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絕於耳,吵得淩蒼根本無法入睡,隻好出來到處走走散散步。


    看到停在客棧後院那的大紅花轎,淩蒼大概能猜到,這姑娘可能今天就會殞命。


    但那又如何?關他何事?


    淩蒼不準備多管閑事,眼神冷漠的看著那些人,將那蓋著紅蓋頭身形有些單薄的新娘扶上花轎,花轎和迎親隊伍漸行漸遠。


    不多久,約定離開的時間到了,淩蒼打開喻念的房門,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房間裏還殘存著一絲酒氣,他仿佛想到什麽,臉色一片陰鷙,周身冷氣彌散開來。


    該死……不過一個時辰沒看著,又出了意外!


    此刻的淩蒼,猶如一個快要爆發的野獸,他抬起眼睛看了看門上還留的牙印,一拳頭將那木門錘成粉碎。


    剛好經過的店小二,被木頭碎屑飛了一臉,再對上淩蒼狂暴恐怖的模樣,嚇得腿都快軟了。


    陶碗墜地破碎的聲音,傳入淩蒼的耳朵,他轉頭用野獸一般血紅的眼睛看向店小二,迅速出手掐住店小二的脖子。


    “跟我一起的那個女人呢?”


    感受著脖子上如鐵箍的手,以及那可以掐斷他脖子的力道,店小二呼吸都不順暢了,立馬就招了。


    店小二麵如土色,結結巴巴的開口,“文……文家要來迎親,老板和孫老丈是舊交,為了幫孫孫老丈救孫女,想盡了辦法,最終把希望放在來往路人身上,看……看能不能遇到女客人去頂包……”


    店小二磨磨蹭蹭舌頭打結,淩蒼等的不耐煩,眼中的血紅濃鬱了不少,眼神一冷,直接施展了上輩子學得邪門法術搜魂大法。


    瀏覽過店小二的記憶,淩蒼將已經昏迷的店小二扔到地上。


    喻念啊喻念,你好歹一個金丹修士,居然在酒上栽了兩次,還傻乎乎的喝下陌生人送過來的東西?


    築基期已經可以禦劍飛行,淩蒼將霜玄劍扔到空中,踏上飛劍向著迎親隊伍所在的方向而去。


    而另一邊,喻念坐在大紅花轎裏一點兒也不安生。


    妞妞嬌小玲瓏,這身嫁衣穿在她身上相當別扭,渾身都緊繃了。


    突然,一根很像枯藤的東西從簾下伸出,緩緩的纏住喻念雙腳,並逐漸往上爬。


    來了!


    喻念打起精神,任由那東西攀爬,等待下一步動作。


    就在這時,外麵轎夫倒地哀嚎一片,鑼鼓吹吹打打的聲音一下子亂了套,轎子一下子被砸到了地上,轎子內的喻念跟著重重的晃了一下,差點跌出轎子。


    喻念緊張的聆聽腳步聲,直到聲音的主人停在轎外。


    越來越近了。


    喻念悄然運轉靈力,在那人以劍柄挑開門簾之際,她周身靈力爆起,嫁衣化成布塊紛飛,瞬間掙脫了束縛,一掌拍出。


    這一擊她留了力,就聽見那人悶哼一聲,重重的倒飛出去,隨即傳來熟悉的聲音:“……師尊!”


    等等!


    打錯人了!


    喻念一把掀開門簾,就見自家大徒弟半躺在地上,嘴角還有一絲血緩緩躺下。


    她忙過去扶起受傷的淩蒼,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療傷丹遞到他嘴邊,“快服下。”


    “住手!”


    迎親隊伍後方,三人持著法器衝了出來,朝著喻念兩人撲來。


    喻念抬手一揮,一股靈力形成的氣浪,將那三人席卷上天空,重重的摔在地上打滾。


    其中一人還能站起,哆哆嗦嗦的舉著法器,麵色蒼白的擋在同僚麵前。


    “前輩修為高深,為何要在此地殺人作亂!”


    “哈?”喻念一臉疑惑,伸手指著自己:“我嗎?”


    幾人麵麵相覷。


    經過一番交談,這才了解了來龍去脈,領頭那人名叫柳安,是飛仙閣弟子,遊曆到此地,結識了散修蔡琦、王揚,從兩人口中聽聞望鄉邑的怪事,三人揭了文府的懸賞,跟在迎親隊伍後麵準備解決新娘失蹤的詭事。


    正巧遇上了偽裝新娘的喻念和營救師尊的淩蒼,誤會兩人就是幕後黑手,這才大打出手。


    “喻前輩,真是抱歉。是我們唐突了。”


    “無妨,說說望鄉邑的事。”計劃被打亂,喻念隻能靠他們多了解一些情況。


    “好的,喻前輩。”柳安連連點頭應道,“其實我們也剛來不久知道的也不多,蔡道友是這望鄉邑本地人士,想必他知道的更多。”


    說罷,柳安看向蔡琦,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蔡道友,還是你來說吧。”


    蔡琦點了點頭,“我們望鄉邑,世代靠做死人生意為生,這被厲鬼搶親的人家,便是我們望鄉邑上最富有的人家,這戶人家姓文,以銷售棺材發家,娶親的便是這戶人家的家主文博。”


    “文博不過二十五六,長相周正俊朗,脾氣溫和謙虛,為人樂善好施還喜接濟鄉鄰,素來有好名聲。


    他有一個妻子叫做樊瑤,與其青梅竹馬,兩人婚後相敬如賓,本來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良人,據說文博和他夫人已經成婚三年多了,但至今無所出,連一個女兒都沒有。


    那樊瑤還在半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兒命都沒有了,身體虛弱無比,更是沒有辦法懷孕生子。


    在文博的母親逼迫下,文博不得不納妾,但這文博也是極為挑剔,哪裏的人都看不上隻要本地的女子,一連納了好幾個,都在這迎親的途中失蹤,然後杳無音訊了,結果一個也沒有娶上。”


    喻念微微皺眉,既然這文博脾氣秉性如此,應當不會做出逼婚的事來,這事透著古怪。


    王揚思索片刻,道,“蔡道友,那你覺得那些新娘子死了沒?”


    蔡琦遲疑一下,開口,“這件事不好說,不過,我覺得應該沒死。”


    “為什麽這麽說?”


    “據鄉鄰們說,每次接親的人都是那文府管家文二,若是真有厲鬼吃了那些新娘,又或是遇到其他什麽事情,前去接親的奴仆肯定也逃不了。”


    喻念比較認可這個說法,“沒錯,這次新娘是失蹤的事情,應該是有什麽東西做的。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東西的目的是不讓文博結成親事,不然也不會誰家的親事都不劫,就將文府的新娘子劫走。


    如果想讓文博不結親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那些前去迎親的人,連同那新娘子一同殺掉,給文博一個警告,讓他不敢再動娶親的心思,因為保不準下一個死得就是他了。


    可是,現在隻是新娘子們不見了,但前去迎親的人通通沒事,可見,這東西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凶惡,甚至不想隨意傷人,所以采取了比較柔和的辦法把新娘子弄沒了,讓這婚結不成。”


    “如此說來,很大可能是那東西將新娘子們劫走藏了起來。”柳安摸了摸下巴,看向喻念,“喻前輩,你在假扮新娘時,有沒有發現什麽東西?”


    喻念想了想,取出一截東西。


    “這是我從那不知是什麽的怪物身上砍下來的,當時那怪物從地底冒出伸入轎子裏想拖我,新娘失蹤的事情,應該便是那怪物做的。”


    說到這裏,喻念一陣疑惑,“不過,這怪物身上沒有妖氣,如果不是纏在我身上,都不能察覺到它的出現。”


    “我看看!”


    柳安連忙拿過那截幾乎還在蠕動的東西,“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像是某種植物的藤蔓,又或者說,樹根?”


    幾人看著那截東西一陣思索,卻想不出任何頭緒,隻好將其暫時收了起來。


    柳安看向喻念,鄭重的行了一禮,“喻前輩,我等受了文府的邀請,拿了賞金前來解決此事,但昨日這婚依舊沒有結成,實在是無法交差……能在此時遇到喻前輩,是我等之幸,還請喻前輩助我等一臂之力,共同解決此事!”


    喻念本就有這打算,當即就準備答應了,誰料淩蒼突然開口。


    “師尊,我們還要趕路,何必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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