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齊平為了方便控製姚歡歌,從不會給她講那些男女之事,也不會讓她接觸到那些東西,所以她對那些沒有半點了解,也不知道段齊平這些行為意味著什麽。


    她隻是本能的覺得恐懼,覺得害怕。


    碧珺更不會和她講這些,它隻是輕輕叫了一聲。


    不知從何時開始,它不再無動於衷,會慢慢給一些反應,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其實不知道也無所謂。


    不知道,也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可惜,姚歡歌還是知道了,似乎是因為那個小師妹強塞給她的話本子,於是在那一晚,段齊平一如往常脫她衣服的時候,她仰起頭,問道:“阿爹,你對我的愛,是男女之愛嗎?”


    “你在說什麽?”段齊平僵住了。


    姚歡歌一知半解道:“男歡女愛的愛,不是嗎?”


    “誰跟你說的!”段齊平像是被撕開了遮羞布,暴怒的掐住她的脖子,“誰跟你說的!”


    姚歡歌閉口不言,哪怕漸漸開始窒息,她也沒說一個字,連掙紮都沒有。


    但很快段齊平又清醒過來,他鬆開姚歡歌,抱住她,像是後怕,又像是哄騙,道:“歡歌,不要聽外麵那些人的話,這世上最愛你的人隻有阿爹,隻有我!”


    姚歡歌沒有說話。


    段齊平不敢繼續做什麽,第一次和姚歡歌和衣而眠。


    尚未等段齊平查出什麽,姚歡歌就因為抄小師妹的課業被發現了,段齊平表麵裝出痛心的樣子,實則內心狂喜,他借此機會給姚歡歌退了學。


    “原來是因為那個雲錦詞,你才不乖的嗎?”


    他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截鐵鏈,將姚歡歌鎖了起來,宛如瘋癲了一般。


    “歡歌,你為什麽要聽別人的話呢?阿爹才是最愛你的人,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呢?為什麽要跟別人那麽親近,寒了阿爹的心呢?”


    “你不乖,阿爹隻能這樣懲罰你了,歡歌,不要怪阿爹,阿爹隻是太愛你了,所以才這樣對你。”


    姚歡歌沒有說話,她的衣服都被扒了,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臉上的抗拒很明顯。


    段齊平大概覺得沒意思,瘋了一陣又出去了。


    碧珺落在姚歡歌麵前,少女終於眨了下眼睛,她道:“碧珺,我真的好難過,我不想要阿爹的愛。”


    碧珺很想說“那不是愛”,可它沒有說話,它隻是落在她肩上,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


    姚歡歌自那日後就一直選擇沉默,也不吃不喝,看段齊平的眼神呆滯又空洞,宛如一個精致的傀儡。


    段齊平接受不了,他有時大吼大叫,有時又抱著姚歡歌輕聲哄騙,可姚歡歌都不給反應。


    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了,怒道:“歡歌,你心心念念的那個賤人已經叛離七星宗了,你不要再想了!”


    姚歡歌終於有了反應,看過來的眼神帶著恨意。


    段齊平慌了,連忙解釋道:“這和我無關,她師尊勾結魔族,道心崩塌,被逐出七星宗,她是自願跟著她師尊離開的。”


    段齊平摸著她的臉,柔聲道:“歡歌乖,不要去想別人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阿爹永遠愛你,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姚歡歌抬手抱住他,呆滯的道:“歡歌也愛阿爹。”


    可碧珺看得分明,少女眼睛帶著淚珠。


    她在哭。


    姚歡歌聽話之後,段齊平就把她放了,隻是依舊不許她離開他山峰的範圍。


    姚歡歌點頭,很乖巧。


    可段齊平一走,她就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了一把刀,往自己手腕上割去。


    她手腕上還有鐵鏈留下的痕跡,但很快那抹痕跡就被鮮血覆蓋了,她發泄一般,在手腕上一下又一下的劃著,嘴裏喃喃自語。


    “阿爹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他對我好極了,會給我洗澡,會陪我睡覺,會永遠永遠陪著我。”


    “我也愛阿爹,我最喜歡的人就是阿爹了,我應該隻愛他一個人,隻和他一個人親近。”


    “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阿爹了……”


    她慢慢念著,眼底卻不斷流出淚水,臉色因失血變得蒼白。


    她倒下去的那一刻,碧珺終於忍不住了,它拍著翅膀飛向姚歡歌,第一次在她麵前說了人話。


    “歡歌!”


    碧珺抽了一口煙,白煙從她口中吐出來,它隱隱約約又像是看見了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它承認,那時候在她身上看見了阿歡的影子。


    於是它救了她。


    “我那時救了她,跟她做了個約定,她時不時給我喂心頭血,讓我可以有能力反抗契約,然後反噬段齊平。”


    雲錦詞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有些不解,連忙追問:“你們不是成功了嗎?段齊平已經死了,為什麽歡歌還會出事?”


    碧珺笑起來,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煙杆上的那抹猩紅也隨之晃蕩起來,像是風裏搖晃的一個紅燈籠。


    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半晌,它才止住,往後倚著欄杆,隨意的抹了抹眼角的淚,看向雲錦詞,嘲諷道:“你往石壁上揮劍,劍氣深深刻在石壁上,難道你死了,石壁上的劍痕就會消失嗎?”


    雲錦詞說不出話。


    碧珺卻不肯放過她,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又一句一句的追問:“你說劍痕會消失嗎?如果會,又需要多久呢?雲錦詞,你說究竟要怎麽做,劍痕才會消失呢?”


    雲錦詞答不上來,仿佛有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漸漸喘不上氣來,她眼底的紅色越發明顯,隨後慢慢凝為淚珠,跳出眼眶,緩緩滴落下來。


    她終於能出聲了,隻是嗓子突然沙啞得厲害,說出的話也好似有千斤重,每個字都讓她說的很費力。


    “不會。”


    “劍痕不會消失。”


    “歡歌……”


    “也走不出來。”


    碧珺又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哭了,它偏過頭,似乎不太想讓雲錦詞看見,然後把煙杆遞到嘴邊,猛吸了一大口,嗆得自己咳起來。


    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


    它一邊咳著,一邊流淚,口中還有淡白的煙飄出來。


    好似它沒有難過。


    它隻是被嗆到了,所以才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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