她已經隻穿著褻衣撲到了他的懷裏。


    “不能娶我也沒關係,反正你是我的。”


    說罷整個人勾住他的脖子,已經是自己主動將溫軟嘴唇送了上來。


    李鐵柱懷中抱著女子香軟身軀,唇上傳來微微發癢的觸覺,偏偏那女子還蹭著他的胸口低低呢喃著:“李大哥,張開嘴啊……”


    “襲煙,我不能……”


    他剛開口這麽說著,女子舌頭已經鑽進了他的嘴裏生澀輾轉。本來已經是難以拒絕,現在李鐵柱更是沒有了力氣將她推開,隻能微微張著嘴任她吮吻,兩人唇舌相接處彼此呼吸灼熱,燙得李鐵柱簡直想大口將眼前的女子吞吃入腹。


    他曾親過她,但隻是毫無技巧的生硬強吻,因為毫無經驗還磕破了她的嘴唇,彼此嘴巴裏都是血腥味。而此刻她像是無師自通一般,雖然還是生澀的,但卻比起上次大膽了許多,嘴裏還發出輕微滿足的吮吸聲。


    李鐵柱隻覺得喉嚨裏有一團火,劇烈燃燒著,到後來燒得他終於忍不住伸出雙臂箍住她的腰部,伸出舌頭狠狠卷住她香軟舌頭,彼此抵死糾纏在了一起。


    直親得她透不過氣來,主動伸手要推開他,他還是狠狠吮吸不肯放開。


    這個女人是他的,她哪裏都不能去,隻能留在他的身邊。


    就算有一天這個女人變成了老太婆,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老太婆,變成了黃土白骨,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黃土白骨。


    作者有話要說:李鐵柱:我在想……為什麽我要叫李鐵柱。


    作者:因為你有鐵柱……


    李鐵柱:有什麽就叫什麽,那我不該叫李鐵柱。


    作者:?


    李鐵柱:我該叫李鐵舌。


    【揉揉仗賤珊璞醬兔妹紙的胸,每天一根棒棒糖好幸福~(癡漢臉)】


    【昨天的留言隻有四條導致作者今天一整天一個字也碼不出來,要養肥我是不現實的,這樣隻會把我養死喲(自豪臉)~】


    ps:今天是灸夜妹紙的生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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