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他眼睛亮亮地望著雲錦詞。


    雲錦詞揉了揉他的腦袋,道:“走吧。”


    此刻已是黃昏,霞光萬丈,幾隻仙鶴並排著,從山間快速飛過。


    雲錦詞和柳溪來並肩禦劍飛行,飛了會兒,雲錦詞問道:“溪來,這麽久了,我還從未沒問過你,你喜歡學劍嗎?”


    柳溪來詫異的看過去,雲錦詞輕笑道:“說起來,一切都是我強加給你的,從未問過你究竟喜歡什麽。溪來,不要害怕,也不必擔心,無論你喜歡學什麽,我都會是你的師尊,也不會把你丟給別人帶著的。”


    柳溪來看著雲錦詞的臉,神色堅定道:“師尊,我喜歡學劍的,無論有多少道,我喜歡的隻有劍。”


    雲錦詞看著他,但依舊問道:“真的嗎?你要想清楚,為師可就隻問你這一次,之後哪怕你有多不喜歡劍道,也是萬萬不能換了的。”


    柳溪來露出一個笑容,臉上撒著赤黃的光,看起來像是個小太陽。


    “不會的,師尊。”


    雲錦詞猶豫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麽事,問道:“樂道和醫道,你也不喜歡嗎?”


    柳溪來眨了眨眼睛,道:“弟子認為樂道學些皮毛,給師尊無聊的時候逗樂就好,醫道則學些煉丹之術,賣丹藥賺靈石就行了。”


    雲錦詞隱約知道竹軒為什麽要學這些了。


    “想好了嗎?”


    “想好了。”


    少年眸色明亮,落滿夕陽,宛如上好的琥珀。


    他道:“此生不悔。”


    無論是拜師還是學劍,他都從未後悔過。


    雲錦詞笑道:“不悔就好。”


    回到瑤光峰後,沈時久已經不見了,顯然是去閉關了,雲錦詞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柳溪來,然後就打發他自己去看書了。


    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隻紙鶴飛了過來,她攤開掌心,紙鶴飛到她手心,然後自動散開,化為一張白紙,上頭寫著寥寥幾句:三日後,子時,前來拜會。


    雲錦詞拿到解藥後,就給林越輕發了個紙鶴,然後剛剛,瑤光峰的結界被觸碰了,她就猜到是林越輕回信了。


    雲錦詞燒了林越輕的信,然後給卿子依送了封信,告訴她三日之後林越輕會過來,希望她做好準備。


    卿子依的紙鶴來的很快,拍了拍翅膀,落在桌上後,紙鶴發出卿子依的聲音:“你既然不會解蠱,那把解藥拿走做什麽?”


    雲錦詞納悶道:“不是你給我的嗎?”


    雲錦詞還以為是卿子依要自己保管,於是就順從的接過了。


    卿子依沉默了下,道:“我就給你看看而已。”


    然後雲錦詞無比自然的接了過去,卿子依就以為雲錦詞是會解蠱的,也就沒有多問了。


    雲錦詞坦然認錯,道:“我錯了,師姐。”


    卿子依似乎歎了口氣,道:“把解藥送來吧,三日之後我來解蠱。”


    雲錦詞嘿嘿一笑,道:“有勞師姐了。”


    ——


    三日之後的夜裏,林越輕如期到來,雲錦詞悄悄到了七星宗的山下,將人帶上了天璿峰。


    卿子依提前把藥閣的弟子都清了,隻留了自己的小徒弟,如今藥閣空蕩蕩的,點著幾支蠟燭,雲錦詞一進門,就看見卿子依坐在燭火下,擺弄著一把小刀。


    “師姐,你這也太嚇人了。”雲錦詞不由抱怨一句。


    卿子依正在檢查解蠱需要的東西,聞言抬眸瞥了過來,道:“你膽子什麽時候這麽小了?”


    雲錦詞直言道:“我就是想找你要點賠償。”


    卿子依冷笑一聲,沒管她,低聲和蘇葉交代起來。


    林越輕本來想招呼一聲的,可見卿子依沒理自己,又把話咽了回去,然後看向雲錦詞。


    雲錦詞以為她是在詢問蘇葉,就解釋了一句:“這是師姐新收的小徒弟,今日可能會帶著她一起給你解蠱,你不要介意。”


    林越輕搖搖頭,道:“沒事的。”


    過了片刻,卿子依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然後挽著袖子站在床前,示意林越輕過去。


    “脫衣躺下。”


    雲錦詞怕林越輕害羞,便道:“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就去外頭等著你。”


    林越輕搖搖頭,“皮囊而已,況且劍尊也是女子啊。”


    她順從的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卿子依沒有立馬動手,而是道:“偷靈蠱在你的丹田裏麵,我一會兒要剖開的丹田把它取出來,但為免傷到你的靈根,整個過程你需要保持清醒,讓你的靈根時刻蘊含靈氣。”


    她猶豫了一下,許是被雲錦詞的多愁善感傳染了,嗓音竟不自覺輕下來:“會很疼。”


    “沒事的,您動手吧。”林越輕麵色平靜。


    卿子依點點頭,示意蘇葉在一旁看好,然後取出煉製好的解藥,喂給了林越輕。


    帶著點酸澀的丹藥入口即化,而後一股熱流順著經脈來到丹田處,林越輕感覺到丹田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活過來了,上下跳動著。


    她平躺著,自然沒看見,自己的丹田處的皮膚鼓鼓囊囊的,似乎有隻拇指大小的蟲子在裏麵蠕動。


    蟲子跳了會兒,似乎是覺得跑不出去了,索性張開嘴咬在了她的肉上,疼痛感一下襲來,林越輕悶哼一聲,但隨即她就死死咬著唇,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若不是額間有著豆大的汗珠,雲錦詞都以為她不疼。


    雲錦詞掏出帕子,擦了擦她額間的汗,溫聲道:“乖,疼就出聲吧,我設了結界,旁人聽不見的。”


    林越輕艱難地搖了搖頭,眼眶憋的發紅,借著燭光,能看見她眼底的水光。


    雲錦詞看見她咬出血的唇,眉頭一皺,直接伸手扒開,然後眼疾手快的把帕子塞到了她嘴裏。


    “聽話,難受就咬帕子,不要咬自己。”


    蠱蟲的撕咬慢慢停下來,仿佛是被解藥灌醉了,待在一處一動不動的,被咬過的地方疼的發麻。


    林越輕咬著帕子,胸口起劇烈起伏。


    但沒等她徹底緩過來,冰涼的刀刃就挨了過來,而後皮膚被一點點割開,鮮血滴落。


    也許是因為剛剛疼的太厲害了,現在血肉被割開時,林越輕竟覺得一點都不疼,隻是一種冰涼的感覺,像是有一塊冰擱在她丹田上,慢慢滑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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